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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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考生案

叶炳微看着被木柴烧透红的铁铬,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这滚烫的铁铬要真碰到皮肤,连皮肉都会烧焦,再把铁铬从皮肤上拿开,这疼痛感由想而知,“等一下,等一下....”她大声叫住那快靠近的透红的铁铬。

“哦...,是要交代一切?那些考者都是你杀的?”靠近她锁骨的铁铬停了下来,这次倒是换作对方取笑她,“你是我见过最没出息的犯人,别的犯人能装装样子,你倒是好,这根铁铬都没到皮肤,就吓成这样?”刘修文举着滚烫的铁铬在自个眼前晃动着。

叶炳微看着他的这个举动,心里直呼,他不怕滚烫的铁铬一不小心手没拿稳,砸到他那张帅气的脸上去!

刘木聊见叶炳微没说话,一直瞪着她面前的刘少卿看,以为她默认了这段时日那些死去的考者,是叶炳微所害,他真是看错了人,对着绑在木架上的叶炳微,一顿骂,”叶炳微呀叶炳微,我看你可怜,一直在帮你说话,没想到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刘木聊很失望的举着小食指点了点叶炳微。

叶炳微对他的失望视为不见,这个刘木聊所说的可怜,她可不赞同,对她是比他惨,穿不上什么好的衣服,过不上他这样的日子,可她压根不需要他人可怜的地步。

“人不是我杀的,我是不会承认,请给我三日,我会抓住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本不想掺合这些案子当中,可是自己陷入其中,总要给自己一个公道,白白让凶手有再次杀人的机会,那她不是白白受冤,她不会让凶手得逞。

“叶炳微,你没事吧,我们六部花了半个多月都没找出凶手,你说三日之内就能抓到凶手,你不是在做梦吧,”刘木聊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有一只大手去探叶炳微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烧坏了脑子。

叶炳微别了别头,躲过他那只大手,“给我三日,我一定会找出凶手,如若我未在三日之内找到凶手,你再定我罪也不迟。”她直直的看着对面拿铁铬的少卿。

“这案子,我还有些了解,要找出凶手并不是难事,我们要分析的是,为何凶手偏偏会找那些考者下手,主要目的是什么?

或者他的目的是不想让这些考者孝取功名,因为他以前就是个考者,考取失败一直考不上,所以让他产生了对那些考生的妒忌,恨意,才会对那些考者痛恨杀手。”见面前的少卿并没有说话,她要让他相信,她有能力破这个案子,也让他相信凶手并不是她。

“大人,她说的有些道理。”另一个六部的寺郎何饼意,年纪比刘木聊要大上几岁,但也年轻,他有些赞同叶炳微所说的话,上前一步凑到刘修文耳边,想替叶炳微说话。

其实,他不相信这个女子会是一个杀害那些考者的凶手,以她的能力,是绝对不会在短时间,把一个男子的舌头,生生拔掉的本事,他也知道,少卿也是这么想的。

“你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我记得你是与鬼奶奶一起住的,那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刘修文并没有理他,而是看着手中快要冷掉的铁铬。

“我...我是饿了。”她小声道。

“饿了?就去大街上买吃食?以你这条件怕是买不起大街上任何一件东西吧。”他的话全是讽刺。

“我是没银子买东西,我...我只是去大理寺厨房找点吃的....“说到这里,她确实是没理,她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她现在是穷的连自己都养不起,吃住都是鬼奶奶的,说到大理寺厨房时,声音是越来越轻。

“哦哦..,原来李大哥说的那只老鼠是你呀,难怪他每天都会跟我抱怨这段时日厨房老是少东西,还以为是只大老鼠,没想到是你。”刘木聊激动道。

叶炳微白了他一眼,“我本来是去厨房拿点吃的,但到厨房时,看见一个黑影从我眼前惊过,我出于本能,就向那个黑影追去,一直追到大街,然后就听到几声惨叫,我向惨叫声方向跑去,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戴着黑色面巾的男子,拿着一根绳索勒着一个男子的脖子,在我到时,那个被勒的男子,早已死了,而且在我靠近的时候,那个黑衣人跑了,我发现死者脚边有一摊血,血上是舌头。”她把自己所见的一五一十的向少卿道来。

“他手上拿的是什么绳子?”刘修文追问道。

什么绳子?

