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番外162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不过以莫冷殇的性格——
她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晚上，莫冷殇是跟许慧凝一起睡的。
她房间里的床，已经被汪俊宸换成了卡通系列的单人床。
很卡哇伊，但显然不太实用。
一米八七的男人躺上去，甚至舒展不开手脚，但莫冷殇还是没有去睡客房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两人醒过来，起床下楼，汪俊宸已经在了。
昨晚上，许慧凝上了床就窝在莫冷殇的怀里睡着，不知道汪俊宸到底是几点回来的。
“医院那边，已经决定给爸做六期化疗。”
吃早餐时，汪俊宸把汪老的治疗方案也告诉了许慧凝跟莫冷殇。
莫冷殇昨晚没来得及去看汪老爷子。
作为晚辈，还是他孙女的丈夫，于情于理，今天得去医院探望。
“我跟你一起去。”许慧凝说。
……
医院病房，蒋婕妤也在。
瞧见并肩而站的许慧凝跟莫冷殇，也没多说一个字，只是找了个理由出去。
许慧凝偏头望着蒋婕妤出去，她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握住了。
她抬起眼，莫冷殇已经牵着她到床边。
他的神色不变，面对蒋婕妤时，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蒋婕妤刚离开病房，家里的电话就来了，保姆说：“蒋局，小……梦馨小姐在大院门口，说要搬东西。”
昨晚宴会上汪梦馨是说了，要找个时间到家里把自己的旧物拿走。
“那些东西，我已经整理出来搁在储物间，你让她直接去那里拿。”蒋婕妤交代保姆。
……
汪梦馨再次回到汪家老宅，感觉保姆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不再如以往热情，像是避讳着跟自己说话。
她是偷偷出来的，没有告诉张澜自己要来汪家。
汪梦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自嘲地想，幸好储物间在一楼，这算不算是蒋婕妤对自己的照顾呢？
提前把她的东西都从卧室里搬出来了……
“你先出去吧，我整理好了就叫你。”汪梦馨转头对保姆说。
保姆被蒋婕妤叮咛过，也没走的太远，拿了块抹布假装在客厅的打扫，一直注意着储物间这边情况。
汪家的储物间里，堆积了很多旧物。
汪梦馨一瘸一拐地进去，她的东西都放在靠门口位置，但她眼角余光却注意到角落里一张汪梦莹的照片。
那是一张挂墙壁上的海报式的照片。
汪梦馨望着照片里美丽的女人，轻笑了下，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堂妹有一天会把你取而代之？
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踢翻一个收纳盒子，东西散落一地。
一只笔滚落到她的脚边，汪梦馨记得，这是汪梦莹以前常带在身边的录音笔，还是自己陪她去商场买的。
她看了眼那个收纳盒，是上回蒋婕妤从A城莫家带来的汪梦莹遗物。
汪梦馨看着一地的狼藉，不想惊动保姆，动作笨拙地蹲下来捡。
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手掌按到了什么东西。
汪梦馨关了录音笔，她没再继续听下去，因为这些，已经足够她想通所有的事情。
汪梦馨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她攥紧手中的录音笔，转头看向汪梦莹的照片，原来你才是最狠的人。
“只不过，你的命着实短了点，也没有你那个堂妹运气好。”
……
保姆见汪梦馨久久不出来，走到储物间门口，刚想敲门，门先开了，汪梦馨出来。
她拄着拐杖，脸色如常，指了指身后已经理好的一大堆物件：“我已经叫了车子，过会儿就来搬。”
汪梦馨叫的出租车，十分钟后就到了。
等人离开后，保姆立刻跑回屋子去给蒋婕妤打电话，告诉她这边的情况。
“嗯，你等会儿去把储物间打扫一下。”
蒋婕妤听说汪梦馨没整出什么幺蛾子，直接叫车走了，也放下心。
储物间里没有贵重的东西，所以也不怕汪梦馨拿。
蒋婕妤打完电话，转身，看到许慧凝打开病房的门走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皆是微微一愣。
