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魔
欧阳天玄那森冷的话语，顿时犹如一股寒风一般，让山洞里的蜡烛瞬间熄灭了，整个山洞瞬间又变得冷到让人打颤。
身处在山洞中的戚耀更是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他面色骇然的注视着面前的欧阳天玄。在这个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的老人身上，戚耀感受到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威压。
这股威压，甚至不亚于他在梦境中，面对的那八道身影，不，或许，还要更加强大。
“欧阳前辈。”
扛着欧阳天玄那股强悍的气势，戚耀硬着头皮对着欧阳天玄喊了一声。
奇怪的是，当戚耀这一声喊出来后，欧阳天玄似乎缓缓平静了下来，那原本飘散的胡须也低垂了下来。
那张原本因为愤怒而扭曲涨红的老脸，也逐渐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眼中的血色也消失不见。
只见他袖袍一挥，洞内的灯盏又一次亮了起来，暖和和的感觉又一次让戚耀感到一阵舒心。
可是戚耀心中，对欧阳天玄多了一抹忌惮和恐惧，
但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洞外原本已经逐渐减弱的雨势，在欧阳天玄面色愤怒之时瞬间又变成了一场狂风暴雨，有着水灾的势头。
可是当欧阳天玄平静下来后，洞外的狂风暴雨又瞬间小了，虽然依旧是大雨，但与刚才的狂风暴雨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
以情绪影响天气，这已经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做到的了，起码戚耀和他认识的人里，还没有见过能做到这一步的。
难道，这位其貌不扬的老人，会是那传说不出世的绝世强者不成。
欧阳天玄有些抱歉的说道：“抱歉啊戚耀，刚才老夫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激动了，没吓着你吧。”
戚耀赶忙摆了摆手，“我没事，欧阳前辈。”
“欧阳前辈，请您接着讲吧，灵气大陆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欧阳天玄闻言，点了点头，继续叙说着他的故事：“这件事，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就是灵天大陆上的人们还不知道如何去修炼的远古时代。”
“那还真是够久远的。”戚耀嘴角有些抽搐，人类还不会修炼这得是这估计都得是几万年以前的事情了吧。
“在那个时代，万族林立，无数的种族生灵在这片大陆上为了争霸而彼此斗得你死我活，不断有种族覆灭，但同时又有新的种族势力崛起”
“只不过，这些种族中，并不包括人类，因为那个时候的人类，并没有掌握修炼的方法，无法使用灵气，也不能打造强大的武器，几乎可以说是被所有的种族所欺压，尽管数量最为庞大，可却处于灵天大陆的最底层，被所有的种族所奴役。”
“直到有一天，两支不属于灵天大陆的族群来到了这片大陆。”
“这两支种族，力量极为可怕，几乎可以横扫整片大陆上的任何生灵，在绝对的力量和对灵天大陆原住民的残酷杀戮下，他们分别占据了灵天大陆一半的区域。”
“而彻底占据了灵天大陆的这两只种族，就是神族，和魔族。”
咕噜。
戚耀目瞪口呆地听着欧阳天玄的这个故事，不禁咽下了一口唾沫。
真没想到，他戚耀居然有朝一日能听到这种秘辛，从小到大，他一直都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类修士就是这片大陆上的主宰，其次便是妖兽。
谁曾想，原来曾经的人类，不过是处于灵天大陆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罢了。
似乎很满意戚耀的反应，欧阳天玄继续说道：“神族自称光明的使者，渴望引领一切的生灵，魔族被称为黑暗的王者，追求绝对的力量和霸权，两个种族宛如水火一般，彼此都对对方几乎恨之入骨，一见面就得拼个你死我活。”
“因此，神魔二族在来到这片天地之初便相互争斗，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延绵万年的旷世大战。”
“而这场战争，被后世称为‘神魔圣战’”
“神魔之战中，灵天大陆上的所有族群都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加入神族阵营为光明而战，要么投入魔族阵营为黑暗尽忠，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而他们的选择，也注定了他们的未来。”
“这场战争持续了不知道有多久，整个灵天大陆生灵涂炭，不知有多少生灵在这场杀戮中丧生，无数曾在大陆称霸的种族也因此衰败甚至灭亡。”
“而作为两大阵营的领导者，神魔二族的损失也达到了他们无法承受的地步，到最后，双方的首领决定进行决战。”
“那场决战，用惊天动地都不足以形容，神魔二族所有的力量全都在这场战斗中集结了起来，发挥到了极致，打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神魔二族的力量撕裂了天空，崩裂了山川大地，更是蒸发了江河湖海，整个灵天大陆，宛如灭世一般，几乎都快被神魔二族给撕裂了......”
