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四.第一个徽章到手
岩石场地所崩裂开来的细碎烟尘因光的折射久散不去，仍在周围环绕。大葱鸭并不着急离去，它站在已被嵌在地里小拳石的正前方，像是收刀那样，又恢复了单手持的姿态。
道馆里的裁判毕竟是专业的，就算是关都的道馆风格再老旧，训练家再循规蹈矩，也不会更改这个事实。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立刻开始了倒数，数到二的时候，那小拳石不断挣扎着把自己从地里抠了出来。
“嘿恰恰！”
跟着它一声卖力的咆哮，一并而来的是大葱鸭的斩击。小拳石被打的晃了晃，眼冒圆圈的又砸回了那个坑里，躺的七仰八叉。
“小拳石失去作战能力，大葱鸭赢得胜利。”
小刚面色凝重的收回倒下的小拳石，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大葱鸭的动作和对方的指令。
作为一个擅长宝可梦培育的道馆训练家，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这只大葱鸭是被精心养育着的，柔顺的羽毛，对战时的自信，以及能够轻松运用那对于其他大葱鸭大到有些夸张的大葱。
但这样也不能遮掩对方能够运用的能量不多。
他本来想着对方是新人，年龄又那么大了，属性又被克制，下手总要宽容点的。
他特意挑选了一个比对方能量还要稍弱一点的小拳石，毕竟岩石系对一般系技能和飞行系技能有着两倍抗性，就算有那么点的差距，也足够让这个有点莽撞的新人训练家吃个苦头。
结果呢？差点被一击秒杀了。
要不是靠着结实特性，还能爬出来再动弹一下子，刚才就能收回来了。
他越想却越觉得没头绪。
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小刚把手中的精灵球抛出去。
“上吧，大岩蛇。”
“吼！”
在烟雾和红光散去露出那庞大的躯体之前，这厚重的长吼已足够夺人眼球。
如大岩蛇的名字一般，这只宝可梦是一条由一块块圆形岩石组成的蛇，头颅中央是一块凸起的角状结构，两侧稍扁顶头并不算尖锐，像是块长的直角三角板。
大岩蛇一落地，那镶嵌在眼白里的狭长眼瞳就跟着它左摇右晃的脑袋一并移动着，场地被它的视线扫了半圈，很快的锁定了站在岩柱上方的大葱鸭。
大葱鸭在裁判宣判胜利的那一刻，就不假思索的向后一跃，翅膀一扇，借着风劲，再次落回到最高处去。
“大岩蛇，对着那块岩柱使用铁尾。”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没有趁着他放宝可梦的时候率先发起进攻，但小刚也不打算让对方继续故技重施。
既然没办法看明白对方那一招到底什么情况，那就别让对方使出来。
金属样的光泽在大岩蛇的尾端闪烁，它那相比较前端有些细长的尾巴，慢吞吞的往后一晃，然后猛地弹出去，狠狠的抽打在庞大的岩石柱上。
伴随着一声沉重爆鸣。
大量的碎片四溅开来，本就不算厚重的岩柱徐徐崩塌。
“飞起来，落到那边去。”
大葱鸭用蹼抓着自己的大葱，双翅一扇，落到了远处去。
这动作很快，快到小刚放弃使用落石把对方击落下来，只能故技重施的着反复破坏对方的落脚点。
一条条石柱轰鸣着倒塌下去，本来空隙就不多的岩石场地被碎石所堆满，当最后一条石柱也崩塌的时候，大葱鸭被迫落在了地上。
纵然它会飞，可是一直在天上，它就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只能不断的闪避或者任人宰割。
按照索罗斯的说法就是，你用的是太刀，又不是虫棍，空战不是你的优势项这再正常不过。
大葱鸭当时听得频频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飞行系宝可梦，不擅长打空战到底是多么令其他训练家大跌眼镜的事。
小刚看着对方大葱鸭落地的举动倒是在心里赞叹了一声明智，地上的石块是如此的尖锐，飞在高空中，一旦被落石击打下来摔在这里面，恐怕会立刻失去战斗力。
