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产
生产的过程实在是没有尊严可言的,比起鱼肉还要过犹不及,活脱像个实验室里的标本,任人观摩,评论,指使,产床上赤裸的下身,刻意打开弯曲的双腿,无不显示着必须把私处展露无遗的意图,比在情床上求爱的姿势还要直白,可奇妙的是,当下竟是毫无半点情欲的境况,产房里的一切设施,每个进出的人,都显得恰如其分,有各自的使命,包括陪产地正哥也一脸的紧张跟期待,因为生产过程异常的慢,钱小猫成了产房里人人关心的对象,已然不记得多少个人了,就觉得每个进入这间产房的医护人员都会一脸认真的把手伸进钱小猫的下体,做内检,然后告知,三指了,四指了,还是没开够,太慢了,前囟,后囟。。。多的时候,一屋子六七个人,有男有女,都年青得很,轮番来过,同样奇妙的是,在老公面前,这样的姿势,任由这些男女把玩研究着自己的下体,竟也没觉得羞耻。。。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顺利生产。早上八点开了三指被推进产房,一直折腾到晚上到十点多了,终于开够了十指,却迟迟生不出来,产科的一把手,黄主任也来了产房,跟主管医生,护士,正哥,钱小猫,商量最终对策,要么就是现在拉去手术室,剖宫产,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上产钳试试,或许有希望能把孩子拉出来。正哥犹豫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钱小猫不想折腾了一天,再去开刀,更倾向于产钳,但她的顾虑是等在外面的妈妈,于是拜托黄主任前去与自己的妈妈沟通,争得妈妈同意,最后商量的结果是马上产钳生产。准备过程井然有序,很快便完成了,黄主任亲自操作,正哥也被请到了外面,商定结果的那一刻,钱小猫就闭紧双眼,没看一眼,她想再努力生生看,也许就成功了,后来他相信黄主任一定可以帮她顺利生产,闭着眼睛期待,过程中有侧切的剪刀在下身皮肉上作用和异物进入身体的清晰感知,直到婴孩从下身被拉出的一瞬间,睁开了双眼,一个有头有四肢,粉嫩的小生命诞生了,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他正面朝着自己的男性特征,还有那根连着自己身体的猩红粗壮肉厚的脐带。伴随着孩子有力的哭声,是黄主任说男孩,大长腿,很好!紧接着是护士报出的克重跟那句9月12日零点,男孩。
孩子生出来了,大家都如释重负,但其实还有很多收尾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剪开的下体,要重新缝合,这是更加让人崩溃的姿势,而且操作的是男医生而更加的难以启齿,他端坐在伤口前面,探灯殷勤的给伤口照明,产床也被调得很高,依然是为了让医生看的清楚,方便操作,医生跟伤口的距离,想必比起看书的距离还要更近一些吧,医生极尽安慰的说着,你很坚强,也很勇敢,放心,我会尽可能的帮你仔细的缝合,让伤口的疤痕做到最小。这个过程应该持续了半个小时不止,期间不知是因为孩子生出来的轻松,还是一天没吃东西的饥饿,抑或是其它的什么,总之难忍的反胃,导致钱猫又吐了,而且是按医护人员的指示,直接吐地上就好,会有工作人员前来打扫。后来正哥再进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半死之人一样疲累地躺在产床上的产妇,和旁边另人反胃的一地的呕吐物,伏案在产妇下体操作缝合的医生,以及在他身后铺了一地的带血的纱布,然后是忙碌的护士和清洁工人,跟弥漫在空气里的血猩跟呕吐物的异味。。。唯独不远处婴儿车里自得其乐的小婴儿,显得那般恬静。正哥伏在小猫的耳边,清声的说,你休息一下,我带妈(婆婆)回去给你准备等下要用的吃喝。
等一切就绪,终于可以出产房了,护士见正哥还没出现,便协助小猫的妈妈把孩子跟产妇一起送回了病房,那时的她也终于放松下来,沉沉的睡去了。
钱小猫,只因为爱猫,给自己取了这个小名,本名,钱多,妈妈取这个名子,只为那个年代的共同理想,爸爸没什么文化,这种取名子的事情,当然信奉妈妈,自然觉得甚好不过,殊不知,一心想生儿子的两夫妻,有意无意的把这个二女儿活脱养成了一个假小子,直到爸爸离世,突招变故的生活,在读大学的姐姐,钱程,已然是家里的负担,做为正在读高二的妹妹,成绩平平,对读书本就没什么兴致的她,决然的放弃了高考,后来也听话的顺从了妈妈的安排,去读了专职学校,学了日语,毕业以后,去了D市实习,进了工厂,销售部翻译,这才逐渐学着打打扮,也透出了几分少女清丽。同时,谁也没想到,就是入职的第一天,也是她跟正哥相识第一眼,便注定了他们情缘,也就是跟正哥谈恋爱的那些日子开始,钱多愈发的喜欢猫咪,热恋的那些日子,她还曾向正哥许下情话,我就是你的小猫,平日里就睡在你的臂弯,天冷了就躲进你的被窝,只黏着你,守着你,全身心都只属于你。正哥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唯一的男人,钱小猫因为爱他,嫁给了他。
婚姻跟恋爱有着不同的曲调,二人世界的时候,两情相悦的日子,即便偶尔会有吵闹,也都能简单化解,爱情的滋味总是美好的,酸酸甜甜,卿卿我我的过着,终于,爱情的结晶如期而致,怀胎十月,孕吐的感觉,实在太苦了,水米不进的日子持续了近六个月,终于慢慢熬过去了,盛夏的一天,历经破水,开一指,两指,三指,进产房,开十指,难产,动产钳,终于在入院的46小时后,诞下一个男孩,皆大欢喜,唯独钱小猫的心中划过一阵失落。自知怀孕的辛苦,怕了便可能不会再生了,正因为如此,再无缘有个姐妹一般的女儿的天伦了吧,是个儿子,任务完成了,悠悠之口,便一并堵住了吧。
生完孩子以后,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只需要打点自己,孩子自然是有人会照顾的,
医生会来关心产妇跟孩子,亲友也会来探望产妇跟孩子,一直到出院,一家人各司其职,终于回到家了。房间里小猫的妈妈照顾她跟孩子,厨房里婆婆安排各种吃食,正哥刚安排一切的采买用度。。。带孩子是个重要的工作,小婴儿太小了,需要全身心的关注,才由得自己开开小差,只有孩子睡着了,才能得到些空闲,哪怕是可以站到阳台,放空的看看夜景,都觉得是无比的难得和放松。除了手机里跟他人的交流,已然现实生活中没了社交,除了孩子还是孩子。。。终于出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