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县令的大恩大德
萧若妍笑了笑说道，“我们在这里猜也不是办法。”
“走吧。”
“这么多店铺，我们随便找一家问问便知……”
“是。”
萧若妍继续往前走。
可是。
深入进去却发现，这里每一家店铺，还有什么批发中心的人都非常忙碌。
没有时间搭理她们。
也有人看出萧若妍三人身份不菲，好心的开口说道：“几位姑娘，你们在往里面走些。”
“遇到不忙的村民，可以和他们聊聊。”
一个青年汉子回了句话，接着又继续忙碌了起来。
萧若妍三人很无奈，只能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
她们确实看到在这些批发市场，各种店铺的后面，又有许多家零星的房屋。
离他们最近的，便有一家农家小院。
在院子中，一个年近六十岁的老妇人正在喂蚕，都是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蚕虫。
萧若妍看这位老妇人眉目慈善，是个好相处的人，便来到门口。
“老婆婆，我们能进来坐坐吗？”
喂蚕的老妇人看了她们一眼，笑着说道：几位姑娘进来吧。
“那便打扰了。”
老妇人给他们端来茶水。
“几位姑娘坐下歇歇，喝口茶吧。”
“谢谢。”
元锦儿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眼睛一亮。
“嗯，好香啊……”
“这茶味道不错。”
毕竟在这么偏僻的乡下能喝到不输于京城茶楼里的茶，的确让人感到惊讶。
老妇人和颜悦色的笑道：“这些都是我几个孩子，走南闯北做生意带回来的。”
“我一个老婆子喝的也不多。”
“招呼三位姑娘正好。”
“对了，姑娘，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吧？到村子来是为了什么事？”
萧若妍将茶杯放下，对这名老妇人说出了她们来的目的。
“是这样的，老婆婆，此番前来，我们是想要祭拜元家的先祖。”
老妇人笑眯眯的点头。
“那你们可真有孝心啊，不像我那几个孩子，一年到头只顾着做生意，回来的次数都不多啊。”
老妇人这人话是这么说的。
可说到她那几个子女的时候，明显眼睛里带着一丝慈爱。
萧若妍她们一边喝茶，吃着瓜果，也跟这名老妇人闲聊了起来。
“这么说，老婆婆一直都一人住在这里吗？”
“是啊，我那几个孩子当中好几个都是女子。”
“多亏了当今的女帝颁布国策，让女子也能做官经商。”
“不然，她们怕是要早早嫁人了。”
听到这名老妇人夸赞萧若妍颁布的国策。
萧若妍当然很是高兴。
她又关心的问道，“可是常年以来，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而且又是养蚕，又是种菜，身体怕是要吃不消吧？”
老妇人笑呵呵的说道：“干这点农活算得了什么？”
“要知道这村子在十年前，日子过得更苦。”
“那时候，大家手里都没什么钱。”
“干起活来，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
“现在日子好多了。”
“虽然我那几个孩子不孝，可他们这么多年来，生意做得越来越好，咱们这村有好几家厂子都是他们的……”
“所以，时不时的厂子里的人也会来看看我，让我也没那么冷淡。”
萧若妍听后点点头，说道：“听起来倒也不错，那村子肯定有很多人都羡慕你如今的日子吧？”
老妇人却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毕竟咱们村子不少像我这样的老人，都过着这种悠闲的日子。”
萧若妍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
她没想到，在这种小地方，百姓们长年累月的干活维持生计。
当今天下，百废待兴。
世上很少有人像这老妇人这样过得逍遥自在。
可是村子里像他这样的人还不少？
眼前的老妇人，看到萧若妍她们有些不解。
便又说道：“不瞒几位姑娘，我们村如今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多亏了一位恩人呢。”
“他就是桃源县的县令大人……”
周牧？
萧若妍她们三人没有多惊讶，这也在她们的预料之中。
刚才进村子的时候。看到砖厂还有那些批发市场。就想到了周牧。
萧若妍问道：“这么说来，是周县令帮了你们整个村子的百姓？”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是啊，当初县令大人他说，我们村子这块地好，要投资，就在这里修了不少厂，说是要扶持农业经济……”
“让我们百姓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你们刚才来的那一路上也看了，这些厂子做的是越来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周县令真是一个好人啊……”
萧若妍她们听完老夫人夸赞周牧之后。
