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识
行星拖着微红的轨迹，远离这片再无星体的太空，驶向更广阔的星海。
而其内部的众生并不知道，他们的星神已经拾回过去，整个青星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拾回过去的王青诗恢复了那些与青星共生，令青星成为赤红色的血肉的控制权。
各处的血肉蠕动，它们在王青诗的控制下开始汲取营养不断滋生，然后向着其他荒土大陆蔓延，改造环境。
属于他的血肉早已在【血肉之神】最初的侵蚀、融合下，获得了极强的适应性和进化力。
无论是在海底、冰山，还是沙漠、熔岩等环境，它们都能逐渐变化成环境所能接纳的形态。
当血肉将内部空间增大数倍的青星覆盖后，凭借各种血肉结构，王青诗对整个星球的控制力也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即使不依靠星能，他也能够在青星内掀起大部分天地灾害。
随着血肉的扩散，那些与血肉结合的植物其繁衍速度也提快了不少，因战争而沦为废土的土地再度焕发生机。
强大的变异生物族群被他挪移到那些才与血肉融合不久的荒土大陆，人类得到了较为安稳的栖息环境。
整个青星自此终于摆脱了战争的阴霭。
接下来，王青诗将目光看向了大一统意识。
大一统意识能够搭建成功，连他也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毕竟他在【湮灭之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是星球意识了，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感受到什么文明锚点。
当然也有可能和他那时没有接受这些被诸神群仙影响的人类有关。
感受着大一统意识的存在，王青诗都不由得有些感谢诸神群仙的迫害。
以星球意识为主体，文明为枢纽，众生为部件的大一统意识，这样的存在哪怕在大量主世界中也都绝对是非凡的存在。
它的作用绝对不止目前表现出来的这些。
不过在研究其更多作用之前，王青诗得先完善一下它。
现在的大一统意识抽象点比喻就是，核心是王青诗的星球意识，而文明则是双面胶，它负责把作为部件的众生意识粘在核心上。
更形象生动点，那就类似于“葡萄干布丁原子结构模型”。
这样的构造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星球意识要承载众生意识，负担太重，且自由度低。
因此在王青诗的主动控制之下，文明锚点带着众生意识脱离星球意识，围绕着星球意识组成了一个圆环。
然后王青诗控制意识里的神性，与文明锚点结合，渗透进圆环中，塑造成了连接众生意识的网络。
由此形成的大一统意识更加完善、高效、独立，且更容易发掘作用。
最后，他还剩下两件事需要处理，把自己这庞大得显目至极的星球意识藏起来，以及通过神性搭建另类的超凡网络。
前者是为了不让其他存在察觉到星球意识，后者则是提前为青星升为四格世界做一些准备。
……
青星内部一座终年积雪的高山上，发间撒满白雪的绛妆靠着深渊棺柩一直眺望远方。
在她的眼中，庞大的阴影吞没着整个星球。
对此，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存在吞进了肚子里。
在一些地方阴影会聚集，变得深沉，形成类人的身影，然后又迅速消散，出现在其他位置。
在她的理解中，这些类人阴影是王青诗意识里的强烈思绪。
她很好奇作为星球的意识，有什么特殊之处。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被她力量排斥在外的这些阴影。
虽然阴影穿手而过，但她却感觉自己随时可以撕碎它们。
顿时，她又收回手，有些担心误伤王青诗。
很快，绛妆诧异地发现铺天盖地的阴影朝着地下收缩，最终竟然消失在了她的视线、感知里。
但紧接着，天空撒下了仿佛由神秘与超凡编织而成的网状结构，它们难以察觉、无法触及，最终消散无踪。
绛妆突然带着浅浅的笑意，突然开口道：“我还以为需要我提醒你，你才会发现意识暴露在外很危险。”
她知道，王青诗一定能够听到她的声音。
“其实我的意识并不害怕攻击，但暴露在外太显眼了。”王青诗的声音凭空出现，回应绛妆。
绛妆轻挑修长的眉，似乎不太相信，“喔？”
她手落向地面，看得王青诗有些发慌。
他快速补充道：“但痛还是很痛的！”
“你忘了灵魂锁链瓦解的时候，我的意识完全没有受损吗？”
“确实。”绛妆缓缓收回手，精致的面容上露出几分遗憾。
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王青诗的意识可以存在。
似乎看出了少女的疑惑，王青诗轻声解释道：“其实你斩去记忆前，我也说过。”
“【王之诗篇】在抵达尾页之前，它选定的‘王’是不会死亡的。”
“这个不会死亡，指的是意识的绝对存在，意识绝不会受损。但每一次受伤和死亡的感受，并不会消失。”
绛妆露出些许同情，她从最后一句话听到了压抑和苦痛，低声道：“这算是不死的代价吗？”
“代价？在【王之诗篇】抵达尾页后，等待我的才是代价！”
“诸神群仙让我在生死间反复了成千上万次，祂们甚至还会为我重塑灵魂、身体，让我感受最极致的死！”
“可这些痛苦与那等着我支付的代价比起，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的声音变得狰狞，添上了未知与神秘。
或许是因为有可以倾诉的听者，他表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话说，我想凝聚一具身体。”
绛妆一愣，然后转身，闭上了双眼。
冰雪下，低温但活性仍旧很高的血肉涌动，它们冲出冰雪，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具人形。
血肉构建人形，星能转化机械骨骼、仿生皮肤等填充人形。
一件件衣服在人形的构建途中，自空间中点点析出，直接穿戴在了人形的身上。
而后，一颗环绕着梦幻圆环的黑色球体凭空出现，钻入了人形的头部。
这就是王青诗突然消失的意识。
其实，意识本来就是很难察觉的存在。
但王青诗作为星球意识，无论强度，还是体量都太高，所以也就格外显目，容易被强者感知。
不过，他将星球级意识坍缩至指节大小后，就再难被察觉到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