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事之始
卡斯诺文历(1) 1769年
莱诺斯河在维克亚城的码头酒馆。
各色船只在码头进进出出,而酒馆一如既往的挤满了过路运船的水手,当然也免不了有大多数酒馆必不可缺的倒卖非法或见不得光的物品的黑商和偷东西的扒手。
“喂,把酒拿来,大杯满上!”
“累死老子了,货该死的多,给老子来杯!”
“老规矩来,上一大杯!”
在一片喧哗之中,酒馆角落的半人高木桶上,坐着一个与此地显得格格不入的少年。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犹如流淌水银般的银发一尘不染,穿着深棕色,上面绣有金纹的外套,袖口和身上的纽扣扣得整整齐齐,领口里露出其中穿的白色高领衬衫,少年裤子也是那种贵族样式的黑色长裤,那只翠绿色的右眼正看着手上的笔记,右手时不时的翻页,但奇怪的是,少年本应露出的左眼处却是一把暗金色的炼金锁,然而那把锁却没有任何的锁孔,给人一种典雅,却又十分诡异的矛盾感。
突然,酒馆门口响起马车驶来的声音。马长嘶一声,停在酒馆的门口,马车的车厢上有一个盾形纹章:白色的背景上,是一株扎根于翻开书本上的苹果树。坐在马车夫旁边身着号服的仆人下了马车,站在酒馆门口,他皱了皱眉头,如同害怕他那件号服被酒馆里的氛围玷污一样,站在离门口很远的位置,喊道:“叫海伦森·霍恩海姆的家伙出来。”他喊了一声,酒馆里的嘈杂稍微停顿了一下。
“海伦森·霍恩海姆,没听过。”
“霍恩海姆,是那个因为渎神被没收财产的臭老爷吗?”
“笨,那叫约瑟夫,不叫海伦森。”
不一会儿,酒馆又变得嘈杂起来。少年听到了这个名字,微微抬起头,皱了皱眉,接着又低头看笔记。仆人等了一会,见没人理他,他走到马车的窗口,小声说了点什么,从窗口伸出一只袖子有着精美花纹的手,手上拿着一支手枪。仆人恭谨地接过手枪,对天开了一枪。“海伦森·霍恩海姆,老爷叫你滚出来!”酒馆顿时一片安静。
“真是,够无礼的。”少年从木桶上跳下,将笔记塞回口袋,,右手一翻,修长苍白的右手上,一缕幽绿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手上安静的燃烧,“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关于礼貌的事情吗?”
“死...死火......”不知是谁颤抖地说了一句,众人纷纷向两侧退去:谁会想跟一个能把自个儿烧得连灵魂都不剩的家伙站一块,尤其是这家伙还很不爽的时候。那招惹死火烧自己身上的家伙,是嫌自己还活不够啊!
“老爷有请。”仆人看到那株火焰,脸上的不耐烦消失的一干二净。海伦森手一握,打散了成型的法术,仆人打开车门,海伦森跳上车后,车门关上,仆人坐回马车夫旁,上车的时候,还仍然两腿发颤。马长嘶一声,然后又驶远了。
海伦森斜着眼看着对面坐着的男子,男子穿着精美,面色冷淡,上面写满了无动于衷,同时身材高大,瘦削,左手拄着一根镶金手杖。“我亲爱的侄子啊。”男子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说道。“不用多说了,罗齐斯子爵。你我从未有过客气的必要。我就没有你这个叔叔。母亲重病的时候,你这个做兄长的在哪里;父亲去世时,你这个当舅子的又在哪里,我唯一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分家产的时候。”“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公事公办。”罗齐斯子爵收回了笑容,冷冷地说,“老依克修顿侯爵长子纳尔逊伯爵千金的失踪案,知道吧。”海伦森从口袋里翻出笔记本:“这事记了个大概:泽露尔·依克修顿,纳尔逊·依克修顿之独生女,其母为已故的伽伊顿家族的科娅·伊伽顿·依克修顿,于昨日夜里在自家位于伯尔顿的科万诺庄园失踪。”“砰”的一声,少年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那么,你想从阿诺德侯爵那儿捞什么好处?”“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明白。他和亚顿克厅(2)厅长布拉文斯·撒尔斯伯爵,以及陛下的心腹柯德洛·弗里克公爵都是挚交。”
“原来如此,那么根据等价交换原则,你得到什么,你就得付出什么,我要当初分财产时分到你手上的《开斯文之集》。”
少年右手自下而上抹过左眼处的炼金锁,湛蓝色的光芒从锁上的花纹处浮现,化作无数符文在锁上流动,与此同时,少年右手小拇指浮现出一枚蓝宝石戒指,戒指破碎成无数光点,汇入锁中。锁隐去消失,少年张开了他那只白金色的左眼,瞳仁处浮现出一枚刻印。“那么,契约是否成立,加尔斯·罗齐斯子爵?”“成立”加尔斯冷冷地吐出两字,话音刚落,无数金光从海伦森手上出现,凝结成了一张羊皮纸。“契约,成立。”海伦森停顿了一下“记忆,清除。”接着,他从下而上地抹过左眼,无数符文再次出现,在左眼处再次凝固成暗金色的炼金锁,右手的戒指重新形成,然后消失不见。
“刚才发生什么了?算了,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为什么选你吗?”
“因为我是一个霍恩海姆,除非再次站在顶点,或者他人施舍,否则永不得站在阳光下的存在。”少年冷淡地说。
注释(可以不看,对正文有影响,但不算太大,后不再说明):
(1)卡斯诺文历:原称光阴历,为纪念机械核心与不朽之晶两大革命性炼金机械装置的发明者:“时之枢”霍列尔森·卡斯诺文而改名,但旧名“光阴历”仍然通用。
(2)亚顿克厅:对维克亚警局的别称。因其第一代局长科里昂·莱恩的口头禅是“亚顿克”,故有此称。(亚顿克:在维克亚地区的俚语中有“无能的傻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