索罗斯看着那边的庞然大物皱着眉头，只觉有些棘手，这家伙的实力恐怕还在那只阿伯蛇之上，还好对方的身形足够庞大，要是是个小个子的灵活家伙，头还要更痛一点。
接下来的大葱鸭和大岩蛇的缠斗，完美展现了什么叫灵活。笨重的岩石蛇将地面磨的嘎啦响，振飞的小石子甚至落到了草地外面，
大葱鸭翅膀撑地一个翻转，又或者是一个急停拐弯，甚至是身子翻转侧身闪避，无论是普通的撞击，又或者是尖锐的落石，都无法粘到大葱鸭半下。
反倒是大岩蛇的身上已经开始累积起伤口，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一个点，以至于那原本光滑的岩石表皮出现凹凸。
这乍一看，胜券在握，但索罗斯的脸色只是越发的凝重。
由于没有办法提高刀的品质，提高伤害的唯一方法就全凭大葱鸭自身的能量累积，但很明显，大葱鸭现在的能量不足以击穿那么厚重的防线，对方岩石一样的躯壳成了迈不过去的一道门槛。
更糟糕的是，索罗斯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那就是当大葱鸭把能量附着在大葱上之后，本应该翻倍的伤害却毫无变化，也就是说，这几乎是一场必输的战斗。
索罗斯深吸一口气，没有半点放弃的想法，毕竟是几乎，又不是绝对。
“落岩。”
“就是现在！”
这两道声音几乎是紧连着的，大岩蛇仰天咆哮一声，空气中凭空出现一些碎石依附在一起，凝结成团猛地向大葱鸭砸过去。
大葱鸭不退反进，大步向前，落石砸在他身后的地面上震了震，带起一片碎石。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大葱上所散发的白光也越来越凝实，它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了大岩石的脸上——
登龙！
无需多言，伴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大岩蛇发出一声哀嚎，大葱鸭满心欢喜地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对方晃了晃脑袋，却没有半点倒下去的迹象。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索罗斯摇了摇头。
小刚松了口气，看着体力已经开始不支的大葱鸭，发起了属于自己的反击。
“大岩蛇，轮到我们打回去了，使用绑紧。”
被大葱鸭戏耍着，挨了不知道多少顿打的大岩蛇一肚子火，听说训练家说要打回去的时候，整条蛇精神一振，爆发出了不该属于这个种族的速度，猛的一下窜出去。
但大葱鸭只是体力不支又还没倒下，它向上一飞，躲过大岩蛇的缠绕，重新落回到对方的身后去。
又在地上打着滚，忍着被碎石擦过的疼痛，躲过一发撞击，它原本漂亮的羽毛开始变得凌乱，甚至有鲜血混在其中，有那么几根不结实已经掉落下来，插在碎石堆里。
但对方的进攻显然不会到此为止，即便对方的速度也在慢下来，但大葱鸭的体力一定会在此之前到达油灯枯尽的地步。
再一次躲避，大葱鸭几乎是用翅膀包着自己的大葱，连滚带爬的从岩石封锁的夹缝里挤出去的，即便到这个地步，它仍然倔强的没有放弃抵抗。
大葱鸭最后是自己倒下的，它趴在一对崩碎的石堆里，落石就扎在它的身侧，伸出去的翅膀又无力的垂下，大葱还被它牢牢的抱在怀里。
原本刺目的灯光此刻柔和的镀在它的身上，像是要盖住那些细碎的伤口，又像是为它披上了棉被，祝它有个好梦。
远处放完了落石的大岩蛇，看着对方明明没有被他打中却安静倒在地上的行为，火气上涌的想要直接撞过去。
“够了，回来吧，大岩蛇。”
小刚摇摇头，放出精灵球，把对方收了回来。
这场比赛，赢了也输了。
直到战斗结束，大岩蛇的攻击也没有奏效，哪怕一次都没有。
裁判愣了一下，看着这样的场面，半响也不知道该怎么宣判，很明显，大葱鸭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但道馆馆主也把自己的宝可梦收了回去。
