第18章 蒙面人
李维睁大了眼睛，望向那片虚空。
反复观察，依然找不到破绽。
是幻身咒？不对，幻身咒不可能这么完美，也不可能遮蔽声音，乃至感知。
即使现在，李维能听到声音突然再次响起，也依然察觉不到，身边有任何痕迹！
难道是隐形衣？
在图书馆的日子里，李维增长了许多见闻。其中一个，就是隐形衣的传说起源。
据说，一个聪明的巫师，用一件特殊的隐形衣欺骗了死神。
李维没见过隐形衣。但想来，死神尚且会被蒙蔽，何况现在的他，感知不到也合理。
但如果是隐形衣，为什么这两个人沉默以后，又会突兀地传出声音？
这更像是，某种有限制的技术。
“我在阿尔巴尼亚呆的太久了。”
那个嘶哑冷酷的声音又说话了，在近处，他的话语清晰可闻，像是死寂的冰原上，一股凛冽的风。
像是蛇的阴冷嘶哑，又像是有无数只老鼠，夹杂在他的声音里，吱吱直叫。
“久到我已经快要忘记了……我的名字和事业。”
“幸运的是，我在森林里遇到了小巧的朋友们。也见识到了，我曾经无知地错过的强大力量。”
“如果不得不把这种力量，用在我仆人的身上，那我会感到非常遗憾。”
另一个声音软弱地啜泣着。
“主人，我恳求您……”
那个冷酷的声音无情地打断了他的求饶。
“我不止给过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今晚还找不到那本书，那你知道后果的。那个老头子已经起疑心了。”
“我，今晚就要看到，那本记录着古代巫师的智慧的——”
从那个虚空之处，一道极度死寂的绿光无声无息地亮起，猝然照亮了大半个书架。
“阿瓦达索命！”
突然遇袭，李维身体早有准备地一晃，闪过绿色的不明魔咒。一直举着的魔杖尖端射出一道耀眼的红光，迅速反击回去。
“昏昏倒地！”
两道打空的魔咒，分别击中两边的书架，书架摇摇欲坠，咯吱吱地来回晃悠，溅起大片纷纷扬扬的木屑。
烟尘四散之中，书架上的几十本魔法书，避难似的爬上书架顶端，发出各式各样的抱怨和尖叫，乱成一团。
垃圾幻身咒，这么简单就被发现了！
心里给这个魔咒大降评分，李维一转巫师袍，藏身在一个新书架后面，遮挡敌人视线。
刚刚那道昏迷咒，打空了？
回想起来，那道魔咒绝对是瞄准了那片虚空发射的。
然后，直接穿过去了！
要么敌人可以瞬移躲避攻击，要么，就是更坏的可能……
敌人的隐匿魔法，可以无视攻击！
霍格沃茨的藏书里，可没介绍过这种犯规的魔法。
李维举着魔杖，谨慎地留神四周的动静，嘴里却故意挑衅：
“阁下深夜里到禁书区，是想干什么？”
“也许我该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李维当然不会那么做，他自己就没法说清楚行踪。
但李维更知道，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午夜潜入禁书区，计划的阴谋，更害怕暴露！
在他们眼里，李维只是个夜游的小巫师，绝不会放在心上。
忽的——
喀嚓！
轻微的魔杖破空声，一道凌厉的劲风极快地从李维身后经过。
早就提防着，李维即刻摇身闪开。
身旁作为掩体的书架，瞬间整齐地从中间一分为二。
被斩开的魔法书哗啦啦地倒在地板上，痛苦地哀嚎着；又是一道红光，魔法书像是死了一样，突然噎住了声息，再无动静。
“好孩子，能不能不要躲？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那个冷酷、嘶哑的声音悠然地说，一边从不知什么地方发射一道道魔咒，逼得李维连连转换位置，左右躲避。
每一道魔咒里的魔力，都让李维暗自心惊。
这种压迫感，已经完全超出麦格教授的水平了。
如果不算邓布利多，这个人在霍格沃茨里，或许没有对手！
“你是谁？”
躲避在另一个书架后面，看着耀眼的魔咒从眼前飞过，把几本魔法书击得粉碎，李维尝试着拖延时间，思考对策。
再强的敌人，能攻击到，就有办法。
现在完全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怎么办？
“狡猾的学弟。”那个声音一点都不上套，相当沉得住气，“我在这个年纪，远远没有你这么善于躲藏。看看你现在，就像一只灵活的老鼠一样，仓皇逃窜。”
“鬼鬼祟祟密谋的人，才更像老鼠。你不敢现身对决吗？”
李维留神听着动静，暗暗猜测着那人的位置，嘴上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那人太过隐匿，直到现在，李维都没听到一点他的位置信息。
只要能攻击到，就有办法。
“对决？”那人哈哈冷笑起来，让人想起午夜里食血的夜枭，声音远远传开，“如果不是我不想毁掉这里，我随时可以把一个可怜的小孩子，和这个破烂的地方一同炸掉。现在霍格沃茨的学生，连这点基础的判断力都没有了么？”
“一个小小的魔咒，就可以终结你一文不值的性命，”那人缓慢地、轻柔地说，“你可能比你的同学机灵一点，知道躲在魔法书后面，让我有所顾忌。”
“但我已经厌倦了这个小游戏了，蠢货。”
“左右分离！”
李维身边所有能遮挡的掩体，一瞬间自动跳跃着，咯哒咯哒朝两边分开逃离，出现了一大片突兀的空白地带！
紧接着，几乎没有停顿——
“阿瓦达索命！”
一道极其强烈的绿色光芒，从空荡荡的地方突兀出现。
强大的魔力，几乎让所有还在惨叫的魔法书都暂时失去了声息，李维只感觉有某种不祥的鸟类，在空中扑棱棱地极速掠过——
而就是这一瞬间。
李维眸光一闪，敏捷地高高举起了魔杖。
抓到你的破绽了！
你以为你清除了障碍；
但现在，你和我之间同样没有了间隔！
魔杖高举，像是向天祈求。
这一瞬间，李维再次感受到了，从不可知的虚幻层面，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能量感。
温润平和，又随时能化作电闪雷鸣。
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伟大概念，通过魔杖引导，顺畅地从至高的世界，倏忽链接到了李维所在的尘世，探出了一个极小极小的触角。
李维一部分潜藏的魔力，被祂流溢的一部分知识，自然引导着，瞬息间流淌遍全身，化成了一汪阴阳交汇的细小雷霆。
微弱的白色电光在李维魔杖的尖端凝聚，似缓实急，在那人的阿瓦达索命咒还在飞行的时候，就极速形成了一团明亮庞大的雷霆激流，环绕着李维高举的魔杖，滋滋作响。
灵官爷在上，护佑弟子——
李维心中默念，手中魔杖毫不迟疑地挥下。
在猝然显形的黑袍人惊骇的眼神中，
一道极其灿烂耀眼的雪白雷霆，仿佛一瞬间照亮了大半个禁书区，跨越漫长的距离，向黑袍人身上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