叶炳微回想着,绳子?当时她只在乎那被勒的人,而压根没在意是被什么绳子勒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所用的绳子是...是绑柴的绳,“是柴绳。”她惊道。

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当时追着那黑衣人时,黑衣人身上所散发出饭菜味,这种味道一般是常年在厨房才会有的味道,“我知道了,那个黑衣人是大理寺帮厨的,而且...应该是个哑巴。”

一个哑巴才会觉得舌头是多余的,所以才会拔掉他人的舌头,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多亏了这位少卿提醒,不然她还需要两天去理顺。

“你不会是在说陈德吧?”刘木聊想了一下,叶炳微所说的这个人跟陈德很符合。

“陈德?”刘修文转头看他。

“大人,陈德是厨房的帮厨,也是李大哥两个月前介绍来的,他是个哑巴。”刘木聊解释道。

“你把李大哥带过来,记得不要让陈德发现,还有先派几个人盯着陈德。”刘修文向一旁的刘木聊招了招手,见刘木聊靠近他,他才轻声的向他交代了几句。

刘木聊点点头,向后方的几个六部寺郎招了招手,带着几个人出了审讯室。

“少卿大人,请问那个指我是杀人凶手的证人可是带回了大理寺?”叶炳微想起在大街上喊她是杀人凶手的中年男子那邪魅的笑容,她总感觉哪里不对。

刘修文转头向身后的人眼神询问。

“大人,属下问过那几个巡逻的官兵,那个人并没有抓来,也不清楚那人是谁。”身后的徐兵回答道。

徐兵比刘木聊要小六岁,也是六部中最小的一位,但做事比其他人更稳重和细心,是六部最贴心的小侍郎。

“少卿大人,我怀疑那个人是凶手的帮凶。”叶炳微有想过,那些考者应该跟那位中年男子认识的,凶手是通过他才会找上那些考者,不然凭自己一个人之力,完全不可能生生拨掉别人的舌头,而且当时她闻到了死者身上的酒味。

酒味?对酒味,也就是说,他们当时是邀请死者去喝酒,然后再作案。

也就是说,这位死者是他们最后一个作案者,他们想把这个事情推给她这个毫不起眼的人,在他们看来,没有身份的人是顶替罪名的最好人选。

“为何那人是帮凶?而不是凶手?”刘修文有趣地看着她。

他觉得这女人的想法有些特别,但她说得是有些道理。

在来审讯室时,他们就去查看过尸体,尸体身上有酒味,是被一根粗绳勒过,不过尸体先前是喝醉不醒,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会被活生生地拔掉舌头。

这也就说,死者是认识凶手,而且对凶手是很信任,不过死者的身份还在查明,现在并不知晓他是考者。

但他的死法,跟前几个考者的死法是一模一样,听刘木聊有说过,仵作在检查他们尸体时,在他们身上闻到过酒味。

“因为引我去的那黑衣人身上是有饭菜味,当时勒人的人也是那黑衣人,就算他动作再快,也不会从另一边出来,我在想,他的帮手早已在角落里藏着,他们引我去的目的就是想找个替罪羊,他们应该早已盯上我,一个哑巴不会叫喊,不会和他人相谈,怎么可能与死者喝酒,还能让他喝醉...“叶炳微毕竟对查案一事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压根没有去实际过,现在她的脑子已经混乱,但她心里十分肯定杀害考者的人是两个人。

“你就这么肯定,凶手中有一个是哑巴?”刘修文觉得自己是吃饱了,听这女人在瞎扯,他把手中还有些温烫的铁铬丢回柴火中。

“直觉告诉我,凶手一定是个哑巴。”叶炳微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肯定的,她的直觉是没错。

直觉?

刘修文看着她,嘴里轻哼了一声,并没说话。

“大人,人带来了。”刘木聊带着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来到审讯室,他的动作还是挺快的,少卿交代的事,已经办好。

“带进来吧。”刘修文看了一眼门外,又转身看着绑在木架上的叶炳微。

刘木聊带来的人,叶炳微是认识的,他就是大理寺厨房里的管事,也就是厨房头头。

“大人,您找我?”李二官看到刘修文恭恭敬敬的走到他身边。

“李管事,你认识陈德?”刘修文盯着叶炳微的眼睛许久,才对着李二官道。

叶炳微被这面前的人盯的浑身不自在,她也不知道,他要在她眼睛里想看出些什么,在他转身时,她松了口气,不然脸都被他盯出个洞来。

“大人,陈德出什么事了吗?您怎么问起他?”李二官在房间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六部的刘大人叫醒,他就感觉不对劲,被刘大人带来大牢,他心里很不安,现在听少卿大人问起陈德,怕陈德出事啦。

“他没事,我想问,你是怎么认识陈德?”

