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张照片
从邢关办公室出来，萧勇给李知趣发了信息：我六点下班，先过去抢座。
下午6点，萧勇准时从派出所出发，去了二巷湘菜馆。
到了目的地，发现李知趣已经到了。
“哈哈，萧大警官，好久不见。”李知趣表情欢快，隔开开朗。
“师父，你瘦了！”萧勇一阵心酸，认为李知趣离开公安，日子不太如意。
“嘘！前一阵体检，发现高血糖，特意减了十几斤。”
“那你这头发怎么也白了！”
“染的！爷爷灰！为了给客户留下稳重的印象，我下了点血本!”
“师父！你果然能屈能伸！”
“别这么喊，听的我老脸通红，叫趣哥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整点肘子、生蚝什么的吧！”
“宰我是吧！幸好是湘菜馆，不是粤菜，不然被你吃死！”
“听说你现在不缺钱，就不要抠抠搜搜的了！”
“行！服务员！”李知趣把服务员叫过来，指着菜单，说：“这样，这一排和这一排我都要，再来4瓶冰啤酒。”
服务员都傻了，半晌回过神来，说：“先生，您下单真方便。”
萧勇说：“下单去吧！”
点完餐，李知趣和萧勇聊了起来。
“听说分局调你去刑警大队，你没去？”
“是有这事！”
“为我打抱不平？”
“是有这事！另外我对刑警大队没有好感。”
“那怎么成？刑警大队当年的领导一半退休了，一半转非领导职务，民警也换了大半，只剩下邢关一个人。邢关这人也不坏，你没必要恨屋及乌、一打一大片，还得罪了分局领导。”
萧勇想了想，说：“其实也不单是为了你，就是气不过。”
“你啊就是太拧，不听劝。菜来了，吃菜。”
萧勇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转移话题：“我听说你进了一家私家侦探公司？”
“是，公司老板吊儿郎当，就喜欢侦查，奈何考不上公安，就开了一家侦查公司。我老板这人认识的人多，经常接一些大老板的私活，查个内部案件，倒也不发愁没有案源。”
“没有公安的技术手段，你是如何破案的？”
“那不一样，私活一搬有指向性，比如怀疑老婆出轨、员工贪污，那都是有固定地址和客户配合的，办起来没啥难度。来，喝酒。”
萧勇干了杯中酒，问：“趣哥，今天约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对！对！有事。你小子是靠监控破案的，赶上了大数据时代，遇到陈年旧案怕是没那么灵光。今天我过来，是助你一臂之力的，算是报答你的情谊。”
“助我一臂之力？”
李知趣掏出一个信封，说：“我这里有一个东西，你打开看看。”
“照片？这是？”
“这是3个女孩的合影。13年前，建设路的白马服装厂生产部经理黄炳才到派出所报警，说他们工厂的3个女员工失踪了。我负责调查这宗失踪案，当时没有监控，工厂员工说，可能去了一个姓王的家里，但是谁也没有看见。我们去找了姓王的，姓王的不承认，家里也没有找到疑似的物品。现在想来，他那个时候已经将尸体装进煤气罐了。因为他是煤气站站长，有固定工作，所以我们并没有想到他已经杀了人，更没有想到会把尸体塞进煤气罐，砌进墙里。”
“原来如此，可案卷为什么找不到了。”
“这就涉及档案管理的问题了。以前就发生过此类情况，后来为了防止案卷遗失，我会对未破的案卷重要线索进行复制保存，这张照片就是我保存的唯一线索。”
“咦，照片的背面有字。”萧勇拿着照片，念出声来，“兰花、小雪、阿柔，SC省龙泉县黄塘乡吼江村。”
李知趣解释说：“前面是名字，后面是地址。这三个女孩是一个村子的。”
“那他们的真实姓名是？”
“你当我是好记星啊，这么多年的案件，我怎么记得住他们的全名。”
“那也是，有这个线索，就不难查了。感谢师父！”
“别客气了，来，喝酒！”
第二天，萧勇回到单位，拿着照片找到了郑礼贤。
“所长，这是煤气罐藏尸案最新线索，李知趣提供的。”
“李知趣提供的？什么线索？”
“一张多年前失踪人员照片。”
“兰花、小雪、阿柔，SC省龙泉县黄塘乡吼江村。”郑礼贤看了照片，念出照片背面一行字。“喔！喔！喔！不得了！不得了！肯定就是这三个人！李知趣怎么会有这三个人的照片？”
“他有个习惯，会保存未破案件重大案件的关键线索和证据。”
“好习惯！好习惯！”
郑礼贤拿着照片，喜滋滋地走出了办公室。
