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秘的女人
先知工会的人离开，五人准备上船台。
开锁的业务交给金乌，智械搞定各种加密设备应该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五分钟后金乌抬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对弥勒说：“我做不到，逻辑锁太复杂了。”
其他四人都是一愣，连弥勒都感觉不可思议。
他刚想直连船台大门，去会一会连智械都要吃瘪的逻辑迷宫。
不料读心者能力发出警告。
他诧异地转头望向刚才还空无一物的空旷卸货区。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女人。
女人如绸缎般的黑发梳成发髻盘在脑后，皮肤白皙，眉目如画，却能一眼认出不是真正的人类。
她的身材修长高挑，从比例上来看也没问题，只不过这也太高挑了写，差不多三米高度，简直可以说是巨人了。
有问题的还有的她的眸子。
她的眼睛形状很美，却看不到眼瞳，深邃的暗红色仿佛随时冲出沾染周围的一切。
另外四人发现异常，顺着弥勒的目光看去。
勃兰登同罗弗格两人同时端起突击步枪。
伽蓝看到女人则是眉头深锁。
金乌歪着头，好奇地打量女人。
“你是谁？”弥勒问她。
朱红色的嘴唇微微颤动，似在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
五人被混沌的暗红色所笼罩。
周围的一切在扭曲，变形直到被暗红色吞噬掉。
勃兰登诧异于自己正孤身一人。
四名同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他动了动，感觉不对劲。
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他不再是那个全身魁梧义体，内里却垂垂老矣的老头子。
一身轻装，简单的战术背心配上轻便的野战服，身体还是原生状态。
他手里的突击步枪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软杀伤的电击抢。
昏暗的红色中什么都看不见。
他下意识地前行，感觉不对劲。
止步。
用脚尖探索着向前，半步距离的前方就是空的。
他小心地半跪在地板上，身体前探，竟然意外离开红雾。
视野豁然开阔。
外边是深邃的星空。
再回头，身边哪里还有红雾。
他正站在巨大船台的边缘，眼前虚空中曾经是宇宙港的一部分。
港内的一切，包括他的最爱一起消失在跃迁空间。
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们的约定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罗弗格孤独地走在红雾中。
他很迷茫也很惶恐。
他失去了义体和武器，恢复成一无所有的小伙子，成为了那个刚刚失去妈妈和妹妹，还没缓过劲来就被夺走居所的可怜模样。
无处可去，无人可依，连个目的地都没有。
他漫无目的地蹒跚。
他一边哭着鼻子一边前进，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伽蓝很惊讶。
她回到了过去，那时候她还能看到，用不着带笨重的头显。
她习惯性地等待，站在那里，有时候会找个平整干净的地方坐坐。
等待是常态，一直等到他回来。
每次他都会以不同的面貌出现，每次她都能认出他来。
她会帮助他，辅助他找回失落的记忆碎片，然后世界颠覆旋转，又是一个新的轮回。
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目的，不死不灭对很多人是梦想，是憧憬，是永远的追求，而对她是永远的囚笼，是无尽的地狱。
她忘记循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以什么样的形式结束，她只知道他出现后一切才会有意义。
每次等待，她都会恐惧。
不是恐惧死亡，她不会死亡。
她害怕的是他再也不会出现，而她则被忘却在这无止境的地狱里。
永远孤独，永远寂寞。
她待在昏暗的血色中多久了？
几分钟？几天？几年还是几百年？
他还没出现。
难道噩梦要成真了，她就要被抛弃在这无穷无尽的地狱中了吗！
她想要大哭一场，想要尖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用双臂环抱自己，却无法感受到任何慰藉。
曾经以为习惯了孤独和等待，现在她知道，这种事情永远不会习惯。
金乌没有受到影响。
也许是智械的关系。
她没有干涉女人，只是好奇地观察女子的一举一动。
感觉女子没有敌意。
（好漂亮的女人，好高啊！她在做什么，是造梦师吗？大家都睡着了。）
弥勒站在梦境与现实之间。
他在悬崖上，脚下是无尽的深渊。
别说凝视，光是站在深渊旁，也能让人战栗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凛冽的朔风仿佛要把人推落。
他面色平静，无惧坠落深渊的风险。
他凝视远方。
深渊在他眼里仿佛一汪漆黑如墨的镜湖。
深渊与虚空的交界，巨大的人影仿若降临世间的神明。
那是个女人的影子，高挑修长的巨影遮蔽了深邃无垠的天穹。
她面容模糊，血色眸子若两轮红月高悬天际。
弥勒同两轮红月对视。
深渊内汹涌澎湃的能量翻滚着，霎时间他置身于巨大漩涡包围之中。
他没有慌张。
周围的黑暗能量不过是混沌的数据洪流。
电子脑算力全开，部分数据洪流接受了他的引导。
眨眼的功夫，来自深渊的黑流便被弥勒引导同化成为金色的可控光流。
光流把他环绕保护起来。
红月中隐有厉色闪动。
意识空间的天地颠倒，深渊向弥勒坠落下来。
宏大、深邃、无垠的深渊化身风暴。
风暴冲碎金色光流把弥勒吞没。
弥勒神情微动，嘴角露出浅笑。
与其说他是胸有成竹，不如说他的态度是戏谑的。
意识空间遭受数据洪流侵袭，他索性不去在乎其他，一心守住自己的主意识。
他就好像滔天巨浪下，汪洋深处的礁岩，看似渺小如砂砾，却屹立不倒。
现实世界，金乌来到女子身边，摸摸看看，化身好奇宝宝。
女子无视金乌，她修长的右臂向弥勒所在方向一点，庞大的能量波动遽然出现
金乌有所察觉，诧异望向弥勒。
只见他双眸已恢复清亮，回望女子，嘴唇微微开合，却没有声音发出。
女子面露惊异神色，身体陡然离地升起，悬浮在半空，仿佛没有重量。
不寻常的风吹过，她的身影竟像一座沙雕，随风消散，消失。
另外三人茫然地睁开眼睛。
金乌不明所以。
弥勒对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