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方寿宁！雨中大战！（二合一）
淅淅沥沥的雨点，轻轻飘落在漆黑的瓦块，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顺着屋檐汇聚，滑落，形成一道道珠帘。
房顶烟囱上冒着袅袅的炊烟。
湿漉漉的小院中，几只色彩斑斓的公鸡在觅食。
走廊上匍匐着两只橘白色小猫，一边互相梳理毛发，一边神态慵懒的看着雨中。
这是一幅惬意的雨中农家景致，像极了往昔忙碌的年月，在城市中奔波的王腾心目中最向往的生活。
刘光宗匆匆赶来报信的时候，王腾正坐在走廊的板凳上，一边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青山，一边想着:
既然曾经向往的生活已经近在眼前，为何自己如今却不愿意就此停下脚步，好好享受眼前的人生？
而他给自己的答案则不止一个：
或许是当初在底层奔波时，苦于没有机会，只能羡慕那些站在高处的人，而如今台阶就在眼前，自己也总得站上去，去看一看高处的风景，才不枉费这一生吧！
又或许是在人群角落平庸惯了，没存在感久了，不愿再继续平庸下去？也想体验万众瞩目的感觉？
虽然这是个看起来很无谓的问题，但王腾却想得很认真。
前世，人们常会说，站在风口上，猪也会飞。
现在属性面板就是他的风。
但他却不想当那只猪。
因为风起的时候，你确实飞起来了，但是如果你没有在这个过程中长出自己的翅膀，让你可以继续飞，结果当风停下来，或是不再能托起你的时候，你只能是重重摔落在地面。
属性面板无疑玄妙，可终究是死物，王腾觉得自己最终能走出多远，站得多高，还是得看自己如何去借这股风势，其中最根本的应该就是信念和目标。
而无论是下河村，还是葛岭镇，都不是他的目标。
哒！哒！哒！
脚踩在泥泞中的声音吓跑了公鸡和小猫，打破了院中的惬意，也唤回了王腾的思绪。
“麻烦，来了！”
察觉到刘光宗脸上的急切时，王腾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
随即，果然就见刘光宗走近后，喘着粗气，着急说道：
“上次我们做的事，被人查到身上了，现在人就在村口等着，有十多个，小王你和王哥先到山上避一避。”
王腾从板凳上起身问道：“来的是官差？”
张光宗摇了摇头，“是鱼龙帮的人，应该是谁家里人花钱请他们查的。”
“那就过去看看吧！”
王腾一边说着，一边在刘光宗有些愕然地目光中，从墙上取下一身斗笠和蓑衣。
酒楼的事情虽然目前暂时搁置，但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并非什么都没去做。
由于之前就从刘光宗那里得知，开店的铺子要在鱼龙帮手里去拿，所以他前一段农忙的时候，就已经去镇里打听过关于鱼龙帮的消息。
主要是，他已经打听清楚，鱼龙帮坐镇葛岭镇的档主名叫方寿宁，只是个九品武者，就已经是葛岭镇这十里八乡公认的第二高手，在他的应付范围之内。
刘光宗见王腾成竹在胸，一脸平静的模样，又想起当日山道上王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刘光雄等混子尽数毙命的一幕，于是也没再劝。
戴上斗笠，披好蓑衣，王腾大步走入蒙蒙雨幕中。
两人来到村口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很多村民。
他们倒也不是单纯来凑热闹的，这里毕竟是他们生活的家园，一下来了这么多气势汹汹的外人，不可能不来看看情况。
当王腾和刘光宗并肩走过，人群自动从中间分开了一个通道，让他们看见了前方那十多个双手抱胸，气势十足的蓑衣大汉。
刘光宗本来也想跟着王腾上前，但没走出几步，就不知被从哪伸出来的几只大手，不着痕迹的拖进了人群中。
等王腾在人群前方止步，只见为首的壮汉，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腾两眼，脸上闪过一些诧异，随即抱了个拳介绍道：
“鱼龙帮，方寿宁。”
“王腾。”
王腾平静吐出两个字。
两道声音落下，围观的村民中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
“他就是方寿宁啊！”
“还真是人的名，树的影，看起来就厉害！”
“十里八乡公认的高手，你说能不厉害么。”
方寿宁闻声对村民们友善的笑了笑，但眼神再转向王腾时，脸色就马上平淡了下来，“人是你杀的？”
王腾知道对方既然已经找上了门，隐瞒也是无济于事，随即微微颔首，直言不讳道：
“是他们想杀人越货，罪有应得。”
“嘶！”
“他竟是杀人犯。”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几个近来与王腾有过接触的村民，脸上不禁浮现后怕的神色。
那些本来就不待见王腾的，更是开始嘀嘀咕咕。
“当初说不能让他们住，不能让他们住吧！你们偏让，结果呢......”
