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狂人程昱
因为并不属于世家大族的首脑人物,程昱在被田琦审查后就放出了田府。
被放出来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东阿,反而是在濮阳城里逛了一圈。
在发现黑山军不仅没有屠城,甚至连劫掠都行之甚少后,他不由啧啧称奇,对掌控黑山军的那个年轻先生也愈发好奇。
他溜达到官衙前,大摇大摆地往官衙里走去。
守门的黑山军士卒来阻拦他,却被他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混账东西,我乃是冀州刺史刘玄德派来的信使,有机密事见你们先生,你敢阻我?”
守门士卒正欲发作,闻得程昱之言顿时谢了火气,张口准备给程昱赔罪。
未曾想程昱扬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既不去禀报,又不引我进去,若我有紧急事情,岂不被你耽误?当真是蠢如猪猡!”
守门士卒被扇的有点懵,以为是程昱真有紧急事情,忙不迭带程昱往田豫办公之处赶去。
直到他真将程昱带到了办公之处门前,将程昱引荐给守门的王大胆,一个大嘴巴子又扇到了他的脸上。
“自始至终未检查印信,只听我一面之词便让我深入要地,如此蠢材当即刻杀之,不然未来必坏大事!”
程昱俯视着守门士卒,目露寒光,杀意凛然。
守门士卒彻底麻了,什么情况,我到底怎么你了,连着打了我三巴掌,回头还要杀了我?
尽管被如此对待,可守门士卒却连程昱的眼睛都不敢直视,连忙跪地求饶。
王大胆也傻了,这位先生究竟是何人啊?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有点怵他呢?
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作为守门的士卒连印信都不看就把人引到这里来,万一是刺客那绝对要出大事。
“去禀报你们先生,就说有位能救你们的贤人来找他了,让他速速出来见我。”
程昱毫不客气地对王大胆吩咐道,仿佛他是王大胆的上司一样。
而王大胆还真就听话地跑进去禀告田豫去了。
看着王大胆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程昱这才点了点,这才是办事应有的模样嘛。
田豫听到有人口气这么大也有点犯嘀咕,东郡这地界,这么勇,口气还这么冲,难不成是肉干批发商程日立?
他快步跑了出来,正看到程昱在训斥守门士卒。
虽然他不在黑山军中任职,甚至是第一次与守门士卒见面,但他却把那精壮小伙训得瑟瑟发抖,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田豫看得瞠目结舌,愈发肯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如此高超的御下能力,在东郡地界除了“收山泽亡命,得精兵数千人”的程昱之外,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田豫在观察程昱,程昱也同样观察着田豫。
在田豫眼中,这位可以把人做成肉干的曹魏大神长相并不可怕,甚至还有点成熟老男人的帅气。
他身高八尺,美髯及胸,虽不似二爷那般体格,但也十分健硕,显然是位文武双全的大才。
在程昱眼中,这个年轻人身上亦有着一种不同于当代世家大族的气质。
没有傲慢,也没有条条框框的礼仪,只有自由散漫,以及对未来的绝对自信。
有趣,果然只有这样不拘一格的人才能击败曹孟德,视东郡世家大族如草芥。
“在下田豫,田国让,未请教?”
“在下东阿人,程昱,程仲德。”
果然是程昱!
田豫瞬间就打起了精神,这还是他第一次面见汉末顶级谋士。
要知道在群星闪耀的曹魏阵营里面,程昱列传可是排在郭嘉前面的,是名副其实的荀攸以下第一谋士。
这等人物竟然会来拜访自己?老刘,你有福了!
田豫将程昱请入了内室,笑着问道:“听闻程兄此行前来是为了救我?”
“然也。”
程昱声音淡然,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笑意,一副早已掌控一切的模样。
“你率黑山军如此盘剥东郡大族,无非两个目的,一者是想得军费,二者是想让冀州刺史刘玄德趁势施以恩义,得了东郡人心是吧?”
“但你实在是太小看世家大族了,虽然如今世家大族多数都是蠢猪,但也存在一些正常人。”
“虽然你保密做的不错,没让人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但只要正常人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你做的这件事情,得利最大的只有刚刚袭破东武阳的冀州刺史刘玄德。”
“在发现你们是在演双簧之后,你觉得世家大族会怎么做呢?”
田豫沉吟片刻,道:“假意合作,然后暗地里寻找时机,引外兵入东郡,谋反叛乱,至我等于死地。”
在历史上,曹老板就被兖州的世家大族这么阴了一波,若不是程昱死守,袁绍也给曹老板紧急送兵支持,曹老板真的就要被吕布和这些世家大族一起阴死了。
程昱点了点头,对田豫的回答很满意。
“所以你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吗?”
田豫眉头紧锁,他想到了一个非常简单快捷的答案。
“杀?”
“孺子可教!”
程昱舔了舔嘴唇,轻抚长髯,微眯的双眼中露出了可怕的寒光。
“把那些蠢猪大族全都杀尽,然后扶持些有才能的大族,被打压的支脉子弟,以及寒门子弟,如此一来,东郡之地,稳如泰山。”
田豫闻言顿时露出了苦笑,程昱的这个建议他不是没想过,但一来他抢完就要去北上,二来老刘已经到了东郡,老刘那任侠性情,肯定不会同意灭人宗族的疯狂之举。
带着些许无奈,他将这些问题都告知了程昱。
谁曾想程昱听完竟目露精光,嘴角也出现了道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微笑。
“谁说要我们动手的?就不能让他们自己杀自己吗?”
“啊?”
“田小先生,你不是东郡人,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
“这样吧,你如果信我,那就给我一千部曲,一个月后,我保证东郡大族少上一半。”
“到时候,他们的家产田地,甚至祖地坟茔,都可为大军军资。”
“不知道田小先生意下如何?”
程昱目光幽邃,仿佛是装着深不见底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