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步兵兴起

赤红山脉在多恩一侧的山民大体上分为三类：氏族、村庄和散户。

首先是氏族，他们的主体是‘先民’，先民在大约12000年前，从东大陆通过尚未断裂的多恩断臂角来到维斯特洛，逐渐分散到了这片大陆的各地上，其中就有一部分停留在了赤红山脉中，是这里最古老的住民。

而村庄的主体族群则是先民和‘安达尔人’的混血，安达尔人大约6000年前乘船而来，入侵了这片大陆，抄着铁器打败了使用青铜武器的先民，夺取了北境以外的整片大陆的土地，其中一部分在横穿多恩中部的大沙漠后，也在赤红山脉定居了下来。

他们的聚居地以村庄的形式存在，接受‘领主’的统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安达尔人和先民们逐渐融合，也越来越多地加入了反抗之中，直到后来得到了‘自治’的权力。

星坠城的领主们能统计到的‘自治民’，大部分都来自村庄以及像赫顿管家所在的氏族那种主动找上领主合作的氏族。

至于最后的散户，那成分就很复杂了，什么人都有，而且没有大型的聚居点，他们进入山里，要么是因为原本生活的绿洲消失，不得不向西迁移，要么就是单纯地为了逃避苛税和战乱，常常就是那么几户人聚在一起，没有成型的势力，也不与外人来往。

但散户占人口总数的比例不大，所以杰洛干脆就暂时无视了散户，只将募兵目标定在氏族和村庄中。

就在赫顿管家和‘断矛’前往各大定居点去为自己募兵和宣传新政策的时候，杰洛花钱召集了一批民夫，开始在他准备最先开采的那处黄金矿砂和浅层铜矿外修建了营地和哨塔，而那些陆续被募集过来的‘士兵’，也没有直接开始训练，而是优先被投入了建设之中。

同时，杰洛还重金从星坠城的领地上招募了一批工匠，并且派人去学城请了一个精通地质与炼金的学士过来...他将开采铜矿的指导工作交给了那位学士，但黄金矿砂的事情却隐瞒了下来。

杰洛让工匠们按照自己提供的图纸造出了一批简易的‘淘金箱’，这种箱子外部为木质，内部装有过滤和筛选的装置。

使用时，只需要将其置于河流或河床上，通过水流将含金的沙石冲入箱内，然后通过人力进行搅拌和筛选，就能将含有黄金的沙石留在箱内，将不含金的沙石排出。最后，将含有黄金的沙石进行进一步的处理，就能提取出黄金。

这种简易的淘金箱相比现代设备自然是效率低下，而且需要较大的人力，但相比于这个时代的人传统的金砂开采方式，也算是一种技术进步了。

两个月一晃而过，时间来到了伊耿历283年的年底。

至此，铜矿和黄金矿砂的开采已经基本步入了正轨，而矿区周围的简易防御体系也初步构建完成。

同时，赫顿管家和‘断矛’的募兵活动也进入了尾声，包括帕乌尔村提供的250人在内，他们一共为杰洛募集到了接近1200名新兵...据说有些生存环境极为恶劣的山地氏族在得到粮食后，几乎全部青壮年都参与了进来，并且带着他们的家人迁移进了河谷。

不得不说，帕乌尔村这20年的待遇的确给杰洛带来了极大的信誉，其他的山民们都憎恶帕乌尔村的村民，但这憎恶中更多的是嫉妒，当他们一听到自己也可以享受和他们一样的条件时，所有人都选择了争先恐后地加入。

不过一个问题引起了杰洛的警惕，那就是新兵大部分都来自湍流河东岸，而西岸那边响应者寥寥无几。

他可以想通其中的原因，一来湍流河西岸土地更加肥沃，那边的人生存压力不够大，还没到给粮食就为自己卖命的程度。二来，那边的人口更多，许多氏族颇具规模，对于族民的控制更加严格，对于‘被统治’，也更加抵触。

思考再三，杰洛暂时放缓了收回西岸土地的计划，决定先将自己在东岸的势力巩固好再说。

随着新兵们的家属获得领民身份，开始加入矿区的生产，杰洛也开始逐步将这些新兵们从建设和生产工作中撤出。

很快，第一批被杰洛精心遴选出的最年轻和强壮的400人被投入了他们在河谷中的新营地，开始了初步的军事训练。

其中100名猎户被安排为了长弓手...尽管他们暂时还没有长弓。

另外300人则被整编成了一个步兵连队，其中256人为长矛手，组成16乘16的方队，剩余的人则为戟兵，被排布在方队的两侧...尽管他们还没有长矛和戟。

不过没关系，在正式训练兵器之前，他们需要先进行耳目、胆气、队列和体能的初步训练，这个阶段杰洛暂时定了两个月，等两个月后，他已经下令购买和打造的武器自然会到位。

现实中13世纪中叶以后，曾统治了西欧几个世纪的重装骑兵（骑士）开始走向了下坡路，而在这一过程的初期发挥重要作用的是三种武器：改良后的十字弓，英国人手中的紫衫木长弓以及瑞士人手中的长矛。

这一现象被称为步兵的复兴。

三种兵器的使用者中，除了十字弓兵以外，另外的两个兵种都难以复制，因为他们都有着超长的训练时间，这对于当时几乎不怎么维持常备军的西欧君主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英国长弓手需要从小练习弓箭，才能拥有高水平的命中率以及能持续发射的体能。

瑞士人同样如此，瑞士方阵的每个连队中的人都是同乡，他们从小就开始接受技术训练，然后在漫长的训练中磨练自己，最后才能达成那种‘自古罗马以来空前高超的组织技能和钢铁纪律’，成为离谱到能保持队形进行冲锋的超长枪方阵。

而这两大兵种，正是杰洛想要复制的。

大量的猎户、彪悍的山民，杰洛已经拥有了于此而言最为优质的兵源，而且他还有充足的钱和时间。

虽然杰洛的第一个连队并非都是同乡，但等他彻底收服了整个高隐城领地，甚至整个星坠城领地之后，他就可以效仿瑞士人的方式，让每个大氏族和村镇为自己维持至少一个连队的兵力，其他的小氏族和村庄则提供其他兵种。

如此数年后，自己便能获得数量庞大的精锐军团，然后在合适的时机给高高在上的骑士老爷们一点来自平民的震撼。

将来史家为我立传的时候，他们会将今天，称为‘步兵兴起’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