“还好方档主查清了真相，不然还不知道这杀人犯要藏多久。”
“看起来就不是好人，还真是坏东西。”
“你们听我说...诶......”
刘光宗有心为王腾解释，可奈何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他说的话淹没在口水里。
方寿宁有意停了一下，才看着王腾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人已经死了，自是不能听你一家之言。他们的家里人想见见你，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别让我为难，跟我们走一趟吧！”
“若是我不肯呢？”王腾摇头说道。
“不肯？”方寿宁忽地冷冽一笑，“那我便只能亲自带你去了！”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动了，提起一拳，朝王腾扑来，速度飞快。
王腾念头一动，脚下借力一踏，身形随之骤然加快，也朝方寿宁冲去。
哗！哗！哗！
霍然间，雨水，烂泥，随两人前冲的脚步，在脚下四处飞溅。
嘭！
转眼间，两人已经对了一拳。
王腾一连倒退出几步，卸掉残余的力道。
这一拳已经让他基本摸清了方寿宁的实力，清楚对方不管在力量，还是速度和反应上，都奈何不了自己，比之前那败在自己手里的李正还差一截，不由心下一动：
“既然他不用刀剑，不如就利用这次机会，好好锤炼我的蜘蛛八臂拳！”
与此同时，方寿宁同样后退出几步，心中却是有些诧异：
“看这人不到二十模样，没想到这手上的力道，竟与我不相上下？”
两人各怀心思，但明面上表现出来的则只有平静，稍一蓄势，便又战做一团。
嘭！嘭！嘭！
双方拳脚在方寸之间施展开来，频频对撞，发出一阵阵闷响。
战局激烈，不过片刻，就打得泥水中布满深深脚印。
十几个鱼龙帮帮众们的脸上已经挂满惊讶。
他们可是清楚自家大哥实力的，那可是真正的武者，他们这些人，平日对练的时候，十几个打一个，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难道这眼前少年，居然也是个武者？
下河村村民们更是暗自惊心。
方寿宁是谁？
那可是十里八乡公认的第二高手，响当当的人物。
这外地来的小王，竟能与其争锋，还不落多少下风，简直难以置信！
但他们完全没注意到的是，两人交手过程中，除了拳脚的对拼之外，王腾的身上却是一拳一脚都没中过。
每当方寿宁拳脚快打到王腾身上，总能被他险之又险的躲过。
反观方寿宁身上，则多出了不少拳印和脚印。
而这还是王腾有心借对方磨炼自己的拳法，否则对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嘭！
刹那间，王腾和方寿宁已经交手了十几招，全力对撞了一击后，身形再次分开。
王腾握了握锤得有些发麻的手掌，心中冷静判断道：
“他的持久力不太行，已经快没力气了，那便直接在力量上解决了他吧。”
方寿宁则强压下遍布全身的痛楚，有些忧心地想道：
“他娘这次可真是失算了，难道我竟要为了区区百十两银子死在这里？
不行，我与他本无冤无仇，一会得找个机会和他讲和。若是讲不了，再找个机会往后躲躲，让兄弟们上来挡一下！”
定下计策，他当即身形一动，再次朝王腾冲去，并有意为之，和王腾陷入互相角力的状态。
王腾正要出招摆脱，却见方寿宁对他怒目而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难道真要斗个两败俱伤？”
“......”
