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莎娑草
很久很久之后，林蒙回忆起自己最初的那段成长经历时，总会不自觉的同时想起两种味道：一股甜腻、一股苦涩。
前者来自牛奶布丁，后者来自苦艾酒。
这天一整个上午，林蒙都在莫里斯大叔的指导下苦练枪法，直到子弹用掉大半，才去谷仓吃了午饭，又回到自己的住处。
小木屋中，林蒙数了数袋子里剩余的子弹，有些心疼。
枪是抢来的，不要钱，可是子弹却要花钱买！
一共六十发子弹，花了他整整十五先令，一枚子弹居然价值三个铜便士！
手指头这么轻轻一扣，一份牛奶布丁就这么没了！
真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败家是要遭天谴得！
林蒙脑海中想起，莫里斯大叔早上对自己的说的话，突然觉得，要是能不花钱的话，抢，似乎也不错？
无比爱惜的，将剩下的十余发子弹收好。
练枪暂时是不会再去了，消费不起，看看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就又坐在床上，练习冥想。
初窥冥想术的神奇之处后，林蒙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在冥想术上更进一层。
他现在已经不再意这冥想术的具体用处了，即使没有卡牌可以绘制，只要有空就还是坚持冥想。
可以说，修炼冥想术和绘制卡牌，已经成了刻在林蒙骨子里的一种本能，没有卡牌可以绘制，如若再不去冥想，林蒙都不知道自己待在这峡谷牧场里需要去干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意识深处那片亮光的体积已经膨胀到极限，只差一点点就能够突破至第五层。
前三层冥想术除了对绘制卡牌起到帮助外，毫无用处。但冥想术修炼至第四层之后，自己突然间有了一种神奇的感知能力。林蒙心中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这第五层的冥想术，又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神奇变化。
很可惜，这整整一个下午全身心投入的冥想，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林蒙发现一个令他无比沮丧的事实，第四层冥想术的修炼难度远大于前三层。虽然以他自己的感觉，距离突破到第五层只差那么一丢丢点儿距离，可就是这么一丢丢点儿距离，单纯凭他自己冥想汲取虚空中那些微光的速度，那也不知要多少年后才能真正突破。
除非……
林蒙的心思又想到那张被消耗的所剩无几的卡牌，但他很快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那张卡牌里的光芒黯淡的只剩一丁点儿，就算全部汲取出来也不够。
要是再有两张……或者三张？
老天爷，我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念头，要知道一张卡牌就是整整一金镑呀！
一金镑！
稍微冥想一下，就这么没了！
想到此处，林蒙的心简直要滴出血来。
可人一旦尝试过驾驭骏马驰骋的疾速，就再也难以忍耐，用两条腿缓慢的行走了。
“唉……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处处都要花钱，而且越花越多。”
林蒙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不借助外力辅助是不行了，否则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在第四层和第五层之间徘徊，而他已经不甘心止步于此，他迫切的想要打破桎梏，跃向更加广阔的天地。
此刻，林蒙从心底期盼着埃德蒙爵士能早点儿回来，带回来大把大把用不完的莎娑草，和其它的制卡原料。
他一定鼓足干劲、废寝忘食的将它们全部绘制成卡牌……然后……稍微的留下那么一两张，给自己用。
当然绝大部分，都要老老实实地交给爵士老爷，换成金镑。
毕竟，败家，是要遭天谴得！
徒劳无获的冥想了一下午，林蒙晃悠着去谷仓吃了晚饭，回来后也许是下午冥想的效果太差，打击到林蒙的积极性，他没有再继续冥想，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就打算去湖边转转。
他刚绕到小木屋后，就看到昨晚还荒芜一片寸草不生的菜圃里，长出了一片浓郁的墨绿色。
“咦，这是？”
林蒙微微一愣，觉得这些植物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走近了瞧瞧。
一人多高的植株，每株仅有一片宽大肥厚的叶片，叶片的边缘长满锋利如刀的倒刺……
这是莎娑草？
林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下，他真怀疑自己此刻是在做梦，这么多莎娑草，而且都是至少生长了十年以上的成年植株。
大腿上传来的清晰的痛觉告诉他，这并不是在做梦，一大片没被收割的十年以上的成熟莎娑草，就这么静静地生长在自己的木屋后。
“这要是都鞣制出来，能做多少张卡牌呀？这得是多少金镑？”
随即一个疑问出现在林蒙的脑海中：
为什么，这里一夜之间会长出这么多莎娑草？
他立刻联想到，昨晚自己埋在菜圃中的那只死老鼠，还有一起埋在底下的剩下半滴管液体……能使时间流逝加速的神秘液体。
“对了，自己经常把制卡用剩下的边角料当成垃圾埋在菜圃地下，里面一定有被裁剪下来的莎娑草的根茎。
莎娑草这种植物虽然生长条件十分苛刻，但确实是只需要一小节根茎就能继续繁衍生长。
昨晚和那只死老鼠一起埋下去的还有装着剩余神秘液体的滴管。
一定是滴管里的神秘液体，渗透进土壤里被莎娑草的根茎吸收，然后莎娑草就和那只小老鼠崽子一样……不对，那支滴管里的神秘液体，可比我喂给老鼠的多得多。
难怪一夜之间冒出来这么多株莎娑草。”
时间加速……
这对于动物来说是无药可解的剧毒，但对于植物来说可真是生命的奇迹。
林蒙这才意识到，捡到的那块神秘石盘是多么逆天的宝贝。
强烈的喜悦之情充斥着他的脑海，林蒙激动地一遍又一遍的仔细检查着菜圃里长出来的莎娑草，和记忆中埃德蒙爵士教给自己的知识点一一对照，确定是不是可以鞣制成空白卡纸的成年植株。
结果菜圃中的莎娑草绝大部分都有十年以上的年份，甚至不少具有生长了二十年、三十年的年份特征。
“只要有那块神秘的石盘在，以后这莎娑草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了吗？照这样的催生速度，我就算是当个种土豆的农民，也足够成为百万富翁了。”
林蒙越想越兴奋，越想越离谱，开心的在菜圃中手舞足蹈，简直要放声欢呼起来，乐得直拍大腿，无意间触碰到腰间挎着的枪套。
枪管，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这才想起，上午莫里斯大叔对自己的点拨。
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贫民窟里的天真烂漫的男孩子了，要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实世界，他开始考虑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尽量的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