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 谯登
李恭手下无马,更无甲,他自己也只有一匹川马,夜黑如墨,他挑了天亮之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最熟睡得时刻突围,或者说是偷跑。
随着叛军出城,远处草丛微微闪动,三人向后窜去,正是汉兵。
这个世界夜盲症遍地,根本不是一点亮光没有能搞定的,一出城就被发现了。
谯登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恭会出城,但是他有人,还是成都的校场兵,预备精兵,每夜三人,夜夜观察,一但出城,及时上报。
他做到了父仇在眼前而不被蒙蔽,依旧精精细细,稳扎稳打,丝毫不给对面破绽。
谯登做到了一个新人能做到的极致,不为情感所蒙骗,事事为先,提早准备,进退不失据,比马谡好太多了。
天光有点熹微,李恭知道,最黑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只要再走一些,他就安全了。
“放箭!”谯登叫道。
弓箭手立刻向前,张弓搭箭向李恭。
看四周箭簇冷峻寒光,李恭心里大惊!伏低身体,箭矢“嗖嗖”从耳边掠过,可肩膀还是中箭,鲜血横流。
他咬着牙,头也不会,中伏!他身后的兵肯定开始溃散了。
“恶贼,哪里走!”一骑窜出,李恭抬眼一看,手持熟铜细棍,正是谯登。
谯登横眉暴眼,咬牙切齿:“李恭匹夫,待吾将你千刀万剐,挖心食肝,以解我丧父之痛!”
李恭心里大急,带着家族子弟慌不择路往别处跑去。
一些李氏家族叔伯子侄纷纷涌上,阻挡谯登。
可惜了这李氏子弟,有内气得没有几个,谯登铜棍挥舞,棍扫一大片。
很快就被消灭殆尽。
谯登远远看去,几十人簇拥着李恭往黑夜中跑去。
叛军当中多是走投无路的世家子、南中蛮夷、囚徒,被埋伏之后,早就大乱,降得降,跑的跑了。
不是李恭不想多带点人突围,而是实在阻止不了溃散,组织不起来。
可惜李恭的马匹太少,速度完全不是有凉州大马的谯登能比的,李恭只能派自家叔伯副将前去抵挡,然而却被三棍砸死两。
自己却闷头猛冲。
谯登报仇心切,逐渐与手下汉军拉开距离,在后面狂追。
李恭再留下十几人,试图挡住谯登,然而在【勇将】这个层级,一人战个十几人也是轻轻松松,没有废多大力气就突破了。
李恭手底下人越来越少,只能摸向马背旁边弓矢,扭腰腹回身射箭,一箭射向谯登面门。
谯登一棍拨开飞矢,弹在地上。
李恭心知回天无望,看向周围子侄堂亲,个个带伤,人人流血,一脸疲惫。
于是拨马上前,“谯慎明,你父乃我杀,不关我兄弟子侄之事,我愿以你决战以解此仇!唯愿你放过我兄弟子侄。”
“恶贼,当如此!”谯登一点不怕,这李恭明显是一个文人,无什鸟的战斗力。
两马相交,一棍就扫落李恭,汉军逐渐追上。
“给我绑了!”
然后又看向乱七八糟站着的李氏子弟,谯登想起父亲身首两隔,如今还不能下葬,眼泪滚滚落下。
当即下令,“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被绑着的李恭听到这话,口中骂道:“谯慎明,不讲道义,不得好死!你踏马********……”
左右汉军塞了只臭袜子在他嘴里。
所有李氏子弟全部被屠,人头滚滚。
而准备接应的李肇一直等到天光大亮,也不曾看到李恭前来,反而接收到很多溃卒,他知道,他弟弟回不来了。
而此时的高城县。
谯登居上,冷然叫左右:“将李恭带上来!”
汉兵李恭推推搡搡的推到府堂之中,侍卫拔下他口中袜子,喝其跪下,李恭破口大骂,立而不跪。
谯登看了一眼李恭:“昨夜与今日之事,换作旁人,有如此勇气,某倒颇为欣赏,弄不好,还要放尔一条生路。”
说到此,谯登眼睛一瞪:“但汝害吾父亲,谯家乃尔师,我父亦多有惠于你,你杀之,如杀父母,有何颜面在此妄充豪杰?”
李恭随后不再叫骂,但还是不跪。
“来人,将他腿打断!”
李恭被推了下去,几声闷响,被拖了进来,双腿流血,拖拉不止,依旧想用手臂撑起身体,汉兵手对着他的头狠狠得按在泥地之上,不断挣扎。
谯登看此状况,心里冷了三分,“看你嘴硬至此,恐怕不会悔过了。”
李恭脸贴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谯登,又开始骂起来,算是他的态度。
“你可还记得开战之前,吾曾说话的话,我现在就将你千刀万剐,看你悔还是不悔!”说罢,谯登单手提起李恭,拖至堂外。
谯登到底还是文人世家出身,武功都是半吊子,更何况千刀万剐这种细致活。
李恭哀嚎声不过半个时辰,力度就有点过火,已经气绝身亡了。
谯登气得大骂:“汝命真短也!”
然后一刀剜出其心,剁了喂狗,又挖出其肝,看向面前叫人提前升起火来的的小锅,趁着热气丢了进去,在热水中沉沉浮浮,让人触目惊心!
一刀割下李恭首级,叫左右两股战战的汉兵说道,“将此头供于我父台前。”
周围汉兵都羡慕那个抱着头出去的汉兵,虽然血淋淋的,但不会影响生理不适。
而且不是听说谯登乃清贵士族,诗书礼乐是他们的代名词,文化清贵传家。
这杀性魔性,要不要这么可怕,说是魔王杀星转世都不为过。
谯登收拾一番,吐出一口热气,
念头通达了,进了帐。
所有汉兵松了口气,看着还有零星火焰的柴堆,默默退后几步。
谯登小胜一场,又叫罗尚带军前来,准备合力击败李肇。
罗尚以李肇兵力破万,拒绝了。
在谯登恼怒无比的同时,成都也收到了他在高城破李恭,刮其身,剜其心,食其肝的事。
评论两极分化,一面认为谯登不符儒家“德行仁义”,说他是野蛮人。
另一面则认为谯登为父报仇,情有可原,更是孝道的体现。
“子瑜,这谯家竟然出了一位妙人啊,血烈勇毅,天下之极,对我的胃口!”刘谌听说了倒是不吝啬夸赞,不过这些话只能说说,欣赏归欣赏,但绝不能影响到汉的五德。
关瑾也是抚掌称快。
注:【《华阳国志》、《绵阳通鉴》上记载,谯登这家伙杀了杀父仇人之后,真吃了仇人的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