王腾手上力道并不放松，只平静应道：
“你想如何？”
方寿宁听到王腾这话，知道讲和有戏，心里登时一松，眼角余光向周边人群瞥了一眼，表情狰狞道：
“小兄弟，刚刚是我不对，咱们不如就此罢战，以和为贵，来日我再提酒上门，与兄弟好好赔罪？”
“好！”
王腾闻言爽快给出了答复。
对方是鱼龙帮的人，后面还有背景，王腾也不想刚刚在本地落脚，就和地头蛇帮派结下死仇。
他如今的实力，还不能任他随心所欲，需要有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他好好发育一阵才行。
而两人这一番密谈，在旁人眼里，只以为是互相放狠话。
忽然。
只见两人角力之中，各抬起一拳，互相打在对方肩膀之上。
嘭！
拳声爆发，两人身形全是一震。
王腾蹬蹬蹬倒退出七八步，拱手抱拳道：
“方档主，当真名不虚传。”
“承让。”
方寿宁面色冷然地抱拳回了一礼，然后朗声说道：
“小王兄弟的功夫，称得上是英雄少年，有这等本事，绝不会去做剪径杀人的龌龊勾当，想来今日之事，其中必有误会，我回去之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他也不多留，抬手一招，径直转身走出村口，不多时就带着十几个大汉，消失在白茫茫的雨雾中。
在场的村民在目送方寿宁等人离去后，便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王腾，脸上的表情各异。
一些和王腾熟悉的村民，心中啧啧称奇的同时，默默记下了“少年英雄”这个称号，一时间完全忘了去想王腾杀人的事情。
而那些不待见王腾和王二叔这两个外乡人的村民，则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平日似乎只是背后编排人家，倒也没做过什么过火的事情。
毕竟能和十里八乡的第二高手，打上这么多轮，最后只是小败一招，岂不就是十里八乡的第三高手？
这样的人物，哪是他们招惹，得罪的起的啊！
......
村道上。
鱼龙帮一行匆匆赶路。
这时，有一人凑到方守宁身边问道：
“大哥，方才你已占到了优势，何不乘胜追击，将他拿下。”
“你懂个什么。”
方寿宁瞥了他一眼，淡淡分析道：
“你们别看他年轻，其实那小子身手不在我之下，而且当时并未动用全力，刚刚最后那一招鱼龙出海，我也不过是胜在经验。
当然了，我也未动用全力，只是与他互相试探了一番。
若是我和他全力打起来，倒霉的还不是你们么？便是最后拿下了他，我肯定没事，但你们必有伤亡。”
停了一下，他看向众人义正言辞道：
“区区百两银子，怎么比的上兄弟的性命！不要也罢！”
那帮众闻言眼中浮现出感动之色，“能跟着大哥打拼，真是兄弟们的福气....！”
其他帮众也是一样，心中皆是暗道跟了个好大哥，以后自己一定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能成日只想着多涨几个月钱！
“你们知道我的用心就好。”
方寿宁见众人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
“况且，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的好手可是难寻。
档口附近现在闹起匪患，帮里又在县中与黄虎帮那群狗杂碎的斗得水深火热，分不出支援的人来。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若是能将他招纳进帮来，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大哥高见......”
边上的小弟赞叹地说了一句，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突然停住。
“有屁快放！”方寿宁皱了皱眉。
“你流血了。”那帮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哦！”
方寿宁抬手擦去嘴角流下的一道血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
“高手过招，难免互有损伤，我这都没什么感觉，但他中了我最后那招鱼龙出海，想来必然不好受，只是强撑着而已。”
.....
很快又是数日过去。
昨日，方寿宁果真如当日约定，独自一人提了两坛名叫夜来香的上好黄酒，登门道歉。
双方至此不仅冰释前嫌，还称兄道弟起来。
席间，王腾和方寿宁说起酒楼门面的事情，方寿宁听后想都没想，就一口应了下来。
门面的事情有了着落，酒楼自然是开张在即。
清晨时分，王腾练完几遍拳后，便和刘光宗和王二叔一起前往葛岭镇，准备开张事宜。
“老王哥，小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王，下午要不来家里吃个饭？”
“小王，我家小子天天瞎玩，你什么时候也带他去钓钓鱼啊！”
途中和他们相遇的村民纷纷发出招呼。
这是自那场雨中大战后，王腾每天都要经历的场景。
村民们对他们叔侄的态度，与往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热情的王腾都感觉有些难以招架。
不止如此，前两天村里的张地主，来家里拜访，还旁敲侧击的想把他孙女嫁给王腾。
王二叔都已经同意了，但最后被王腾委婉拒绝。
据一个平日总跟在屁股后面一起玩的小孩和他偷偷讲，那张家的姑娘得知消息后，偷偷在家里哭了很久，很是伤心，还说要终生不嫁。
对此，王腾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腾，其实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啊！
可谁让你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