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专案调查

郑礼贤对李建胜说：“把那对男女带回去，好好审问！”

派出所民警陆续撤离，因李建胜要处理嫌疑人，和郑礼贤一起回了派出所。邢臻打了个哈欠，说：“我看你才是乌鸦嘴，前几天，你跟我说，27栋还会有大案，当时我还不信，没有想到今天就遇上了，你是不是巫婆转世？”

“我不是巫婆转世，我是卷帘大将转世！我上辈子有个师兄，这辈子转成了女同事！”

“你敢说我是猪八戒转世！你...你...”

技术处的张成海下楼取工具，看到两人斗嘴，哈哈一笑，说：“你们俩是在互相伤害吗？”

邢臻指着萧勇，说：“海哥，这人太坏了，处处设陷阱！”

萧勇说：“还不是你先叫我沙师弟！”

邢臻说：“还不是你先叫我二弟！”邢臻离开了现场，萧勇因为值班，留下来协助勘察。

萧勇无所事是，站在门口，和张成海说话：“成海哥，罐子里装的会不会是黄金什么的？”

张成海说：“你相信里面是黄金吗？”

萧勇说：“不排除啊！”

张成海取下夹层砖头，说：“如果是在住的农村老宅，用罐子装上贵重财物，不是不可能。比如，古代的地主喜欢用罐子、坛子装银元宝、铜钱，埋在宅基地下，自己死了，财宝也是儿孙的。但是这处房子已经没有人住了，要是有贵重财物，房主一并搬走才对。”

萧勇说：“马处说，里面可能是尸体，会真的是尸体吗？”

张成海打着手电，往夹层里看，说：“看过电视剧《一级恐惧》吗，故事是这样的，两个村民在河滩劳作，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以为是财宝。带回家里，打开一看，是个瓶子，瓶子里有液体，村民伸手尝了一下，有点苦，就把瓶子扔进了猪圈，结果人和猪都死了。村子感染了瘟疫，牲畜全死了，专家来到村子，找到被挖出的瓶子，才知道里面装的是日本细菌实验留下的病毒。”

萧勇突然觉得这个屋子又阴森不少，他说：“其实我也觉得可能是尸体，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凌晨四时许，技术人员离开了现场，萧勇贴上封条，回派出所。

次日八时，荔城市公安局内部流传一则惊天新闻：南国新苑旧房夹层发现三个煤气罐，开罐发现三具尸体，死亡时间十年以上！

阳光照在值班备勤室窗台，邢臻猛的掀开萧勇睡觉的被子，大喊：“太阳晒屁股啦！”

萧勇惊醒，突然坐起：“又怎么了？”

“来大案子了！”

萧勇看出邢臻在开玩笑，说了一句乌鸦嘴，躺了回去。

“哎，你怎么又睡下了，外面那么热闹，你不起床看看？”

参加公安工作前，萧勇喜欢热闹，参加公安工作后，萧勇厌烦热闹，他拉起被子，盖住了头。

李建胜走进备勤室，说：“萧勇，郑所让你去一趟三楼会议室，领导们来了！”

萧勇掀开被子，问：“领导？什么领导？”

“市局副局长蔡国富和分局局长宋泽忠。”

“领导叫我干什么？”

李建胜长叹一声：“还是南国新苑的事，这事说起来起因在我，给你添麻烦了。”

邢臻拍着萧勇肩膀：“领导器重你，给你安排重大任务。”

萧勇尚未看到微信上关于煤气罐藏尸的消息，他随李建胜来到三楼，见会议室内坐满人。郑礼贤向在坐的领导、民警介绍：“这位是我们派出所的骨干民警萧勇，昨天晚上，他和李建胜一起出的现场。”

市局副局长蔡国富笑着说：“萧勇同志值班辛苦了，先去洗个脸，稍后过来一起开会。”

萧勇敬了个礼，说了声是，转身去了卫生间。他洗脸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因为睡姿不佳，头发拧巴成了扫把状，乍一看，脑袋后面就像是开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呀呀呀！这形象咋整？怎么和领导一起开会？”正犯愁，邢臻送来了毛巾和洗发水。“自来水有点凉，但对付一下没问题。”邢臻说着，帮萧勇整理了衣领。

“这些东西哪来的？”

“你就别管了。”

虽然是盛夏，但是凉飕飕的自来水浇下去，滋味不好受！萧勇仓促的擦了把脸，快速跑到会议室，在会议室门口摆了个急刹。正要敲门，会议室的门开了，蔡国富走了出来。“哟，连头发都洗了，真是雷厉风行啊！”会议室的人笑了笑，蔡国富对大家说：“这样，上级还在等我汇报，就先走了，后面的工作由分局的同志负责主持。”