萧勇追上去，问：“所长，你去哪里？”
“我去找邢大队长啊！”
萧勇两眼一睁：“你不是刚批评过我吗？”
郑礼贤问：“我批评你什么了？”
“批评我把线索交刑警大队啊！”
郑礼贤被问住了，他脑子在高速运转，终于想出了托词：“啊！是！我是批评了你。你作为派出所民警，当然不能直接给刑警大队送材料，肯定要向我报告嘛！现在你已经报告，履行了程序，我作为所长，认为信息要共享，当然还是要通知刑警大队。”
萧勇语塞，说：“到底是领导，这都被你圆了回来。”
郑礼贤嘿嘿一笑，说：“要不，你去送照片！”
萧勇摆了摆手，说：“这是高级警务活动，还是领导合适。”
郑礼贤点了点头，心说算你小子识相，转身下楼，上了车，直奔刑警大队。
刑警大队营区独立。
在邢关办公室，郑礼贤见到了邢关，并把照片递了过去。
邢关如获至宝，双手颤抖地说：“礼贤，你们所立功了！”
郑礼贤嘿嘿一笑，说：“那是！那是！”
邢关拉着郑礼贤去了分局，直奔局长办公室，将照片交到了宋泽忠手中。
“不是没找到档案吗？照片哪里来的？”
郑礼贤将李知趣送交照片的情况说了，宋泽忠脸色凝重，突然拍着桌子，说：“这个李知趣，竟然私藏案件材料，真是太过分了。”
邢关、郑礼贤没有想到宋泽忠会突然发火，两人面面相觑。还是邢关反应快，连忙检讨：“局长，您批评的对，这种私藏证据的行为绝不允许。”
郑礼贤还没有明白过来，他说：“局长，这回我们是不是要感谢李知趣，要不是他，我们去哪儿找线索？”
宋泽忠猛拍桌子：“去哪儿找线索？郑礼贤，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你们的警情，案卷怎么会不见？邢关，你是负责刑事案件的，去查，当年谁负责管理这些案卷材料，一定要处理他。”
邢关说：“已经安排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宋泽忠火气仍然很大：“你们刑警大队如果查不出来，就叫上监察科帮忙！”
邢关已经被宋泽忠的怒气吓到了，连忙说：“那倒不用！那倒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
离开局长办公室，邢关和郑礼贤一言不发。
邢关回了刑警大队，把内勤花姐叫了过来，说：“再看一遍，把1999年到2001年的失踪警情、案卷全部看一遍，把登记簿仔细看看，有没有前进派出所移交的案卷。再联系前进派出所，让前进派出所档案室抓紧看看。”
内勤花姐很少见到邢关脸色这么难看，她说：“已经找了好几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案卷，也没有移交记录。”
邢关奇道：“这么大的失踪案，前进派出所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去前进派出所看看。”
邢关来到了前进派出所，在楼下就听到了郑礼贤在楼上嚷嚷的声音。
“再找！仔细地找！我就不信，能飞了！”
档案室责任民警被郑礼贤骂得狗血淋头，可案卷始终没有找到。
刑警大队只好联系李知趣，但李知趣表示，没有存留案卷。
案卷风波持续了很长时间，关于照片上三人的身份也没有明确答案，仅知道叫兰花、小雪、阿柔，连姓名全称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身份证号码了。
萧勇发现，不光系统找不到警情案件信息，百度地图连照片上的乡镇都找不到。
两天后，前进派出所情报室，邢关长叹一声，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出差。”
郑礼贤问：“你是说，去一趟四川？”
萧勇说：“我看有必要，不管案卷能不能找到，都要找到父母。只有采集DNA，比对死者身份，才是锁定尸源的唯一出路。”
郑礼贤说：“哎呀，要安排人出差。”
萧勇自告奋勇，说：“我算一个。请刑警大队再派一个人。”
邢关点头，说：“萧勇同志很担当啊，我回去尽快安排。”
邢关离开派出所，却迟迟没有回复出差人选。联系刑警大队花姐，花姐回应，还在商量。
因为刑警大队没有确定出差人员，出差四川比对身份信息的事就被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