许慧凝正想着要不要跟她打招呼，蒋婕妤已经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许慧凝知道自己刚扯了下唇角，原本打算露出一个笑容，现在回想都觉得尴尬。
关于汪俊涵跟蒋婕妤对她的态度，许慧凝能理解，所以没有刻意去纠结。
病房里，莫冷殇在跟汪老聊天。
汪俊宸工作上有事要处理，所以没过来。
他不再像之前那么颓废，生活重新回到原先的轨道上。
只是想到他半白的头发，许慧凝的心里头依旧还有些难受。
绕过拐角处时，许慧凝脚步一顿，她看到了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蒋婕妤。
……
蒋婕妤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脚上是一双休闲鞋，刚走过来时，左脚鞋子的鞋带散开了。
上次车祸，蒋婕妤的左手骨折，还没完全痊愈，使不太上力。
系鞋带，不像吃饭写字，能用一只手来做，原本她打算就这么下楼，结果刚才被人踩到鞋带，差点跌倒。
蒋婕妤的性格，做不到腆着脸求别人给她把鞋带系一下，况且，人家也不见得乐意大庭广众蹲下来做这件事。
然后，她听到身后传来许慧凝的声音：“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蒋婕妤回过头，许慧凝也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她肃着脸刚想说不用，许慧凝却在她跟前蹲下了身。
许慧凝昨天跟蒋婕妤去参加婚宴，当时就发现蒋婕妤的左手受伤不好使。
此刻，见她的鞋带松了，大概也猜到蒋婕妤站着不走的原因。
许慧凝多少了解蒋婕妤的性子，所以，不等她开口就先给她系上了。
蒋婕妤低头，望着很自然地在给自己绑鞋带的许慧凝，神情出现片刻的怔忪。
许慧凝已经站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她淡淡笑了下：“好了。”
蒋婕妤收起恍惚的心神，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淡漠。
但瞧见她的笑容，还是点了下头，然后径直走了。
……
许慧凝在住院部楼下待了会儿，再回到病房，隔着一段路，瞧见莫冷殇刚好从里面出来。
“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他问。
“在楼下待了会儿。”许慧凝瞧了眼病房方向。
莫冷殇看出她的意思，道：“汪老刚睡着了。”
许慧凝点头，莫冷殇伸手，圈过她的腰：“中午想去哪里吃饭？”
“要不回家吧。”许慧凝想起汪俊宸，倘若不喊上他，她相信他完全可能不吃饭。
有些人，一旦你决定把他当做你的亲人，便会开始去关心他，包括衣食住行方面。
“我看到家里的阿姨早上买了不少菜。”
莫冷殇倒没意见，或者说，是对许慧凝的提议没意见。
……
回到家，保姆准备午餐，许慧凝过去帮忙，莫冷殇闲来无事，靠在门口望着她洗菜的身影。
正午，阳光透过厨房的窗口，落在她的脸侧，打下一片暗色剪影。
莫冷殇的手机响了。
他的视线还停留在许慧凝的身上，接起电话，那头是一道柔美的女声——
是汪梦莹之前在录音笔里的声音。
莫冷殇听到这个声音，眉头慢慢皱起，周遭的环境，突然就全都没了声音，安静下来。
“听到这个，是不是很惊讶？”电话另一头，是汪梦馨的声音。
莫冷殇瞧见流理台前，许慧凝拢发的小动作。
他拿着手机转身，离开厨房，走出别墅到无人的角落。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录音？”
“你怕了吗？”汪梦馨煞有其事地说：“这只是其中一段，类似的录音我有两百多段。”
莫冷殇微微眯起眼，看着不远处，透过树叶漏洞落在地上的光斑，“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汪梦馨说：“我想要见你。”
似乎怕他没听清楚，她又一字一顿地重复：“莫冷殇，我想要见你，就现在。”
“……”
见他不做声，汪梦馨有些沉不住气：“我只给你二十分钟，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听说，周一到周五，每天中午都有半个小时的听广播时间。”
莫冷殇低笑了一声，隔着电话，汪梦馨能想象出他笑起来的模样。