欧阳天玄越说越激动，原本苍白的，眼神中满是狂热的向往，似乎他本人就处在那场旷世大战中，奋勇杀敌。
一旁的戚耀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从欧阳天玄的话语中，他能想象的到，那场‘神魔圣战’惨烈到了何种程度。但是，他心中却也如欧阳天玄一般热血沸腾，这种战争，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充满了吸引力。
此时，欧阳天玄却停了下来，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之前的失态，他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然后看了一眼戚耀。
戚耀见状顿时心领神会，干笑了一声，示意欧阳天玄继续说下去。
欧阳天玄这才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场大战，神魔二族的首领都使出自己最强的力量，彼此不分上下，结果就是，二者同归于尽了，而神魔二族的族人们，也几乎在那场大战伤亡惨重，十不存一。”
“失去了首领，自身又损失如此之大，再加上灵天大陆被打得满目疮痍，几乎没有再占领的必要了，于是神魔二族残余的族人在与他们上层的人物取得许可后，便放弃了这片大陆，返回了他们的故乡。”
“神族和魔族拍屁股走了，留下的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灵天大陆，由于‘圣战’中，灵天大陆的种族几乎都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绝大多数都毁灭了，而那残存下来的，大多也都跟随神魔二族离开灵天大陆，去寻找新的土地了。”
“不过，‘神魔圣战’也算是上天给人族的一个大机遇，在战争中，许多人族通过服侍神魔二族，学会了修炼灵气的方法，成为了人族第一批修士，圣战结束后，人族依靠神魔二族以及那些远古种族残存遗留的修炼法门开始修炼，彻底掌握灵气修炼后，人族又学会了炼丹、炼器以及制符和法阵等各种修炼之法。”
“至此，人族崛起，灵气修炼便在人族中扩散，人族也彻底消灭了那些残存的远古部族，同时灵天大陆的灵气逐渐恢复，在灵天大陆各方的努力下，经过了上千年，灵天大陆终于再次恢复了生机，有了现在的模样。”
欧阳天玄的故事讲完了，可是戚耀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短短几天的经历，却比他之前的十二年都精彩。
先是被自己兄长派出杀手追杀进了黄天山脉，在即将命丧黄泉时遇到利牙巨熊出手杀掉杀手，可利牙巨熊却又要对自己下手，然后自己就记得自己和巨熊一起掉下来悬崖，结果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一个叫欧阳天玄的老人给救了，救了自己后他还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神魔，到最后老人又告诉了自己这所谓的神魔圣战。
戚耀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了。
欧阳天玄讲完了这些，目光看向了低头沉思的戚耀。
“想问什么，就问吧，老夫一定告诉你。”
欧阳天玄笑着说道，语气中多了一抹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慈祥。
被看穿了心事，戚耀有些犹豫，但还是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出声询问：“欧阳前辈，您说您和我都是神魔，这神魔必然是和神族以及魔族有关吧？但是，我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有关神魔圣战的事情，这是否是就是您说的他们刻意被遗忘？”
“还有，神魔二族已经离开了灵天大陆，那身为神魔的您和我是怎么回事？”
“你很聪明。”
欧阳天玄赞许了一下，戚耀小小年纪，却有这般承受能力，还能迅速找到自己疑惑的点，这孩子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一个十分有趣而又讽刺的事情了。”
“神族和魔族仇深似海，在彼此血拼争霸的同时，也立下了彼此绝不通婚的祖训。”
“一来，自然是为了血脉的纯净，因为他们重视血脉，绝不允许血脉遭到玷污，二来，血脉也是他们的传承力量的一个重要来源，他们担心混血后，会诞生更强大杂种出来，威胁他们的地位。”
说到这里，欧阳天玄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看的戚耀有点发毛。
“讽刺的是，这个算盘却被他们视为蝼蚁的人类给打破了！”
“人类！”戚耀有些不明白了。
“神族和魔族在灵天大陆争霸了无数的岁月，人类处在最卑微的底层，如蝼蚁般被各族奴役使唤，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神魔二族。”
“不过嘛，万物皆有情，神族和魔族也不例外，就算视人类如草芥，也避免不了会有神与魔对人类动心，与其相爱亦或者占有人类。”
“久而久之，人类与神族或者魔族诞下子嗣也就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没想到，后来，当神族与人类生下的孩子，与魔族和人类生下的孩子互相结合后，流淌在血液中的神族血脉和魔族血脉便可以结合，生下同时具有了神族血脉和魔族血脉的孩子。”
“而这些身体里同时流淌着神族血脉和魔族血脉的孩子在修炼了特定的功法后，便可以将体内的神血和魔血完美结合，爆发可怕的强大力量，远胜神和魔。”
“而这些孩子，便被世人称之为，‘神魔’。”
在说完“神魔”二字时，欧阳天玄的双眼瞬间绽放出晶亮的紫芒，一股紫色渲染了他整个双瞳，如皓月般耀眼，同时一股股戚耀从未见过的妖异奇特的紫色灵气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带着强烈的劲风朝四处扩撒横扫。
轰隆隆。
整座山洞，不，整座山脉都被这强悍的灵气震得地动山摇，如遭大地脉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