如果这是街边战斗，多半会惺惺相惜的算个平手，但这是正式的道馆赛，所以在良久的沉默后，裁判只能无奈的宣布。
“大葱鸭失去战斗能力……获胜方是大岩蛇，挑战者可以准备放出下一只宝可梦了。”
“不，结束了。”索罗斯摇摇头，快步走了上去弯下腰来，把大葱鸭抱在怀里，极度细心的把混杂在翅膀里的细碎石子剔出去。“我剩下一只宝可梦没有战斗能力，你可以判负了。”
“好吧，看来我的第一场道馆战只能以失败告终了，虽然有点遗憾，希望小家伙醒来的时候不要太自闭。”
“但不管怎么样，它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稍等一下。”小刚喊住转身欲走的索罗斯，快步从高台上走了下来。“麻烦这位参赛者等一等。”
他走的很快，这么短的路，愣是走出了风一样的步伐，他把手搭上索罗斯的肩膀，拿出一枚下来的时候就攥在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枚朴素的，灰色的，像是岩石一样的徽章，很显然，这就是大木博士所说的想要参与联盟大赛的通行证。
“这是属于深灰道馆的灰石徽章。”
“徽章本质上是发放给道馆馆主认可的训练家的，我已经从这场对战里看到了足够多的东西，无论是决心还是别的什么都令人惊叹，所以不用担心，这是你应得的。”
在小刚侃侃而谈的时候，索罗斯没有任何不适应的拿走了徽章，也没有任何推拒，毕竟对方已经把徽章发给他了，干嘛不要。
怜悯和施舍这个可能性压根就不存在于索罗斯的脑子里。
小刚看着对方毫不犹豫的拿走，原本组织好的一大串话，全部尴尬的卡在了喉咙里，不过这种尴尬只是一时的。
对方输了的情况，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错误。
别说什么输了就是输了，菜就要多练，这种话只能适用于街边临时兴起的战斗，因为道馆馆主的职责是考验和引导训练家，不是来揍他们的。
否则道馆馆主干嘛要根据对方的实力来调整阵容，直接拿出自己的主力，把对方一股脑的撵过去不就好了。
毕竟拿出全部主力的道馆训练家，哪里是新人训练家能打得过的，怕不是刚起步就要被打的哭爹喊娘。
刚才那条大岩蛇，虽然还不算小刚的主力，也至少在t2梯队，只有在面对一些打过道馆，手上至少有三四枚的训练家的时候才适合拿出来，面对初出茅庐的道馆训练家拿这种东西已经算作弊了。
他一想到这个就更尴尬了，愧疚的心理在弥漫，他再一次喊停了把徽章放进盒子，转身出门的索罗斯。
“？”
索罗斯转过头，到要看看对方到底打算说什么，总不能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和大木博士一样，习惯不把话说完吧。
“其实作为新人训练家，你的表现已经是相当优异的了，是我的疏忽，而导致了大葱鸭不得不力竭倒下。”
“作为赔礼道歉，我可以为你的宝可梦全部进行一次细致的检查，包括一顿营养全面的晚餐。”
提到晚餐的时候小刚的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虽然眼睛仍然眯成一条缝，但是向上扬起的眉毛和翘起的嘴角，已足够证明一切。
“没问题，我叫赫尔默.索罗斯，叫我索罗斯就好，不过，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谈吧，我得赶紧把我家这孩子带去给吉利蛋看一下。”
索罗斯向他摆了摆手，抱着大葱鸭继续往外走，这次小刚没有喊住他了，而是快步跟上去。
“吉利蛋，你的宝可梦？”
“当然。”
“为什么不带它去宝可梦中心看看呢？那里毕竟有专业人员，这里也不是野外。”
“……啊？你们的医护人员这种小伤都负责吗？”
“任何宝可梦所受到的伤势都可以在那里检查，而且是全部免费的，你不知道吗？”
索罗斯沉默了很久突然扭过头停下脚步，以至于小刚差点撞上人。
“有地图吗？或者说，麻烦你带下路。”
“没什么问题，反正后面已经没有新的挑战者了，我的时间还是很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