她很少见到他笑，因为看不到，所以更加渴望。
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他说：“汪梦馨，你倒是长本事了。”
汪梦馨听不出他说这话的情绪，握着那支录音笔：“我只问你，你到底来不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跟她多废话，问了地址。
汪梦馨报了一个比较偏僻但又不难找的地址，算是郊区：“最多半小时，再晚我不会等你。”
结束通话，汪梦馨抬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音频文件。
想着昨晚许慧凝站在蒋婕妤身边左右逢源的模样。
她攥紧了手机，然后又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
汪梦馨直接开口：“我是金子介绍的，你们现在，还揽不揽活了？”
金子，是汪梦馨之前在一家私人会所认识的，算是这首都城里的地头蛇，不熟，但偶然留了对方的号码。
对方说还揽的。
“我想请你们帮个忙，等到事情成了，我会给你们五十万。”汪梦馨说话的语速不快，透着一点点诡异。
男人安静了会儿，像是在犹豫，良久后才问：“说吧，什么事情？”
许慧凝端了菜出来，看到莫冷殇从外面进来，见他去客厅拿外套，不解：“现在还要出去吗？”
“等爸爸到了，就开饭。”她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菜碟子。
莫冷殇走到她面前，外套搭在他的小臂上。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头：“我临时有点事，出去一趟。”
许慧凝刚才在厨房，瞧见他在外面接电话，以为是工作上的事。
“嗯，那你的午饭——”
许慧凝从秘书那里得知莫冷殇有胃病，因为饮食不规律引起的，最严重的时候，他还动手术住过院。
“一个半小时。”莫冷殇说。
他看了看腕表，又望着她关切的美眸：“现在十一点半，下午一点之前我就回来。”
许慧凝听他这么说，才放心，送他到门口，加了一句话：“午饭，我帮你留着。”
莫冷殇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低低地道：“走了。”
等莫冷殇推开栅栏出去，消失在拐角处，许慧凝才回到别墅里，让保姆暂时不要炒两个菜。
那是莫冷殇爱吃的。
许慧凝摆好碗筷，别墅的座机电话响了。
保姆在做菜，她走到客厅，接起：“你好，哪一位？”
“他不在家，你如果有事，就打他手机。”
汪俊宸跟张澜母女之间的事情，许慧凝不能说完全不介意，但也不想插手。
她相信，汪俊宸会处理好。
刚想挂电话，汪梦馨开口：“你怎么不猜我是来找你的。”
许慧凝正想说‘因为我跟你无话可说’，电话里，响起一道柔和又陌生的女声。
是汪梦莹录音笔里的声音。
许慧凝握着电话，她已经猜到这是谁的声音。
“这是最后的录音，之后汪梦莹应该去了机场，这支录音笔平日里她不离身，那天估计出了什么意外，落在了家里。”汪梦馨在电话里笑了笑：“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拿到这个。”
“你随便找个人录段音，就说是汪梦莹的，可信度高吗？”
许慧凝虽然口上不承认，但她心里紧张，又听到汪梦馨说道：“你怀疑我造假？那就把这个录音公开好了，某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到时候一定有人会去考究，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许慧凝刚张嘴，还没说话，汪梦馨已然撂了电话：“嘟嘟……”
听着忙音，许慧凝想起莫老爷子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的额头渗出汗来。
她回拨了汪梦馨的号码。
“现在还觉得这些录音是造假的？”
许慧凝深吸了口气，语气尽量平静：“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想要这些录音，不许告诉其他人，否则我不保证给你父亲也听听这些东西。”
“你敢！”许慧凝的情绪不再那么镇定。
汪梦馨冷笑：“你看我敢不敢，许慧凝，大不了争个鱼死网破，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