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牛郎的委屈
牛郎见自己的老牛点头后,不由再次惊讶的瞪大双眼。但他一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连忙又再次确认问道:“如果你真听懂的话,那就再点点头?”
牛牧野有些没奈何地向牛郎翻了下牛眼,再次郑重点头。
“啊,你……”牛郎张大嘴,抬手指着牛牧野,因惊讶太过,一时都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他双眼中先是闪过茫然,然后转为略带几分害怕,但最后便立即化为惊喜,带着激动地上前一把抱住牛头,“太好了,老牛,没想到你真能听懂我说话!”
猫狗都有些通人性,能够听懂人的话作出回应。但牛虽也能听懂命令,在主人的喝令中行止前进,可都是很简单的命令,被认为没有那么聪明,有时还需要挥鞭驱赶。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在刚才那一刻,牛郎也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家的老牛是否通灵成妖了。
人类中的特殊优异者,智慧本领等远超于常人,都会被称之为妖孽,诚所谓多智而近妖。动物表现的太过聪明,远超其正常表现,那就不是近妖,而是直接被视为妖怪了。
但牛郎毕竟与老牛的感情不同,从小就颇为亲厚。在他的心里,并不是把老牛当作自家奴役的牲口,而是当作自己的家人。所以在那稍微几分害怕过后,还是立即化为了惊喜。
在他看来,便是老牛真的通灵成妖了,也绝不会转头来害自己。所以他更加高兴于老牛真能听懂他的话,而不是害怕老牛变成妖怪后会害自己。
牛郎抱着老牛的脖子高兴激动一阵儿后,不知为何竟忽然哭了起来,先是抽泣,但随后便化为痛苦流涕,泪水打湿了牛脖子。
眼见孙守义忽然从大喜化为大悲,竟不知为何哭了起来,牛牧野心中也是不禁莫名其妙,同时有几分无奈。莫不是自己忽然表现出通灵,给这小子的刺激太大,有些失心疯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可就遭了。
不过随着孙守义的哭泣,他却渐渐有些明白,约略猜到了几分,心中也不禁升起感叹。
孙守义的年龄毕竟还不大,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在他原本的年代,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高中生,或是刚上大学。虽然按年纪已经算是成年,可心智却大多还未成熟,还是孩子。
古人虽然成家立业的早,有的十四、五岁便已成婚,甚至开始生育子女,表现得很早熟。可大部分也只是外在的表现,实际内心中也谈不上多成熟。
孙守义也是如此,而且他还未成家,也未曾经过什么世事,见过多少世面。自从父母故去后,兄嫂对他的欺压,他也心知肚明。虽然他表面上表现的很坚强,但内心中还是颇觉受了许多委屈。
这些委屈他以前也跟老牛讲过,把老牛当作自己的倾诉对象,说了许多无法向人言的心里话与秘密。
但他以前对老牛的感情虽也深厚,可终究也只是将其当作一头无知无觉的牛,老牛以前也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而这一刻,当他非常确定老牛真能听懂他的话后,便感觉遇到了真正的倾诉者,尤其是感情上他还把老牛当作自己的家人。
所以这一刻便像是忽然遇到了一位亲厚的长辈,让他忍不住把心中多年来压抑的委屈与痛苦全都倾诉了出来。
他又有了一位真正的家人,一个坚强的后盾,并且是会在与兄嫂的对抗中毫不犹选择支持他,站在他身边的家人。
在父母去世后,因兄嫂的欺压与苛待,在他心中已没有真正的家人,让他一直承受着孤独,而且是种无人理解的孤独。虽然他一直表现的乐观开朗并坚强,但这份孤独与委屈却无法向人倾诉。
直到现在,他才找到真正的倾诉者。再加上他此刻心情也过于激动,所以在大喜过后,忍不住便把心中的负面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化为大悲。
就像是孩子在外受到了委屈,一直都强忍着没哭,可在见到家人的那刻,便忍不住把心中的委屈全都哭诉出来。
心中感叹的同时,牛牧野也稍有几分尴尬。
孙守义与老牛相处日久,甚至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因此他才对老牛感情深厚,把老牛当作家人看待。尤其现在知道老牛能听懂他的话后,更是把这种感情加深了。
但牛牧野毕竟不是真正的老牛,穿越过来都尚未满月,短短时间内,自然与孙守义相处不出这么深厚的感情。
再说他又是个现代穿越灵魂,根本想法乃至思考方式上都与孙守义完全不同,自然难与孙守义生出什么共鸣。
所以他此时心中虽深为感触,也猜到了孙守义为何会哭,却还是难以把自己代入到孙守义心中所定义的“家人”角色中。
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能是默默陪伴。
好在他很快就能为孙守义找到一位真正的家人,帮孙守义成家立业,真正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倒是在这种感触下,他本来只打算把牛郎引到山洞里便罢,剩下的便与他无关,懒得多管。此时则心中默默决定,要多加些努力,帮两人成就姻缘。
孙守义哭了一阵儿,发泄了情绪后,也觉着自己大悲大喜太过不成样,放开老牛脖子不好意思笑了笑后,抬手抹了把眼泪,道:“一时心中激荡,太过小儿状了,老牛你莫要笑话。”
牛牧野冲其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在意,眼神中也透露出表示理解之情。至于孙守义是否能领会他的眼神,他就不在意了。
暂时他还不打算向孙守义直接传音说话,那样就太过惊吓孙守义了。眼下还是以铺垫为主,要让孙守义有个逐步适应的过程。
孙守义似乎领会了他的眼神,见状又是一笑,问道:“不知老牛你独自去哪儿了?几时离去的?”
牛牧野牛头一摆,指向旁边的露峰山。至于多会儿离去的,他一时想不到该用什么动作来表达,便干脆略去不答了。
“你去山上了?”孙守义不禁好奇,“却不知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