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吸毒人员

萧勇上了车，问：“不是已经讯问过谭葵花吗？”

“之前问的是和毒品有关，现在问的是和煤气罐有关。”李建胜说。

“你分得挺清楚。”萧勇说。

离开派出所，萧勇、李建胜直奔岭南区看守所。

萧勇问：“建胜，煤气罐藏尸案侦办进展到了什么阶段？”

李建胜说：“不瞒你说，到了一头雾水阶段。”

“说说具体情况。”

“就从煤气罐发现尸体开始说起。案发第二天，我被编入了专案组。专案组成立的时候，大家很兴奋，因为这个案件线索很多。邢关大队长进行了分组，可是干了几天，专案组士气就下来了。比如找504的历史居住人员，27栋居住的全是租客，没有一个是业主。物业对居住人员半年登记一回，但这个小区物业早就搬走了。我们去了社区工作站，你猜怎么着，他们搞了一个出租屋登记系统。这个系统按说也是好事，可是他们在工作站搬迁过程中，将09年以前的台账搞丢了。我估计他们就是故意的，嫌麻烦，索性丢了。后来，刑警大队去住建局调了504房的历史交易记录，将业主们找了一个遍，可是这些人都说买房的时候就有了那堵墙，有的干脆说从来没有留意那面墙有问题。最后，我们将目光集中到了第一任业主，结果发现是个香港人，姓陈，去年已经死了。”

“那个姓陈的香港人会不会是凶手？”

“香港人买房是为了投资，他儿子说，这房子买来以后，就被他父亲租了出去。至于租给了谁，他也不知道。现在专案组已经改了名字，叫积案清理工作组。咱们这宗煤气罐藏尸案说是积案，本质是新发案，领导希望拿这宗案件打响第一枪，所以格外重视。”

两人说着，来到了岭南区看守所。

李建胜说：“504房抓的那对吸毒人员，男的叫李傲兵，女的叫谭葵花，两人是情侣。煤气罐发现的当天晚上，专案组重点审讯方向是毒品来源和去向，准备打源头和下线，对怎么入住的并没有追的太深。发现尸体后，专案组分头开展工作，直到各线索断掉以后，才想起回头再审。”

两人先审讯谭葵花。

李建胜问：“你们什么时候住进502房的？”

谭葵花说：“大概三个月前。”

李建胜问：“谁允许你们住进去的？”

谭葵花说：“是李敖兵的朋友。”

随后，两人再讯问李敖兵。

李建胜问：“谁允许你们住进502房的。”

“李秋蝉，我的朋友。”

“她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她手机都关机了！”

萧勇打开公安网，在系统检索李秋蝉，发现此人是一名年龄35岁的女子，萧勇打开照片，出示给李敖兵，李敖兵确认照片中的女子就是他的朋友。

系统显示，李秋蝉因为组织卖淫被荔城市天螺分局刑事拘留，现羁押在天螺区看守所。

“李敖兵，你知道从502房挖出的三个煤气罐里面藏的是什么吗？”

“不会是尸体吧！”

“你什么都知道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警察同志，我是猜的，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那你要说清楚，你究竟为什么住在502。”

“就是为了躲避公安机关。实话跟你们说吧，你们对出租屋管的太严，我们又是严管对象，没有地方住，只好壮着胆子住在南国新苑，每天提心吊胆的。”

“这些冰毒哪里来的？”

“买的。”

“哪里来的钱？”

“靠倒卖冰毒赚差价。警察同志，我手机里有上家联系电话，我可以争取立功，帮你们打击一大片吸贩毒人员。”

提审完李敖兵、谭葵花，时间已经到了10点。

此时，距离午饭时间还有段距离。

李敖兵、谭葵花提供的有用线索是李秋蝉，两人商议了下，决定去天螺提审李秋蝉。

天螺和岭南同属于市中心区，新的写字楼、金融大厦、科技大厦林立于天螺，在天螺山南侧，有一片平地，南望大海，那就是最为耀眼的中心区了。在天螺山北麓，经过曲折弯绕的山路，驱车四十分钟，来到一处开阔的山地，可见威严肃穆的天螺区看守所。这处静谧的看守所，怀抱山色，风景秀丽，被称为南海市最美的看守所，相传曾是国民党羁押战犯的地方。改革开放后，天螺区看守所被用作荔城市看守所，因为空间太小，容积有限，市看守所另行选址，将其留给了天螺公安分局使用。

天螺区看守所很爱惜自己的名誉，因为经常有上级机关视察，同级部门来参观，天螺区看守所把院墙粉饰一新，道路铺排整洁干净，引进了许多奇异花草，仿照苏州园林建设了回廊凉亭，小径曲折，闹中取静，就连嫌疑人的伙食也是好出许多。

