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游说刘封
不提成都那边已经把彭羕下狱，只待审问清楚就一杯毒酒赐死，冯习这边与张南二人带着百余亲兵昼夜兼程，八百里路不过三日就到。
两人手中带着刘备的诏书，毕竟名义上肯定不会是直接问罪，而是让其两人回成都“述职”。
“两位将军远道而来辛苦，先歇息一二，我们再与将军同回成都。”
见到刘封的时候刘封态度还是不错的，难怪当年老刘在没有刘禅的时候格外喜欢他。
“有劳大公子了。那我们就叨饶了，不过也请大公子尽快通知孟太守前来，也好让我们早日回成都交差。”
冯习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是笑呵呵地和刘封打着哈哈。
“休元，你说大公子能和我们乖乖回去么？”
来到驿馆后张南对前景颇不看好。
“大公子大抵是愿意的，但是孟达不好说。孟达此人宛如毒蛇一般，心思细腻，而且稍有风吹草动就能觉察不对。他可能知道我们到来就会本能地感觉到什么。”
冯习对于孟达还是比较了解的。历史上孟达也是在刘备遣使问罪时立刻就想着如何给自己留后路了。不过冯习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让孟达如此轻易就背叛季汉，还把上庸三郡拱手送于曹魏。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我们不过百余人，难以力敌三郡兵马。”
张南也是有些忧虑，现在他们二人是轻装简行，若是组织大军，那必定耗费不少时日，黄花菜都凉了。
“此事还得落在大公子身上。说不得还能留大公子一命。”
冯习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上庸三郡的情况，孟达贪生怕死，申耽申仪两兄弟早有反心，唯有刘封实际并没有反意。
刘封最后被斩有两方面原因，一是不援关羽之罪，而且孟达叛逃这罪等于刘封一人全部背了。
二就是讨伐孟达不力之罪。孟达叛逃后刘备命刘封引军追杀孟达，孟达向魏国求援，魏国派遣夏侯尚、徐晃领军协助孟达，加上申家兄弟作为内应，刘封大败而归，两者相加，刘封才被刘备怒斩。
直到刘封讨伐孟达之时，孟达修书劝降刘封，澄明利害，告知刘封有殒命之危，刘封都能撕碎劝降信，兵败后回成都，可见刘封对于刘备还是相当信任的，想不到刘备最后会杀自己。
不过如此一来，只要自己运作一番，刘封可能最多就是被训斥一番，依然能保全性命。如此上庸三郡不失，刘封依然能为季汉保留勾连关中与荆州的要道，岂不美哉？
“先等，等孟达到来再说。”
冯习招呼张南也是只管吃肉饮酒，静候孟达行动，露出马脚。
刘封派人快马加鞭，告知孟达成都来使之事，孟达心中骇然，已是猜到来者不善，怕是要问罪于二人，于是当日就和使者赶回上庸城中，面见刘封。
“子度回来的如此之快？舟车劳顿，先满饮此杯。”
刘封看到孟达如此神速，也是设宴接风。不过孟达可没有这个心情享乐，让刘封驱走下人，单独与刘封谈话。
“大公子还有闲心雅致享乐？我等祸事不远矣！”
孟达面带忧愁，指着酒肉恐吓刘封。
“有何祸事？”
刘封不解。
“前几日才知曹操故去、曹丕继位之事，今日大王就遣使让我二人回成都述职，怕是大王想追究你我二人不救援关羽之过也！”
孟达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脑子还是很灵活的，稍一思考就想通了其中关键。
“不会如此吧？若是追究你我二人按兵不动之过，早该遣使问罪，为何要等到今日？”
刘封有些不以为然。
“大公子哟，若是早先大王相逼甚急，难免我等不会困兽犹斗，投靠曹魏或者东吴。此时两家都各有内事，所以大王才决定处置你我二人。”
孟达和刘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要把其中关键给他讲清。
“那我等便回去讲清楚便是。本来当时三郡新定，民心不稳，就难以支援。非我等过错，相信大父王自会理解。”
刘封摆了摆手，觉得不过如此。孟达却不这么想。
“你是大公子，刘备可能不会拿你如何。我孟达就不好说了，指不定会被作为替罪羔羊处置。”
孟达心中暗道，也是有了计较，与刘封搪塞了几句，就回到自己馆驿，却让手下亲卫请上庸、房陵二地都尉申耽、申仪前来议事。
“休元，如你所料，孟达回到上庸后似乎和大公子见了一面，然后立刻就回到馆驿。不久前才有一匹快马从馆驿离开，直奔房陵而去。”
张南从门外回来，向冯习报告孟达的情况。冯习知道孟达就是要联系申家二兄弟后才会写降书投降曹魏。到时候自己人赃并获，也是有孟达背叛的证据。
“你继续监视孟达。我去见见大公子。”
冯习让张南率亲卫继续注意孟达，只要别让孟达跑了就行，自己则去见刘封。
“哦？冯将军有何事？是吃穿有不便之处否？”
刘封知道冯习要见他也是有些惊讶，也是亲自会见冯习，看他有何见教。
“无他，为救大公子性命而来。”
冯习开口也是秉持着三国时期说客那一套，上来就先吓人。
“嗯？你又待如何救我性命？”
刘封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这么说了，所以颇有些兴趣，想看看冯习如何游说于他。
“大公子，若是孟达欲叛，大公子当如何处置？”
冯习上来就以最坏的情况恐吓刘封，刘封愣了一下，想了想，摇了摇头。
“何至于此？父王不过传我二人前去问话，孟子度为何要叛？”
冯习笑了一下。
“大公子，你觉得孟子度此人如何？”
刘封没有理解为什么冯习忽然跳到这个问题了，但还是想了下，斟酌了下用词。
“孟子度此人……颇为谨慎，心思细腻。”
刘封不太好意思背后诋毁孟达，所以用词还是比较保守的。
“那大公子觉得孟子度知道大王召集二位回去，会如何思考？”
冯习知晓孟达肯定说了些什么，所以故意问道。
“孟子度必定觉得父王要问罪于我二人。”
刘封果然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
“那大公子，孟子度知道您是大公子，他只是个降将，他会不会觉得大公子可能不会如何，自己会被大王以正典刑，作为无人救援君侯的替罪之人？”
冯习让刘封顺着孟达的思路走，刘封本来就知道孟达之前所言，此刻细细一想，还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