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不可能会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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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朝会发难

建炎七年三月二十三日。

汉代五日一朝的朝会开始了,这个会讨论的可太多了,谯周去世至少不是请求皇帝将孙子谯秀从林邑调回来嘛。

这家伙,一回来,连上三封奏章,还联合很多郎官,说了不知道多少件事,刘谌今天就是要好好掰扯掰扯的。

一月份正是寒冬时节,五更天起床本就是折磨人,随着上朝的鼓和号角声响起之后,群臣在殿外,检查搜寻一身后排队进入。

随着这种无关痛痒的各种事宜上奏完毕,宦官刚要宣布退朝,刘谌拿起一摞奏章,扫了一眼群臣之后说道:

“先不急,先说一下谯秀的《近幸招权疏》,谯秀来了没有?”

谯秀上的三道奏疏就这第一道还有些许道理,就是用得理由太过蹩脚。

这《近幸招权疏》讲得是关瑾又军又文,管这管那,要学王莽,主要是抨击关瑾隔绝内外,哄骗皇帝,如同先帝之黄皓,就是抨击的理由有点扯,嗯,说天象不好,正有奸臣祸国的原因。

“臣在。”谯秀拱手称礼道。

刘谌看了一眼谯秀,黑了几个度啊,开口说道:“你在奏疏当中说,去岁无冬无雪,今春恐怕少雨多霾,恐怕百谷难播,益州、梁州恐怕有赤地千里之嫌,你具体说说,这赤地千里都是那个郡国那个县会发生旱灾啊?”

谯秀站在殿中细细听着,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沉默片刻说道:“臣乃经验之谈,臣听闻,去年无雪,来年必旱,所以故上此疏。”

刘谌一听,呵,谯秀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只不过是借用天象来抨击关瑾罢了,于是嗤笑一声说道:

“太史令何在?去年有没有下雪,按汉制,如果没有下雪需要敬天奉祖,求来年无事,朕怎么记得没有这么回事?”

太史令连忙出列,思考行礼道:“回禀陛下,去入冬有雪五场,月月有雪,雪厚,京中有屋舍被毁。”

“尚书令。”刘谌看向诸葛瞻说道:“今年不过三月,可有郡国县城上报旱情达赤地千里者?”

诸葛瞻出列道:“我大汉本土内未有不测风云,唯去岁收复之金城郡有旱,余者皆无,但是就算金城干旱,也没有赤地千里之惨像。”

刘谌将奏疏合上,平静的问道:“谯郎官,可是太史令、尚书令蒙骗朕?还是你诓骗朕?”

这是一个会死人的问题。

这两位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以前他可能不懂事,可是到林邑两年还是有些长进的。

这点弄不好,明天可能会因为左脚或者右脚跨入官署被辞职。

“臣…臣有罪。”谯秀直接跪地行礼请罪。

刘谌也不多说,“尚书令,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

诸葛瞻再出列道:“所奏所疏,夸大其词,夸夸其谈,罚俸半年。”

刘谌看着晒黑的谯秀,这家伙在林邑干得还成,想了想说道,“算了,罚俸就不必了。”

“先站起来答话。”汉代可不兴跪的。

看着谯秀站了起来,刘谌才说道:“朕有要求,第一,若是要弹劾武阳侯,找点靠谱点的事儿,如果就靠着这点点胡乱猜测的天象,那岂不是如同儿戏。”

“第二,以后上奏,不要在前面说着废话,一篇奏疏一千多个字,前面半篇都是废话,少一些高谈阔论,多些实事求是,不要浮于表面。

“第三,武阳侯开渠、建城、北伐朕都是知道的,也是朕同意的,武阳侯有没有谄媚惑朕,难道朕不知道吗,你的奏疏都被朕看到了,还说武阳侯隔绝于朕?”

“臣遵旨。”谯秀吐出一口气,他听明白了。

刘谌看着冷汗直冒的谯秀,挥了挥手,让他入列。

“嗯,下一本,朕看看。”刘谌拿起第二本,开口道:

“谯秀出列!”

“臣在。”刚刚站稳的谯秀直接就一个移步又稳稳站在中间。

看着再次出现的谯秀,刘谌摇了摇头,“你还上奏说,武阳侯在塞外作战,以千破鲜卑数万,恐怕难以参详其功,有杀良冒公之嫌。”

谯秀越听越心焦。

“不过你说得也有理,那就你作为巡边使,出白水关,亲自前往陇西金城去看看吧,把耳朵一个个点清楚,然后上奏上来。”

“喏。”对于去林邑跑过一遭的谯秀来说,只要他不被喷,那就还好,不过就是从南走到北罢了,难道胡人比南蛮还凶残?

“好了,归列吧。”

“喏。”谯秀再一次入列。

“嗯…下一个,谯秀出列。”刘谌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虽然知道谯秀上了好多封,三封相连还是第一次遇到。

谯秀刚入列,听着无比熟悉的话语,迈出了无比熟悉的横移步,早知道他就慢慢上疏。

“你这一封奏疏上说朕继位以来,不曾广开后宫,宦官奴隶也多是怀皇帝遗存,应着选净身男子千名,分拨皇宫应役。”

刘谌有些无语,直接就叫一旁的宦官问话。

“陛下问,千名净身男子从何而来,近来多无战事无被俘儿童,私阉汉民良家,此乃重罪。”

“臣听说陛下多用老人,实在有失体面,这才上奏,且臣听闻,后汉桓灵二帝年间,亦有私阉入宫。”谯秀绞尽脑汁想出理由。

“大胆,竟然用桓灵二帝与陛下相比,桓灵朝纲尽废、卖官贩爵,岂能与陛下相比,你难道不知道这事情吗?

况且就算桓灵二帝,也不曾放私阉入宫,难道还没有我一个宦官读书读得多吗?”

“你这……”老宦官直接连续开口咬人,其实这个奏章很多官员都在上,为什么偏偏要向谯秀开喷,这货纯属不修不直溜。

而刘谌挑选一个宦官也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嘲讽谯秀,让他知道多读书的妙处。

“陛下,臣死罪。”谯秀说不过老宦官,直接甩了甩袖子直接跪下说道。

“就只会这个?不会反驳吗?不读书就是你这个样子,三宗三奏,章章无所实干,整天摇唇鼓舌。”

“你是不知,还是故犯!”刘谌停下笔,语气有些严厉,这谯秀是有些秦汉御史的风采的,可惜就是学得太死了,有些东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臣请致仕还籍闲住。”谯秀出身清贵世家,今天被宦官追着骂,实属是把“清贵”两个字给丢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