“陈德,他是我一个故人介绍给我的。”李二官心里猜测肯定陈德出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少卿问起他,不过少卿问起,也是老实交代的好,免得防碍办案。

“你那故人是谁?”听到故人,刘修文看了一眼叶炳微,继续向李二官问道。

“回大人,我的故人是城街私塾学堂的严先生,是他把陈德介绍给我的。”严先生是他的好友,当时他把陈德介绍给他,他很爽快就接受了,他看陈德这孩子在严先生这里做事勤快,不抱怨,他也没想严先生为什么把陈德介绍他这里干活,不过他挺喜欢这孩子的,严先生的请求他自然是应的。

“陈德是严先生的什么人?”

“大人,其实陈德很可怜的,从小没有父母,是严先生从小养大的,不过这孩子从小喜欢爱读书,一直想考取功名,给严先生争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十五岁那年晚上,他跟其他私塾学堂的学生喝酒回来,第二天被人拔掉了舌头,问他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回答,从那天后,这孩子就再也没有碰过书,就一直在私塾里帮忙打扫,我猜严先生不想让他一直待在伤心地,所以就把他介绍给我当一名帮厨。”说到陈德的身世,李二官有些感叹。

叶炳微现在已经十分肯定了,她刚才的推断。

“严先生可与你说过,陈德十五岁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二官摇着他那胖头,“我有问过他,但他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当时还一直看着陈德,我想他应该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李胖叔,那你知道那年和陈德喝酒的人是哪些人吗?”叶炳微想到那些死去的考者,应该就是那些当年与陈德喝酒的人。

叶炳微的问话,李二官这才注意到她,愣愣的看着她,“炳微,你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叶炳微看着面前的几位,一下明白这李胖叔是因为她前面几位挡住了她,才没发现她也在这,“我...”刚要解释,“李管事,你先别管她为什么在这,你先回答她的问题。”被刘修文阻拦道。

“哦,那年和陈德喝酒的人也是私塾学堂的学生。”

“木聊,你去查一下那些死者是不是私塾学堂的学生。”刘修文又向一旁刘木聊吩咐道。

“好,我马上去。”刘木聊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审讯室。

“饼意,你带几个人去城街私塾学堂把严先生带过来。”他对着他后方的何饼意。

“好的,大人。”何饼意得了指示,带着几个人出了审讯室。

“徐兵,你叫那些守在陈德那边的人,把陈德带过来。”他又指了指徐兵。

“是。”徐兵点点头,也离开了审讯室。

“李管事,就麻烦你先在这里,等你的好友过来,听一听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刘修文一只手把玩着别在腰间的刀柄,饶有兴趣的看着绑在木架上的叶炳微,他还真对她有点另眼相看,不得不说,没有她,这个案子不会这么快的找到嫌疑人。

“你倒是与我说说,如果凶手是陈德,那么他为什么会在现在杀害这些人?”刘修文倒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想法。

“大人,你说陈德杀人?他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李二官听到少卿口中陈德杀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激动道。

“李大哥,你先不要冲动,我们大人也只是猜测罢了。”一旁的六部寺郎秦路河忙抓住李二官激动的肩膀,怕他一不小心撞到他们家大人。

秦路河,二十五岁,比刘木聊少两岁,查案也是一手。

“陈德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李二官不敢相信,自言自语着。

“那是因为,秋国每隔五年要进行一次科举考试,而考试的时间就在冬日这段时间,他就是不想这些人去考试,但我不懂得是为什么,他要杀人去阻止他们去考试?不让别人考试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偏要杀人?”叶炳微刚才听了李胖叔的小故事后,心里一直想不通这陈德为什么去杀人,他的舌头是不是那些人拔掉的,而那些人为什么要拔掉他的舌头?

“陈德的舌头有可能是他自己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