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丢人现眼
酒吧之中，面试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乐队一支接着一支。
“请你们不要演唱英文歌...”
“除了有客人花钱点英文歌之外，尽量以中文歌为主。”
“粤语歌也尽量只选耳熟能详的那几首。”
“将来，你们可以在台上唱原创作品，但是原创的歌曲需要提前报备。”
“不是刻意给你们的原创设置障碍，实在是有些人写的太烂了...”
“我这是让人放松娱乐的生意场所，不是让你们唱一些垃圾给客人舔堵的。”
“我的话可能不好听，但是如果你们的原创作品写的好，我们酒吧以后会花钱出专辑帮你们发行。
一张翻唱专辑，一张原创专辑，甚至还可以把你们推荐给唱片公司，没准你们能从一名酒吧驻唱歌手，摇身一变成为一名签约歌手。”
陈平听着前排酒吧老板跟音乐总监的点评，不由的想到了这家酒吧几年后发行的一张专辑。
在互联网已经开始普及的年月中，一家酒吧发行的实体专辑竟然能卖出20万张，这在国内的流行音乐史上也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毕竟，很多成名的歌手在过了生涯巅峰之后，发行的专辑都未必能卖出20万张的销量。
除了发行专辑之外，这间酒吧驻唱的歌手中还出了几位明星。
其中最出名的是斯琴格日乐，许飞，辛欣，李天华，马郁等等！
尤其是斯琴格日乐被摇滚老炮看中并收为徒弟的故事广为流传。
然而，老板跟音乐总监的话，现场的很多人未必相信。
恐怕绝大多数人都把他们的话当成老板画出来的大饼，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一家酒吧竟然也想发行音乐专辑。
就连坐在陈平身边的李悦，也是小声的凑在陈平耳边说道：“骗鬼呢！一个酒吧发行哪门子专辑，这话哄小孩也好意思说！
再说了，来酒吧表演的乐队跟歌手，只是为了找一个带观众的舞台罢了，训练提升自己的同时还能挣点钱补贴一下生活。
如果真想走职业音乐人的路，肯定投稿专业的唱片公司，而不是让一间酒吧帮自己发行原创歌曲。”
然而，不止一个人因为老板的话而窃窃私语时，陈平却突然看着李悦示意想借他的吉他用用。
“啊？你...你也想来酒吧表演？”李悦疑惑的问出这话的刹那间，脑子也迅捷的反应了过来。
或许陈平只是想给他自己争取一个在学校之外还能每天见到韩子晴的机会罢了。
如果韩子晴跟陈平被酒吧双双留下，那整个暑假陈平就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又凑在韩子晴身边了。
“加油！”李悦快速的打开包，把吉他交到了陈平的手上。
陈平没有迟疑，拿着吉他来到了第一排。
此时，由于舞台上新的表演再次开始，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到陈平。
只是，一直有留意陈平的韩子晴却把目光从舞台上锁定到了第一排。
“哼！不是发誓不纠缠吗？”韩子晴看着陈平斜背着吉他的样子，马上就能猜出陈平是想报名面试。
此时，在第一排，陈平在登记表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不过在表格中演唱风格一栏中，直接写了原创两个字。
对于表格的设计者来说，他们想让参加面试的歌手写明自己习惯的风格。
比如：流行，摇滚，乡村，民谣等等！
你直接写个原创是几个意思？
老板有点懵，音乐总监看到之后也有点懵。
很快，填写完毕后，陈平在第二排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一会被叫到后上台表演。
陈平的这一番举动，只是想在正式跟唱片公司接触之前弄点小名声，弄点小浪花而已。
如果陈平自己拿着录好的CD投稿，唱片公司一定会按照一般的投稿流程应对。
假设，通过私人的关系网，得知某个酒吧有一位不错的唱作型歌手。
此时，唱片公司给出的反应肯定要比自投稿要积极一些。
毕竟，能被酒吧朋友说一声好听的歌曲，至少说明这首歌曲已经经过了小范围的现场演出，获得了观众的小范围认可。
这种被市场验证的歌曲以及唱作歌手，远比每天收到大量投稿，然后从一堆垃圾中挑顺耳的音乐要靠谱的多。
经过市场小范围验证过的作品，也能证明了有一定的商业价值。
几分钟后，台上翻唱的《海阔天空》在不标准的粤语中宣告结束，然后乐队几人等着酒吧老板跟音乐总监的点评。
“还行，还不错...”
“女主唱很漂亮...”
“咳...音色不错...”
“就是稍微矮了点...”
