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愧是蔡京【求收藏求追读】
太乙宫,又名太一宫,位于开封外城城西。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道观寺庙,而是崇宁年间,道君皇帝赐给龙虎山天师张继先的大宅。
在城西苏村。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座大宅之后便被称为太一宫。
就连苏村的地价租价,也被拉高了许多。
这些事沈穹太熟了,因为他当年就是不接受突然涨租,被房东家从苏村给撵出来的。
张继先并不在开封居住,而之所以有人暂居,也不是什么租客,而是张继先的弟子王道坚奉道谕,替师进京,暂住在此。
道君皇帝身旁的内侍官匆匆而行,刚进苏村,脑后便挨了一板砖,没了意识。
沈穹把内侍官拖进了一处偏僻巷道,仔细观察了他的模样,掏出易容符以灵力燃尽,搞定!
敲开了太乙宫门,两个道童施道礼:“师兄在后屋打坐,中官人前厅稍后,这就去通报。”
没多久,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道士匆匆进了前厅:“中官人,官家有诏?”
沈穹翘着兰花指,装出一副责怪的模样:“王道长,不是咱家说您,事情办的不干净啊,这不……又出事了。”
王道坚一愣:“那邪祟又回宫中兴风作浪?”
听王道坚如此回答,沈穹暗自佩服赵福金,竟能猜的如此之准,道君皇帝果然知道些什么。
“哎,王道长,您是不是对付不得这邪祟?要不要传信给天师,让他亲自来一趟?”沈穹继续套话。
王道坚苦笑道:“去年官家亲传天师赴京,可天师恰巧闭关瞻天,我这才代师赴京,如今天师还在闭关之中,根本来不得开封,不说这么多了,待我准备法器,随中官人进宫面圣。”
说罢,不等沈穹再多言,王道坚又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王道坚换上龙虎山道袍,邀沈穹速速进宫。
沈穹纳闷:“法器呢?”
王道坚一拍腰间笑道:“中官人莫慌,都在宝袋中。
沈穹心下大喜,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啊。
宝袋,俗称储物袋,巴掌一般大,极为小巧,却能收纳各种形态的法器符箓、仙丹灵药。
可自唐末,末法时代到来后,储物袋便已在人间失传。
反正末法时代了,也没多少修士浪费灵力玩法器。
如今能用得上宝袋,玩的起法器的,放眼整个大宋,也就是龙虎山天师府的这些道门土豪了。
两人一路无甚攀谈,倒是不是沈穹不想,而是王道坚走的飞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一进宣德门,沈穹便瞅见冬夏还在门内徘徊,并未离去,心想这侍女办事倒是小心,于是让王道坚先行,自己则朝着冬夏走去,悄声笑道:“哎呦,冬夏姑娘,等人呢?”
冬夏颔首施礼:“见过官人。”
沈穹笑道:“咱家刚在宫外瞧见明仁宫里办差的宫人,让咱家给冬夏姑娘带几句话……”
……
……
等沈穹赶到延福宫时,道君皇帝已经和王道坚说了一会话,只听到一句没头没尾的:“明达皇后的事,绝不能让帝姬知道,她小小年纪,受不得这般打击。”
沈穹心下一惊:“明达皇后怎么了?”
见化作内侍官模样的沈穹回来,道君皇帝便不再多言,只是对王道坚交代:“今晚道长便留在宫内,且去。”
沈穹领着王道坚出了延福宫,本想借机开溜,把刚刚听到的事情告诉赵福金,却看见蔡京气呼呼地大步而来:“中官人,官家可在?”
沈穹点头施礼:“相国,官家在正殿。”
“前面引路,本相要见官家。”
沈穹无奈,只好又折了回去禀报。
蔡京一入殿内,便直奔主题,掏出一沓札子,放在了道君皇帝眼前:“官家,老臣要参睿思殿文字外库使,梁师成。这些札子,也都是各部大员参他的札子,请官家过目。”
沈穹差点就憋不住笑出声来,不等道君皇帝点头,就非常自觉地把札子拿了过来:“官家,您过目?”
道君皇帝放下手里茶盏,随意地翻看了几个,蹙眉道:“梁师成竟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当众训斥五品大员?”
蔡京苦笑:“何止训斥五品大员,就连老臣,梁库使也训得啊。”
道君皇帝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相国,你是说,他也对相国你出言不敬?”
蔡京轻叹摇头:“梁库使替老臣管教小儿,说我蔡府五哥儿,满脑子的污秽,官家呐,您可是有意将鞗儿与康福帝姬……”
“混账东西!朕就给了他点颜色,他就敢去开染坊!去睿思殿宣朕口谕,杖责三十,罚奉半年!”
沈穹心中乐开了花,屁颠屁颠地跑去宣旨了。
在去往睿思殿的路上,沈穹自我反思,为何蔡京能权倾朝野?
就单单告状一事,就足以见他的为官之道。
首先,目的极为明确,就是来收拾梁师成的。
与此事无关,甚至是有可能把此事搞复杂的细枝末节一句不提,比如赵福金跟梁师成一起,去他府上求卦之事,他是一字不提,沈穹觉得,那些五品大员给道君皇帝的札子,也是蔡京提前审查过的,所有人都绝口不提赵福金。
否则道君皇帝的愤怒值肯定会被:赵福金为什么会跟梁师成在一起而消解掉。
其次,睚眦必报。
仅仅是在言语上让他不爽,他就一定会有仇必报,想尽办法地整人。
宰相肚里能撑船,蔡京显然是不信这一套的。
最后,胡拉乱套。
说蔡鞗满脑子污秽的,明明是赵福金啊,往梁师成头上扣,竟扣的如此丝滑。
沈穹觉得,这等为官之道虽然不值得提倡,但是值得学习。
……
……
城西苏村,真正的内侍官悠悠转醒,瞧见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正蹲在自己身旁,再定睛一看,面熟。
这不是明仁宫的大宫女冬夏嘛。
心想应该是冬夏出宫办差救了自己,于是一只手摸着后脑勺,一只手撑着地面坐起身来:“害,出宫办差,遭贼人暗算,多谢冬夏姑娘相救,快扶咱家起来,还要去太乙宫宣旨呢。”
“砰!”
内侍官觉得自己的脑后应该是又被板砖拍了,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