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展
海浪在沙滩前扑打。
人们的眼前，那伟岸而神圣的身影已经离去。
他们的周围，除了那一艘艘表面破裂的太空舰让他们感受到莫名的情绪外，一切都是未知。
没有不解，没有恐惧，因为他们不去理解，也就没有认识，没有认识也就无法做出反应。
真正的未知从不会带来任何情绪，只是视若无睹。
他们跪着，然后腿麻了、痛了。
于是，他们记住了名为疲倦的感觉，站起了身体，站到腿麻了，便再跪下。
就此，循环往复。
突然，一个人看到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一只海蟹被冲上了沙滩，它落在沙滩上，身体留下了痕迹。
然后它开始移动，足下拖出痕迹。
这个人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模仿海蟹用手在沙滩上写了一个“神”字。
“神！”随着他的惊呼，其他人看过去。
然后他们也纷纷学着他书写“神”字。
书写，疲倦，就此循环往复。
启明星碎片营造的白日之景渐渐暗淡。
天空变暗，气温变低，视线变弱。
胃部蠕动，发出声响。
他们转了个身。
这是他们从跪地与站立中认识到的东西，他们认为改变动作能够改变身体。
不过，他们依旧并不知道动作和身体的概念，或者说除了两个词汇外的概念都不知道。
身体的变化没有消失，他们又转了个身。
然后，他们开始不断变换动作。
饥饿，疲倦，停息，然后出现了困倦。
时间来到了第二日，人们逐渐醒来，然后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行为。
临近傍晚，饥饿感、疲倦感等种种感觉，终于刺激出了他们被麻木、绝望抹去的求生。
这时，半空中落下了一盆盆食物。
有生的，有熟的，有冷的，有热的，几乎各种类型的都有。
“神！”
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王青诗送来的食物，他们只会说两个词，而“神”最为深刻。
热的熟食散发香气，使得人们分泌唾液，产生本能的渴求。
于是，他们学会了进食，知道了解决饥饿感的办法。
……
龙城，枫唐阁，一座整体由木头搭建的古风饭店。
“我以为你会看着他们饿死。”绛妆持着筷子，戳着一盘糖醋排骨，好似随口道。
“如果他们没有信仰我，那确实会这样。我本不打算引导他们，直到有人取回自我和思考。”王青诗微微点头道。
他看向一旁的服务员，说道：“不需要继续准备了。”
“好的，尊敬的大人。”女性服务员优雅地退后，然后推着餐车离开。
餐车上巨量各类菜肴的凭空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在意，一切都在大一统意识的影响下进行了“合理化”。
“不过，就算我引导他们，最终能活下来的也不多。”
王青诗很清楚，除非一次性将各种常识给他们灌入脑中，否则他们必然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持续死亡。
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也是有必要的。
正在思考中的王青诗突然反应过来，望向餐桌上的菜肴，“嗯？你慢点。”
十七盘菜，现在仅剩下不到一半。
“我的身体没有进食的印象。”绛妆一手将跑到脸颊上的几缕头发往耳后撩去，一手持着筷子，淡然开口。
王青诗顿感无奈，然后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意思。
他停顿了几秒后，才询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以前没吃过东西。”
诱人的脖颈上下微微移动后，绛妆才看向王青诗的脸，语气理所当然道：“强者，不需要进食也能活。”
他笑着开口道：“人总有弱小的时候，绛你不可能生来就……”
绛妆放下筷子，“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王青诗看着给自己剩下的那几盘菜肴，“不会是没人给你吃东西吧？”
“恭喜你，猜对了。”
王青诗愣住，她那张精致、绝色但有种霜寒感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你信了？”绛妆擦拭着红唇，眉目含笑。
笑容动人得如花开，明媚得如雪落，没了些许，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很少这样笑啊，总是保持着冰冷，却又下意识流露出温柔的本质。
“我信了。”王青诗撇过头，不去看她。
……
荒土大陆上王青诗带回来的“枯星”人，依旧在取回自我与认知。
不过与其说是取回，更像是重塑。
得益于王青诗不时的引导，他们在稳扎稳打地进步，进行记录、觅食等。
尤其在他们中已经出现了个体的伤病以及死亡，这令他们对生命得到了一定的认识，在生存上做得更好。
他们对神的信仰也越发坚定，给王青诗提供了很少但有效的信仰之力。
而青星的人类凭借“授格”的知识和搭载“授格芯片”的AI，更是以飞快地速度建立新的城市，发展成了以五城为核心的“城邦秩序”。
“城邦秩序”时代，人类不再面临强大变异生物的威胁，如果不考虑各城间的争权夺利，那么平稳地生活可谓是彻底降临，就连生育率都大幅提升。
这让王青诗感到欣慰，有种看着后辈成长的奇妙感觉。
作为信奉至高神“星神”，青星唯一的教派“青门”，它的内部结构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从原本的层级单一，变得更加复杂。
但由于大一统意识的存在，信徒本就与王青诗相连接，所以并没有诞生出信仰锚点，不过他还是得到了信仰之力。
尤其是“青门”还在【玖】的带领下，进行了三十二次祭祀，祭祀带来的信仰集合，让他获得了不少的信仰之力。
这些由人的意识生出的神秘力量，令他的神性翻了两倍。
至此，青星进入星际航行已然整整半年。
这期间王青诗一直在等救世烙印的变化，可惜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现在，它已经离开了遗失星系，更准确来说它即将进入另一个星系的中心区域。
王青诗并没有去找“枯星”，因为无论对他还是对青星来说暂时都没有必要。
等到有必要时，他自然会返航去寻找“枯星”。
途中王青诗小吃了几颗行星，表示味道还不错，而绛妆因此第一次表露出惊愕的神情。
当星光变得更加强烈之时，青星正式进入中心区域，王青诗分出的注意力远离了青星附近。
他的意识突然生出渴望。
顺着感觉的指引，他看到了一颗令他食欲大开的奇异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