“矮...矮吗？穿个高点的鞋子就行。”
陈平听着这样的点评，再回想一下后世选秀节目的导师评语，内心一万匹马飞奔而过。
不过大家立场不同，给出的点评自然也不尽相同。
做为酒吧的老板，一个漂亮的女主唱显然能吸引不少顾客。
只要音乐素养不是很烂，酒吧老板大概率不会拒绝。
毕竟，酒吧歌手的流动性很大，即便有驻场的乐队跟歌手，也需要大量的流动歌手跟乐队来填补跟穿插。
一般情况下，一位歌手或者一支乐队一晚上要唱满三趴。
一趴需要唱满三首歌，恶心一点的酒吧甚至会要求四到五首歌。
如果一趴真的需要弹唱五首歌，一晚上三趴唱满十五首歌。
在这种高负荷的工作之下，除非弹唱的歌手长着一双铁手。
如果没有一双铁手，无需太长时间，一周之内弹吉他的手指就能烂掉。
正因为如此，规模大一点的酒吧，为了覆盖整晚的时间需要很多跑场的歌手跟乐队来填充驻唱歌手的休息时间。
台上的乐队听着酒吧老板跟音乐总监的不专业点评，虽然女主唱有点尴尬，可是也意味着他们乐队拿到了属于他们的舞台时间。
不仅有了舞台可以表演，甚至以后晚上只要唱满三趴，乐队的每个人都能拿到90块钱。
在这个小饭店包吃包住只有500块钱的时代，一个人一晚上能挣90块钱，意味着一个月就能拿到2700块钱。
台上的几个人很是开心，几个人抱在一起庆祝了两秒后，这才一脸满足的走下舞台。
几个人刚走下舞台，老板就看着报名表喊道：“陈平，你这音乐风格写原创是什么意思？”
突然被点名，有点意料之外。
不过陈平马上回应道：“我只唱自己写的歌。”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嗡嗡声一片。
可想而知，如此有逼格的话，势必会引起各种各样的议论之声。
“我操，牛逼，你丫是真牛逼！”
“能说这种话的人，不是天才就是傻逼！”
“我觉得他不像天才...”
“我也这么觉得...”
“窦唯来了都不敢说这话...”
“这孙子很牛逼吗？”坐在李悦身边的人，想询问一下李悦。
毕竟，陈平刚才可是跟李悦坐在一起而且聊的火热，更重要的是陈平借走了李悦的吉他。
“我...我不认识他！”李悦尴尬的恨不得用脚趾抠个三室两厅。
“不认识？不认识你把吉他借给他？”旁边的人显然不信。
“借个吉他而已，哥们儿为人仗义不行吗？”李悦嘴硬的反驳道。
“陈平...总是喜欢干一些让我们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过生日的时候玩消失，现在又当众说这样的话。”此刻，有乐队成员同时也是同班同学，看着韩子晴一脸冷笑的嘲讽着陈平。
韩子晴面对眼下的局面，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沉默的静观其变。
不过，虽然嘴上没说话，心里早就飚出了脏话。
陈平就算想出风头，也不挑个时候。
就算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能不能也要分一下场合。
男人都是幼稚鬼，以为这种方式就能讨得女孩子欢心吗？
韩子晴看着第一排的陈平，明明是他在丢人现眼，可是韩子晴竟然也能感受到脸在发烧。
这要是传回了学校...
而在场子的另一边，已经是驻场乐队的烟火几人众也在小声议论。
“这孙子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送花送情书的时候让同学帮忙送，给人的感觉是内向胆小害羞。
可是现在，又如此的高调...”乐队的鼓手光头梁军一边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一边思索着陈平的脑子到底是不是有毛病。
如此前后矛盾的人物性格，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还好，这孙子跟咱们没关系。
要是这样的人成了我妹夫，哼！”徐露的大哥徐刚面对眼前的一切，竟然也有种说不出话的无力感，好在跟这孙子没任何关系。
徐露听着大哥的话，并没有开口说话，仅仅只是用右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然后睁着大眼睛想看清楚陈平是不是有的放矢？
然而，徐露整理头发的这个小小动作，却迷的现场很多男人目不转睛。
毕竟在眼下这年月，脑袋上飘着一朵黄毛的潮流青年，倒是越来越多了起来。
可是女人把头发全部漂染成粉红色，即便是京城也不太常见。
再加上徐露足够漂亮，白皙的皮肤也能镇得住这一头粉红。
此刻，但凡皮肤有一丁点白的不够肤若凝脂，粉色头发就会显得特别难看。
听着全场嗡嗡声，音乐总监其实也想骂街。
只唱原创，这是何等狂妄的口气。
酒吧是娱乐场所，客人来了想点歌，难道你说一句不唱吗？
这不是给老板舔堵吗？
这不是给酒吧砸牌子吗?
不过，不等音乐总监开口，老板却示意陈平上台唱给大家听听。
老板的举动，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大度，因为在他心里早已经在骂人了。
如果这只是一场单对单的歌手面试，老板会很礼貌的说一句：“滚！”
可是现场还有那么多人，而且自己之前已经向所有人保证过。
如果有好的原创作品，酒吧将来会帮大家发行。
前脚刚刚当众给出承诺，后脚就把人赶走，这显然不太合适。
倘若现在拒绝陈平上台，那岂不是把刚刚说出去的承诺又吞了回来。
正是因为无可奈何，索性就让这货上台唱两句。
估计，不用自己开口，有的是人哄他下台。
借刀杀人，何须自己动手。
这下既保住了酒吧的信誉，也能让外人看到本酒吧真的尊重有创作实力的歌手。
听到酒吧老板让自己上台，陈平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拿着吉他上了舞台。
只是，刚刚坐稳，陈平第一句话就把全场所有人雷的里焦外嫩。
“我要演唱的这首歌，是我昨天刚完成的作品。”
听着这样的话，韩子晴轻轻用手扶住了额头。
而李悦，更是尴尬的侧过了脸。
倒是徐露，脸上带着微笑，想听听这位追求者写了一首什么样的乐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