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周云的指挥
“怎么了？”
看出来王若楠手上动作的迟疑，周云果断出言询问。
“阻力变大了，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阻力？
这话听的张雷凌一愣一愣的，按理说皮肤之下就应该是筋膜，然后就该是皮神经了，应该是阻力减小才对，怎么可能会是阻力变大？
周云亲手解剖过A—101的手部，自然知道阻力变大的原因，只是目前他不能明说，少年只是冷静的沉声说道：
“别怕，继续往下切，用一般力度就好。”
听了周云的话，王若楠点了点头，手中解剖刀继续往下切，在大约继续切了0.6cm之后她终于感觉自己切到了筋膜。
这触感似乎和正常的筋膜不太一样？
她刚想去探索一下，然而周云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别多想，别思考，剥离皮肤，暴露筋膜，然后分离上面的静脉网！”
身体本能的在听着周云的指挥，王若楠来不及思考，手上的刀具就顺着周云的指挥一直解剖。
很快那怪异的筋膜，黑红色的皮下，扭曲增生的静脉网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而这一幕全在七位院士的注意之下。
“这个叫王若楠的小姑娘不错啊，第一次解剖这种尸体能有这种发挥。”
“不错，手挺稳的，稍微培养培养，应该以后也是一把好手。”
“不错倒是不错，但更重要是她身边那位啊……”
高兴国眼光毒辣的盯着周云那不断开合的嘴，他一眼就看出周云在刚刚的解剖中发挥出了不可替代的指挥作用。
“老秦，你到底上哪整了这么个怪胎啊？不光理论好，就连实践也不怯场，甚至还能充当指挥！”
“全才啊！”
“你别说，咱们这几个人的学生里还真就数老秦这个学生最行！”
被众位院士如众星捧月般打探来打探去，哪怕是秦林山本人也有点迷糊。
想当年他回家乡省医大就职还有一大堆院士不理解，结果到现在才看出他秦林山的高明之处？
要他本人来说，在场七位院士里，他的水平应该排在第三，除了军医的高兴国还有协和的张一鸣，接下来就应该排到他了。
其他院士能有他这个为国抡才的远见和扎根基层的决心嘛？
至于能及时发现周云这个人才并且收为徒弟，那就更是证明他秦林山眼光独到！
总之他排第三，不过分！
另一边，在周云的指挥下，王若楠终于完成了对手部的完整解剖，一整个严重畸形的手骨暴露在三人眼前。
那扭曲怪异却又接近完美的连成一块的手骨强烈的冲击着三人。
周云倒觉得没什么，毕竟早就见过了，而对王若楠和张雷凌来说，这简直是在摧毁他们的世界观。
这真的还是人类吗？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把人类的手骨变成了这样。
一想到这里，王若楠顿时失神。
“别多想！现在还有两分钟，把时间都利用起来，去帮做脚部和腿部的切口。”
两分钟后，王若楠失神落魄的退了下来。
“对不起，我没做到最好。”
刚刚那幅畸形的手骨对她冲击太大，以至于王若楠做切口的时候有些恍惚，脚部和腿部的切口没能全部做完。
“已经很不错了！”
隔着厚厚的防化服，周云拍了拍王若楠的肩膀。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你稍微休息休息。”
王若楠没说话，只是轻轻退到了一边，周云说的对，她确实需要休息。
本来作为女生，体力上就不占优势，外加上刚刚的解剖难度不小，现在的王若楠确实有些心力耗尽了。
“下一个我来。”
张雷凌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立刻接过手术刀，随后在周云的指挥下开始了对于尸体脚部、腿部的解剖。
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震惊，慢慢的众人总算是缓过神来，陆陆续续的摸到了对于尸体手部解剖的门槛。
虽然这么陌生的结构确实对他们造成了不少的困扰，但在场的毕竟是医学界新生一代的最强力量，不少小组都慢慢的有了进展。
七所军医大学的小组中最快的的一组已经解剖到了深屈肌，距离完成只差一步之遥。
除了军医大学的小组外，其他名校出身小组的表现也同样可圈可点，一句话，能经过筛选来到这里的不会有废物。
而名校出身的人中，操作最引人注目的恐怕就是协和医学院的柳河烟了。
她的解剖速度速度甚至只比起军医大学中最强的小组慢一线！
“很不错啊，张院长，不亏是你们协和出身的，无论是基本功还是创新能力，在场的选手里论个人能力她应该能在前三。”
张一鸣也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说些别的什么。
要光是论个人能力柳河烟这孩子当然是不错的，但这场比赛不单单只比个人的能力，还有团队整体的协作。
柳河烟优势在于她可以一直解剖，不用担心解剖到一半换人从而导致思路被打断。
而她的劣势则在于长时间的解剖让她无法时刻保持最佳状态，可以预见的是，对方解剖的速度一定会越来越慢。
剥开最后一块肌肉组织，柳河烟终于也完成了手部的解剖，虽说那变态般扭曲的手部骨骼确实极大的冲击着她的心灵，甚至有一瞬间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所学是否正确。
然而柳河烟很快就摆脱了这种状态，她可以容忍自己被困扰，但不能忍受别人能在这种困扰下超过自己。
军医大学那些人，甚至就连地方省医大那些人还在继续，她没有理由停下，少女稍微侧目看了一眼，那个曾在第一轮比赛中打败她的第一名周云此时依旧沉着冷静，一步一步的指挥着他身边的队友。
那个家伙应该就是主刀手了吧？还没下场嘛？
柳河烟笑了，这是好事情。
亲自上手解剖和在一边指挥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等到对方真正上场的时候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而这就是她实现弯道超车的绝佳机会！
半个小时后，张雷凌一脸疲惫的退了下来，他已经尽力了。但也只是完成了脚部的解剖，腿部大概完成了70%的样子，剩下的东西都是些硬骨头了。
哪怕有周云的指挥，他也没能做好自己中等马的职责。
“没事，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交给我就好。
如果是别的人，哪怕是协和的人来对张雷凌说这句话，他都肯定会嗤之以鼻。
但说这话的人是周云，一个面对扭曲畸形到无以复加的那种手骨都能安之若素的人。
张雷凌此时只感到安心。
“好……那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