“蔡局，我送您。”宋泽忠说着，走到了蔡国富右前方。

一行人下了楼，会议室的人少了一半，萧勇有种头发白洗的感觉！

“大家就坐吧。”郑礼贤说：“在座的都是分局的同志，彼此打过交道，有过合作，我就不用再介绍了。”萧勇张望了一下，见郑礼贤左侧坐着副所长胡连盛，右侧坐着分局刑警大队长邢关，另有李建胜和刑警大队的三名民警，心道果然不用介绍。郑礼贤说：“昨天晚上，我所民警李建胜和萧勇抓捕涉毒人员时，在南国新苑27栋一单元502房发现了三个煤气罐，市局技术处将煤气罐带回勘察，发现煤气罐的油漆下有切割焊接痕。技术人员避开原有焊接痕，小心切割，将煤气罐打开。经检查，证实每个罐内藏有一具尸体，均为女性，三具尸体已经腐烂，只剩白骨和毛发，其中一具女尸没有伤痕，两具女尸头部颅骨有损伤，死因仍待进一步查证。案件发生后，市局领导高度重视，并将警情上报公安厅，厅长何承运同志指示，务必尽快破获此案，缉拿真凶！刚才蔡局、宋局都来了，指令由邢队牵头，派出所协助，经所里研究，决定由李建胜和萧勇两位同志，配合刑警大队，共同侦查。”

萧勇目瞪口呆，李建胜面露愧色，拍了拍萧勇大腿。

郑礼贤说完，邢关开始讲话。邢关是岭南分局刑警大队长，荔城市的老刑警，多次获得英雄功勋和神探奖章。“同志们，凌晨四点，我接到技术处马国平的电话，十分震惊。这是一宗惨绝人寰的案件，嫌疑人杀死了被害人，将被害人的衣服扒了，丢进煤气罐，重新砌墙，掩盖尸体，令人发指！”邢关说：“遗憾的是，这宗案件已经过去了十年，可用线索很少，如何破获，难度非常大。”

李建胜问：“邢大，我们可以先找房主。”

邢关说：“找到房主并不能破案。南国新苑27栋的房子大多是出租屋。这么多年了，哪里去找租客？”

李建胜说：“可以去管理处查，也可以去出租屋登记系统查历史记录。”

邢关说：“南国新苑正在拆迁，管理处形同虚设，不可能有出租记录。我们的出租屋登记系统是近年开发的，哪里能查到十年前的居住记录？”李建胜沉默，邢关说：“目前我们要做的是确定尸源和死亡时间。搞不清楚死的是谁，谈什么破案？我做一下分工，萧勇昨天值班，暂且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协助我们破案，李建胜将涉毒男女刑拘后，和我们一起到南国新苑走访，查找房东和租户，做一下基础工作。”

郑礼贤摇头：“南国新苑在住的都是钉子户，不好打交道。咱们可以等技术处出死者的DNA鉴定书，在失踪人口库中碰撞。”

邢关说：“我已经催马处鉴定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结果，但是能否碰撞出失踪人口，那就不一定了。依我看，死者极有可能是20岁出头的姑娘，如果公安机关在死者生前没有采集到死者的DNA，我们就撞不出死者的身份。”

郑礼贤点头，邢关拍了拍手，说：“大家行动起来吧，去南国新苑。”

刑警大队的人走了以后，郑礼贤拍着萧勇的肩膀，说：“这是一个大案，也是锻炼你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胡连盛说：“休息吧，明天找邢关大队长报到。”

郑礼贤和胡连盛走了以后，李建胜说：“真是不好意思，抓一个涉毒人员，没有想到牵出这么大一个案件。”

萧勇说：“没啥，赶上了就上呗。”

萧勇将要准备下班，邢臻发来微信，说有人在派出所门口等他。萧勇问谁在等他，邢臻发来语音：“自己下楼看看呗。”萧勇走到门口，看到张语溪背对着派出所，站在街角张望。萧勇不想见到张语溪，转身走进派出所，却被邢臻拉住了。邢臻喊了一声“那个谁”，张语溪立即转身，看到了萧勇。

“萧勇！”张语溪叫住了他。

萧勇瞪了邢臻一眼，对邢臻递他毛巾的感激消弭殆尽。萧勇无奈，走出派出所，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张语溪支支吾吾：“那个，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萧勇问：“什么忙？”

张语溪说：“你看我们好过一年多，认识有彼此的朋友，还有对方家人的联系方式，你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别将昨天的事告诉我的家人朋友。”

萧勇本就没有将此事告诉别人的打算，他没好气的说：“我知道了，快走吧，以后别来派出所找我！”

张语溪吃了一惊：“你这么讨厌我？”

“谈不上讨厌，就像没有兴趣告诉别人你的事一样。”

张语溪的脸也冷了下来，说：“多谢了！”转身离开。萧勇将走，张语溪跑了回来，从萧勇后背抱住萧勇，萧勇回过头，张语溪哭着跑了，萧勇怅然在原地，看到了满脸吃惊的邢臻，说：“你...你...你不准四处宣扬！”

邢臻举手做发誓状，说：“我保证不会。”

萧勇回到住处，收到邢臻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下附了一段文字：我是不会替你宣扬的，但是这感人至深的画面令我难忘。我打开了派出所的监控，将这段离别画面截取了下来，现发给你和派出所的大广播廖大姐，以作珍藏！落款：你的好同事臻。

廖大姐是派出所的户籍女警，平时爱和同事聊一些家长里短，把派出所领导、民警、雇员的家庭成员了解的底儿透，谁家有个风吹草动，她都能迅速掌握，所里青年的恋爱动态，她都能做到快速的大面积传播。

还好这段视频没有出现在工作大群里。过了半个小时，教导员李文海打来电话：“小萧啊，没事吧！年轻人感情受到点挫折不要紧，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就好了，要不要到楼上来加个班平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