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歧
北面已经发出撤退的信号，要不要去接应？
原本扫荡者中队的任务到此已经结束，但是莱恩看出了安格洛此刻内心的纠结。
“听沃尔夫在那边说起是你建议提前过来接应我们的，好险啊......要是你们再晚十分之一个魔法时，搞不好安格洛大人那边就先崩了。”
迪亚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莱恩的肩膀道：“谢了！”
“晚一点还是要来接应，你们要是垮了，第五和第六小队只会更艰难。”
莱恩谦虚了一句，随后转移话题道：“我说你这个牛皮糖战术是怎么想到的，保存了实力不说，还硬生生让三百多狼骑兵基本变成了摆设。”
“哪有你厉害？”
迪亚曼调侃道：“一个人就把接近四百数量的狼骑兵给吓跑了！”
刚才最后那一幕，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狼骑兵统领看到莱恩的时候明显胆寒了。
“我这是凑巧而已，不比你战场上临机应变。”
互捧嘛，搞的莱恩好像不会似的：“要论指挥经验，可能安格洛大人都要逊色你半分......”
“也别把这个战术看得多神奇，被逼无奈之下的选择而已。”
迪亚曼自嘲道：“不过是之前他们觉得稳赢了，所以想要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我们，否则两三百狼骑兵无差别冲击起来，兽族固然伤亡重大，但是我们也逃不掉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赢了！”
这样说下去没完没了，莱恩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是啊，我们赢了......”
迪亚曼感叹了一句，随后撞了撞莱恩的肩膀，示意他关注安格洛：“我感觉大人可能会问出来，待会儿你什么意见？”
“我也不知道。”
莱恩咂嘴道：“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今天会朝着兽族冲锋。”
说完这一句，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
“进入法斯特大陆第一战，我这里被兽族干了一下，差点死掉。”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迪亚曼的共鸣。
“我也是......当初在肯特丘陵地区被抬出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战场了。”
迪亚曼感叹道：“所以啊，人没逼到那个份上，谁也不知道会榨出什么样的勇气来。”
很多事都这样，遇到了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甚至这个选择都不一定是考虑周全的。
“走，去看看那个一阶图腾战士，刚才我一剑居然斩不断他的手臂骨骼......”
安静片刻后，莱恩想起了之前的怪异，喊上迪亚曼去探查塔罗特身上的秘密。
迪亚曼也好奇，跟了过去。
“这就是图腾？”
中队里仅剩的一名军法官蹲在塔罗特尸体边上，正在切割他的小臂骨骼，一根已经处理好的就搁在边上，骨骼上面有一幅微微“吃”进去的图案。
莱恩蹲下来仔细观察，手里的狗腿刀敲击骨骼时候，能听到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弄这个干吗？”
啧啧作奇的莱恩看向军法官，对他的行为有些不理解：“这骨骼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我也不清楚，这是军团上层的指令，要带回去给魔法师们做研究。”
军法官边忙边解释道：“就这两根小臂骨骼，值很多功勋......可能比你们今天杀的其他所有兽族加起来都多。”
“嘶......”
莱恩和迪亚曼相互对视一眼，倒吸冷气。
看来这两根骨骼上的图案里藏着值钱的秘密，可惜只有那群神秘的魔法师们知道答案。
“大家统计一下自己小队的伤亡情况，过来汇总一下。”
这时候安格洛收回了看着北边的视线，开始命令各个小队盘点“家底”。
“第一小队还有十人，一个重伤，其余轻伤。”
“第二小队剩下九个，全部轻伤。”
“......”
“第五小队还有八人，全部轻伤。”
“第六小队还有十三人，一人重伤，其余轻伤。”
“......”
“第九小队还有七人，全部轻伤。”
“第十小队还有六人，全部轻伤。”
“亲卫队还有四人，轻伤。”
“军法官剩余1人，轻伤。”
扫荡者中队从玫瑰堡出发时，连带两名军法官，全中队满员164人。
连续两场战斗打下来，连安格洛在内只剩下93人。
一时间现场气氛有些凝重。
“大人，我们抓紧时间南撤吧！”
索萨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我们击溃了兽族两个步兵千人队，五百多狼骑兵，还击杀兽族一阶图腾实力的指挥官，已经完成了预定任务，可以撤回玫瑰堡休整了吧？”
这回六、七、八、九、十这五个小队都没有开口反对，如果说第一到第五小队是伤筋动骨，他们就要算是残废了。
索萨的开口，其余人的沉默，等于将要说的全都表达了。
换做莱恩站在安格洛的位置上，他绝对会顺水推舟的采纳下属意见，带领半残的扫荡者中队连夜赶回玫瑰堡。
养伤的同时，坐等上面确认这次行动的功勋。
但他不是安格洛。
“从大家刚才统计上来的战损来看，我很想现在就领着所有人返回，但是......”
安格洛叹了口气，随后看着所有小队长道：“的确，属于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随时能走，但是大家要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今后扫荡者中队如果在战场上遇到绝境，附近不会有任何一支步兵团愿意来救我们！”
他也什么都没说，可是又什么都说了。
“让伤势比较重的先返回吧，剩下的人北上去接应他们。”
看到大家的表情在转变，安格洛趁热打铁道：“这边本来距离北面战场就只有三十里不到，五分之一个魔法时前他们发出了撤退的信号，现在应该向南移动了一段距离，如果我们能突然出现的话，哪怕只是在战场边缘，都是帮助！”
“大人这是正式军令还是建议？”
随着迪亚曼冷不丁的询问，众人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问题看着简单，实际上却涉及到了一些基本规则。
按照开拓军团的规定，一旦外出队伍完成执行任务，如果指挥官要增加额外行动，他发出的指令需要在军法官处备案，且随后行动带来的一系列后果都需要指挥官个人承担。
最现实的就是抚恤金，因为正式任务而死亡的士兵和军官会获得一笔抚恤金，这笔钱由开拓军团支付，但是在正式任务之外死亡，所产生的抚恤金就需要发令的指挥官自己支付了。
就像这次行动，扫荡者中队的任务就是遮掩秘密登山点，围绕这个行动目标，安格洛可以临场发出各项指令。
比如之前遇到突然出现的几百狼骑兵，安格洛判断后续会有大量兽族队伍往南边来，提出向北佯装接应，实际上则是为了堵截和吸引兽族目光。
这个作战方案就是为了遮掩秘密登山点，属于任务范围里的命令。
现在安格洛哪怕让所有人原地待命，同时派小队去查看秘密登山点，确认他们已经全部上山之后再撤退，那也能算在任务范围里。
但是绝对不包括北上接应包围圈里的两个中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