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抉择！黄老镖头！
在这个时候，除非是心肠冷硬到了极点的人，会有更多的选择，剩下的选择似乎就只有责无旁贷了。
王腾将目光缓缓扫过长街，看着那一张张殷切的脸庞，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轻声说出了一个字。
“好。”
他说话声音不高，语气也极其平淡，却是让身前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深深动容。
有人嘴唇嗫喏地想说什么，有人悬着的心落地，瞬间已是泪流满面。
砰！砰！砰！
有人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就开始重重磕头，只几下就头破血流。
然后，就是成片磕头之声，响彻长街。
“王哥高义！”
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随之所有人也都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王哥高义！”
“王哥高义！”
群众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如同山呼海啸，让人只一听就热血沸腾。
这是身处底层的人，永远也看不到的画面，永远也无法切身体验的感觉。
王腾第一次体验，却没感觉热血沸腾，反倒心中自嘲一笑，“好像也没多高义，”然后径直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走回了大堂中。
他心知自己出声应下这件事的那一刻，其实并不为帮身后任何一个人。
或许有几分良心所在，所以身不由己的因素。
但在那段沉默的时间里，他还想到了更多，许多，让他无法坦然接受村民的叩拜。
他想到了自己刚刚归零不久的气血熔炉，正是需要更多气血精华的时候，再积攒出一颗血丹几乎要花费原来四倍的时间，而那些山匪的性命刚好可以补充这份空缺。
他还想到了葛岭镇这小地方，到底会有多强的山匪？
如果他们实力很强，还需要做这种没太多持续收益的勾当？
大几十号人马，为什么不直接到镇子里抢？
除了这些之外。
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往后便能受人敬仰，听人家一口一个王哥，王老板的叫的恭恭敬敬，真心实意，也是爽的吧！
人生一世，为的不就是名和利，既然做这件事，就能名利双收，那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当然，不论王腾的初衷如何，是不是自认完全没别人想得那么高尚，可他终究是答应下了这件事。
而在他之前，还没有人能站出来，抗下这个重担。
见王腾转身回来，方寿宁面带笑容的迈步走向门口，抬起手拍了拍王腾的肩膀，正要说话，王腾却似笑非笑的和他对视了一眼，唏嘘说道：
“大哥，你这是在算计我啊！”
只见方寿宁脸上的笑容一僵，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打了个哈哈道：
“哈，为兄...这也是救人心切嘛，等把人救回来，一定自罚十坛酒，向兄弟赔罪。”
“那可一坛也不能少。”
王腾也笑着拍了拍方寿宁的肩膀，态度重新恢复成往日二人相处时的温和。
他直接把事情点明，却不是为了发难，只是想让方寿宁知道，有些事只是自己不想计较，而不是看不透，好让对方日后不要再得寸进尺，不然的话，下场真的会很难看。
“一定，一定！”
方寿宁哈哈一笑，心中则暗道：“真是吓我一跳。”
心说一句，他面色如常的和王腾擦肩而过，来到大门中间，宣布鱼龙帮和镇里的乡绅们，也一定会参与到之后救人的行动，让众人稍安勿躁。
一番话说下来，不出意外的也是收获了一阵叫好，只是没有王腾刚刚那么热烈。
时间很快来到午后，同福酒楼中，王腾，方寿宁，以及镇中的乡绅齐聚一堂，商议起救人灭匪的详细事宜，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
眼下当务之急的是如何尽快在茫茫大山中找到山匪。
那波山匪去年就已经在相邻的大洋镇周边活动，当时也从各个村落抢走了不少女人，最后那些女人一个都没能回来，全被淫辱至死，尸体也被随意抛弃，直到今年开春才有猎户在山中发现。
好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在一旁听着的刘光宗马上站了出来。
他家世代打猎为生，对山里的环境非常熟悉，而且在十里八乡也有不少肝胆相照的猎户朋友，由他出面发动那些猎户，定然能在山中发现山匪留下的蛛丝马迹。
而就在众人商议的差不多，准备散场各行其事的时候。
忽然。
只听酒楼外传来一道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我还说今天什么到底什么事，在街上搞这么大的阵仗，原来只是碰上几个不入流的山匪。”
声音落下，堂中众人全都朝门外望去。
“黄老镖头。”
包括方寿宁在内，几个乡绅都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脸上都是闪过喜色，纷纷站了起来。
听到几人称呼，王腾神色一动，看了看起身迎向门外的几人，也缓缓从座位上起身。
黄老镖头的称呼，他刚从下河村来镇里不久就在酒桌上，从方寿宁嘴里听过。
据方寿宁介绍，这黄老镖头，全名叫黄梁冰，是葛岭镇周边几个镇子公认的第一高手，年轻时曾是临江县顺风镖局的镖师，具体境界高低却是不知。
不过，在这混乱的世道，镖局虽然不像前世影视剧里演的那样，不论开局描述的多牛，只要出镖，必会出事，但押镖的风险确实不小，城中每年多多少少都会听到几个镖局出事的消息。
由此可见，黄梁冰作为走南闯北的镖师，还能活到金盆洗手，手上的本事自然不会小。
将目光向门外望去，王腾很快就看到，在几人簇拥下，身材高大，脊背略微佝偻的黄粱冰缓缓迈过门槛，向堂中走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略微宽松的黑色练功服，须发雪白，精神矍铄的模样，走起路来，透着一种不俗的气势。
王腾暗自开启心如止水观察了一下，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判断：
“气血流动的声音...感觉和我差不多，不过如果交手，我十招之内能杀他。”：
“黄老镖头，您今日来，是准备出手剿匪？”
这时，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乡绅恭敬问道。
“不错！山匪横行乡里，烧杀掳掠，朝廷不管，老夫却是要管上一管。”
黄梁冰神色傲然道：
“区区山匪，藏头露尾的鼠辈，吾虽年迈，却也覆手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