正是因为天螺区看守所良好的环境，吸引了大量犯罪人员来到天螺。在荔城市的职业犯罪人员口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做天螺的牢，不吃岭南的饭。”形容天螺区看守所的环境优雅，伙食好。涌进荔城市的犯罪人员，多选择在天螺区作案，为不使自己被关进其它看守所，犯罪人员将天螺区辖区界限摸的底儿透，时常和办案民警就某天桥的辖区归属争论不休。

天螺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通常是市局知名的大能人。这里是最发达的经济地带，也是犯罪的热土，这里案件高发，也容易破案。能力强的副局长上任，可以连破大案，考核冠绝全市，能力弱的副局长上任，用不了半年，头发就能掉一半。

萧勇二人提审了李秋蝉。和照片中的一样，李秋蝉的脸看着有些蜡黄，长脸，脸上零星的布着几个痘印。李秋蝉见到萧勇二人，表情吃惊：“警官，我在岭南没有什么事啊！”

萧勇说：“不是你的事！”

李秋蝉两眼一翻：“别人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萧勇问：“李秋蝉，我问你，南国新苑的房子，你是如何住进去的？”

“南国新苑？27栋504？”

“对，说的就是这里。”

“偷偷住进去的，我看这处房子保存的比较好，就收拾了一下。”

“那楼梯的护栏是谁建的？”

“不知道，我住进去的时候就有。”

“什么时候住进去的？”

“半年前，我买了把新锁就住进去了。”

“正弘地产的工作人员没有发现你吗？”

“有个姓郝的小伙子发现了，要赶我出去。我说我没有住的地方，我每月给你三百块，你让我住吧。那个小伙子收了钱，就同意了。”

萧勇和李建胜对望了一眼，感叹还有这种情况，萧勇问：“你为什么又把房子留给李敖兵住？”

李秋蝉说：“这不找到工作了嘛！我们来钱快，不差钱，我就换了地方住。后来想着这地方不能浪费，就把房子转租给了我的老乡李敖兵。”

萧勇问：“墙里的煤气罐是怎么回事？”

李秋蝉表情一变，说：“什么煤气罐，我没有见到过煤气罐，我每天都在外面蹭饭，吃饱了才回来。”

萧勇问：“你进入502的时候，这处房子是怎样的？”

李秋蝉说:“记不清楚了，和我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听说很早就没人住了，我进去的时候，里面一股霉味，我只换了卧室的被子，其他东西没动。”

提审完毕，两人向邢关汇报提审情况，然后在院子里呼了口气，离开了看守所。

四十分钟后，萧勇、李建胜来到了南国新苑旧改办公室。

萧勇向前台出示了证件，说：“你好，我是前进派出所的，你们郝经理在吗？”

旧改办前台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说：“郝经理前天离职了。”

离职了？萧勇和李建胜对了一下眼神，说：“这么巧？请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旧改办前台小姑娘倒也配合，说：“警官，请记一下。”

萧勇走出办公室，到了无人僻静处拨通了郝经理电话，问：“郝经理吗，我是前进派出所的民警，我姓萧。”

郝经理像是早就预判警察会找到自己，他说：“你们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算慢的了。郝经理，你有没有将南国新苑27栋504房转租给了一名叫李秋蝉的女人？”

“有，大概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我巡查小区，发现一名女子偷偷住进了504房。她说自己没有住的地方，希望我不要将她赶走。我想，不是到了绝境，谁会住进27栋，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你收了她多少租金？”

“300，也就是象征性收一点。你想，300块在荔城这样的地方能干什么呀？”

“这300块你有没有交给公司？”

“没有，公司不会同意她住进来的。对外租赁要签订租赁合同，如果拆除房屋的时候，她以租期未到为由妨碍拆除就麻烦了。”

“郝经理，你为什么要辞职？”

“是这样的，萧警官。听说504发现了煤气罐，我就想，你们肯定会找我。如果公司知道我私自将房屋转租的事，那就太丢人了。索性我先离职，也就不用面对大家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什么时候接手504的？”

“大概5年前，当时刚刚开始旧改，这户业主就过来跟我们签字了。业主购房不久，我估摸着，他应该是提前知道了南国新苑旧改的消息，在我们入驻前一个月，低价买到了这套房子。”

“谢谢你的配合，有时间吗？到派出所做个笔录，还有一些细节，希望能向你了解一下。”

“有，不过请警官不要将我的事告诉公司。”

“放心吧！”

“我现在就去派出所。”

“好，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