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好,很好,非常好。
随着林烨不急不徐的描述,以及报告厅大屏幕上实时投屏显示出的字幕。
刚刚才热切起来的现场,顿时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短暂的寂静过后。
观众席有学生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那个,我有个问题……就是咱们学校特招林烨的时候,确认过他真的是男生么?会不会是女扮男装什么的?”
“滚粗……”
“哦。”
“……”
于是现场陷入一阵短暂的静默。
几秒钟后,终于有人从这股安静中回过味儿了,开始啪啪鼓掌,当然,在座的那都是有素质的人,自然不存在什么起身叫好的意外状况,甚至连个说话人都没有,倒不是说不想夸上那么几句,主要是林烨这首词来的太过惊艳,再加上他们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林烨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能写出这么哀怨的闺怨词,这让他们就算想夸,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口。
说什么?
总不能说林烨,你写的真好,比深闺怨妇还像深闺怨妇吧?
而同样的沉默除了出现在报告厅的观众席外,还出现在位于座次最前面的三个评审席上。
听着周遭经久不衰的掌声。
清木大学教授冯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抽搐。
缓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身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的韩延年,蹙眉道:
“老韩,你这,过了吧?”
听到声音,韩延年微微挑了下眉头:
“过了?你什么意思?”
冯清冷哼一声:
“你觉得我能是什么意思?”
“提前把题目泄露给你的得意弟子,让他一鸣惊人,成为你们京城大学今年汉语言文学系的领军人物……老韩,没这个必要吧?你这样做,只会拔苗助长,最后……”
他话尚未说完,韩延年已经没好气儿道:
“冯清,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脑袋掰开看看,看看你脑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浆糊!”
“你就不能动脑筋想想,我要是真想搞这种小动作,犯得着找个闺怨的题目给他?你觉得以小林的笔力,我给他个豪放点儿的题目,他写的不比闺怨词舒服?”
“我……”
冯清张张嘴巴,也觉得自己刚刚下的评判有点儿不过脑子。
更何况,韩延年身为京城大学中文系的系主任,还是国内少有的名声在外的教授,应该也不至于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友谊赛做这种足可让自己名声毁于一旦的蠢事儿。
所以,这首词大概率就是林烨现抽现作的?
想到这个最有可能的解释。
冯清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又疼的抽了两下——
这样的奇才,居然没有被自己收入彀中也就算了,反倒是成了自己死敌的得意弟子。
坐在最边上的另一位清木大学中文系的教授杜修文虽然全程没有说话。
不过看他的神色,显然也对林烨选择京城大学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三位导师兼评委的想法,台下的观众以及台上的主持人自然不会了解。
于是,等报告厅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许。
负责交流会现场主持的大二学长冯文也就大步走上舞台,在众目睽睽之下,朗声道:
“各位与会同学,我相信此时此刻,应该有很多人的心情应该跟我一样,是激动且震撼的。”
“因为,我做梦都没想到,一个男生,尤其还是写出《滕王阁序》这篇荡气回肠的千古文章的男生,居然还能写出这样一首堪称哀婉的闺怨词,这样的反转,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一时间,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儿什么。”
“那么,接下来,我们直接进入点评和讲解环节,由于第一个题目是由我们京城大学的韩延年教授选出来的,所以,照惯例,题目讲解和点评工作就交由清木大学的冯清教授和杜修文教授。”
他说罢比了个请的手势,接着微微躬身,转身走下舞台。
下一秒,全场数百学子纷纷把目光看向了端坐在评审席的两位教授。
“点评,这种诗词,我们还点评个什么劲?有那个必要么,而且,完全超纲了好吧……”
冯清跟杜修文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语和无奈。
能担任清木大学的教授和客座教授,俩人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他们其实很清楚林烨这首词究竟惊艳到了什么程度。
毫不夸张地说,要是林烨是自己的学生,他们俩绝对能变着花样给林烨夸到天上。
可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夸耀自己死对头的关门弟子。
说真的,这感觉比丫杀了他们都更让人难受。
只是,眼下一百多人眼巴巴看着呢。
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思忖片刻。
冯清看了眼把目光投向大屏幕,全然没有开口意思的杜修文,知道这位客座教授是铁定不会给自己出头了,当下只能深吸口气,扫了眼林烨后,缓缓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林烨同学的这首《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写的好!很好!非常好!!”
“噗——”
“哈哈——”
这种不但通俗易懂还格外简洁的评价刚一出炉,台下的大学生们顿时就坐不住了。
在座的学生,不论大几,那都是凭本事考上的京城大学,这点儿最基本的文字审美能力,肯定是具备的,自然早就听出来林烨的这首《醉花阴》绝对是闺怨词中的上上之作,甚至是一代经典,但,知道它好,跟了解它好在什么地方,又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您冯清教授,贵为清木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好歹得给我们讲讲,点评点评吧?
这好,很好,非常好又是个什么鬼?
您在清木大学也是这么跟您学生上课的么?
冯清不是瞎子,余光自然注意到了场间诸多京大学子眼神里怀疑和不满,虽然不甘,可身为国内顶尖教授,他终究还是有自己的傲气和文人风骨在的,于是,短暂的犹豫过后,他长舒口气又深深朝边上的韩延年看了一眼,这才继续道:
“《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这首词写的乃是我们华夏的重阳,即农历九月初九,确定了时间,我们再来看这首词的整体,‘薄雾浓云愁永昼’,这一天从早到晚,天空都是布满着‘薄雾浓云’,这种阴沉沉的天气最使人感到愁闷难捱,仅仅从这第一句话,我们就不难体会出这首词中所蕴藏的满腔愁绪。”
“而这,还仅仅只是整首词的第一句话,它最为惊艳人眼球的部分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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