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包围
篝火仍在毕剥燃烧。
布料行李等杂物消耗得其实有些过于迅速了，指望这些东西过夜已不是那么现实。
点开下一条讯息。
与之前不同，这次内容是视频格式。
视频长度仅几秒，主视角来自航母舰岛上的指挥塔。尽管室内摄制有玻璃阻隔，却也能看到前方海域明显笼罩有一团岛屿规模的迷雾。
随后视角切换，附近护航潜艇传来的信息是，水下部分的迷雾区域更加庞大。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这是活体岛屿了。
顾恒思忖片刻。
“还剩多少时间？”
“25分钟。”对方回复。
隐隐感觉岛屿藏在水下的部分似乎有所行动，顾恒忽然站起，走到庇护所背后：
“可能有些冒犯，但我现在几乎没有傍身的东西，你战友的枪，能借我用用么？”
“按规定这属于‘严令禁止’的范畴，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无所谓了，让它们发挥余热总比沉在海里强。”对方耸肩。
“若非黑甲有ID限制，你同样可以扒下来穿在身上，话说回来，你会用枪么？”
“至少不会蠢到把自己打死。”
得到准许的顾恒内心一喜，径直来到尸体旁物色起武器。亏得对方先前连装备弹药一并挖了出来，不然待会还真有点麻烦。
就地捡起一把外壳只有些许擦伤的热武器，连带解下几块X3揣进外兜。
熟练解除保险，状况亦不期而至：
夜空与海面似乎波动一下，继而朦胧起来。与此同时，脚下苔原带向岛屿腹地迅速褪去，暴露出黑色的黏腻表面。
用前脚掌简单踢了踢，沙涟模样的褶皱下传来硬橡胶包裹在磐岩上的质感。
对方拎着终端，以最快速度赶来汇合。
然而没等他站定，地面便陡然拔高。
当整座岛屿稳定些许，远景已模糊到极致，乃至最终融入四周浓厚的雾气。
“还没结束”他小声道。
顾恒点点头，手中武器握的越发紧了。
事实上不用提醒他也能看到，浓雾后大量的未知爬行体不知何时已经完成合围。它们缓缓前压的同时，褶皱平原尽头耸立起一圈密麻栅栏般，与此前相同的粗大触手。
“咱们有那么受欢迎么？”
“这阵仗就算拿下我们两个人，恐怕浪费的能量也赚不回本吧？”
顾恒果断点射。浸银弹头飞出，轻松点爆其中几只爬行体的脑袋。
对待这些东西，他可没有任何心理包袱。屠夫天职当即发动，远程剥离那些灵魂，然后迅速转化成质料并纳入体内。
一股灼热遍及全身。
另一只手离开枪管，攥拳。传递至大脑的力道明显比之前强了许多。不仅如此，那些爬行体的速度也在同步放缓，动作也因此变得愈发清晰。
看来质料带来的提升是全方位的。除去基本的身体素质，就连灵视也有所加强。
那如果……
顾恒眼前一亮，顾不得听力健康，摸出X3便向爬行体聚集较多的地方投去。
数息过后，浓雾中接连爆闪出几团辉光，连带传来几声震响。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有效物质均匀散布的情况下，周围雾气似乎被削弱几分，能见度也恢复了一部分。
原地继续剥离，然后如鲸吞般吸纳。
只是这次，近乎十倍的攫取，带来的提升反而不足上一次的十分之一。
难道摄取质料和日常进食一样，也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在体内进行消化利用？
继续点射不知死活围上来的爬行体，顾恒内心疑惑，一时却又找不到答案。
思绪回归现实，爬行体们看起来似乎格外忌惮X3爆炸遗留下的区域。这会虽说被刺激得加快了包围速度，却也没有一只个体选择从正上方越过。
不知不觉两人后背靠在一起。
枪管濒临过热，备弹量也见了底，但对方数量仍然维持在一种相当恐怖的程度。以至于灵视下整片大地都是一片白茫。
所幸它们没什么脑子，几乎毫无战术配合可言。但仅仅是堆量，就已经让人很头疼了，因为尸体是不会凭空消失的。
“时间？”
“15分钟。”
得到答复，顾恒低声道：“用X3炸开尸体，注意爆炸范围，最好留出中间空地。”
“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来吧。”
对方将手中爆破物抛出。
X3散布半径在10米左右，所以暂时圈出一处小型安全区域理论上仅需要三块。不过实战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掣肘，半径恰好围成等边三角形基本不太可能。
但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三块X3在眼前分别以固定仰角和力道抛出，然后落在远处。几声炸响过后，堆积如山的残躯被震开，外围原本潮水般涌来的爬行体瞬间开始止步不前。
“你练过？”
“更多还是运气。”
对方转过身，顿了顿，“你比想象中厉害得多，一般学者可不会用单兵步枪，何况是我们列装的特殊型号。”
顾恒脸上笑了笑，也不言语，但内心却直犯嘀咕。方才自己对这把枪的掌握确实有些过于熟稔了，就好像神经带动肌肉在自行瞄准射击一样。
甚至那时天职赐福发动，增幅动态视力的状态下，余光所能捕捉到的弹头颗颗命中要害。算上各种过穿，可以说真正做到了零浪费。
“总之这样就行了吧。”
对方忽然单膝跪地。
“黑甲核心部件似乎出了点问题，内夹层柔质骨骼虽然还有作用，但世界时间显示，轨迹分析，包括超自然生命体查探这种数据支持的基础功能已经指望不上了。”
“不过距离外界发起破障行动还剩最后5分钟，变数应该在可控范围内。”
顾恒点点头，旋即把视线投向远处。
当前以自己为中心，半径几到十几米的区域几乎被X3那种混合并部分燃烧的黑色余烬态颗粒覆盖。
那些爬行体直到现在也没找到突破之法。期间不乏有倒霉蛋被同伴推搡着触碰到上面，然后身躯被玄学燃着的火苗一点点吞噬，直到剩下一地同样大小的余烬态颗粒。
充耳的怪叫在这时如同天籁。
顾恒握着武器，内心默默开始倒计时。
直到外界隐隐传来一声爆响。
破障行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