李婉儿一脸不解，提出了问题。
“老婆婆，你刚才说投资是什么意思啊？”
“还有，除了修建厂子，周县令还为你们做了什么？”
老妇人回答道：“听周县令说，投资就是，他一开始出一批钱，等我们赚到钱了再每年回报他一些。”
萧若妍也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们村，每年要送周牧多少钱？”
老夫人笑着说道：“不多不多，一年也就百八十万银子。”
“什么？……”
这话听的萧若妍嘴角一抽。
眼睛都瞪直了。
身旁元锦儿和李婉儿同样如此。
她们没有听错吧？？？
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村子，一年光是要给周牧送钱，就送百八十万两银子？
萧若妍很快反应过来。
脸色十分难看，愤怒的说道，“周牧这分明就是在压榨你们……”
“百八十万两银子……”
“狮子大开口啊……”
李婉儿也握住老妇人的手，心疼的说道，“老婆婆你别担心，你们要是被周牧欺负，觉得这么多年怕没理说去，就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替你们做主的。”
元锦儿狠狠点头，“没错，周牧那个贪官……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谁知。
刚才还笑眯眯的老妇人，一下子变得惊慌了起来。
还挣脱开了李婉儿的手，有些害怕的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县令大人他是好人，为何要对周他？”
这眼神……
仿佛在老妇人的眼中，萧若妍她们三人才是坏人。
萧若妍感到意外。
“老婆婆，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是在帮你啊，周牧他一年就要你们拿出百八十万的银子，他还害你们不够惨吗？”
老妇人有些哭笑不得。
“百八十万两银子，对我们整个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刚才我说了，县令大人对我们的投资，除了第一批钱，还有其他的。”
“他为了扶持农业经济，给我们村介绍了不少外地的商人。”
“我们村的百姓们只需要把种植的农业，以及冶炼来的一些工业品打包好，等着外地的商人过来收购就行了。”
萧若妍听着有些疑惑。
“就算周牧他为你们联系外地的商贩。”
“可是农民种出来的粮食，再怎么值钱，也卖不了多高的价钱吧？你们又是如何赚的盆满钵满呢？”
老妇人有些自豪的解释道：“我们这村土地好，产出来的农作物也好。”
“制作成什么水果干之类的，卖的价格可高了……”
“就比如说，一斤葡萄只能卖到十钱。”
“但是，有县令大人教会我们百姓学会加工技术之后，把一斤葡萄制作成葡萄干，价钱就是一两银子。”
“这足足提高了百倍的利润啊……”
萧若妍她们三人听的直接愣住了。
“什么？……百倍的利润……”
“这周牧……还真是绝世人才呀……”
老妇人笑着说道：“如今你们相信了吧？”
“周牧限定他是好人。”
“我刚才说了，这还只是加工水果。”
“其他的技术，我们村也有。”
“这一年下来，每家每户至少都能赚个五十两、八十两的。”
“曾经啊，我们只会下地耕田，一年到头给国家交了粮，就剩下一点能填饱肚子……”
“如今这生活好的。以前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周县令让我们过上的这么好的日子，他每年只是从每一家厂子里分走一些银子，这都是他该得的……”
“你们说，周县令不是我们的恩人是什么啊？“
萧若妍她们彻底没脾气了。
照这名老妇人这么说，这个小小的村子，每个百姓的生活水平比起京城的百姓高出了不知多少……
这样一来，周牧确实算他们的恩人。
可是。
萧若妍一想到，周牧每年光凭着一个小小的村子，都能白白得到百八十万两的银子。
心里就一阵心痛。
她眯着眼，有些不爽的说道：“可是周牧所做之事并不符合大乾律法。”
“他每年收你们百八十万两银子，在国家的律法上，这就是贪污……”
“这件事情若是捅出去，他会面临砍头，又当如何？”
老夫人听着神色一愣，语气很是激动的说道：“不，周县令他是好官，为百姓真正做事的好官……”
“他不该落得这种下场……”
“若是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们村子的所有人哪怕拼了命，也要为周牧限定求情…………”
萧若妍又问道：“为了一个贪官，你们几千人可以连命都不要？”
老妇人的声音很是坚定的说道，“那是当然……”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回报。”
“周县令是我们这一辈子的恩人，更是我们子子孙孙的恩人……”
“律法是无情的，而人却是有情的……”
萧若妍被老妇人说的话给狠狠的震撼到了。
看来。
周牧在这个村子百姓的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神圣无比的人。
就连自己这个当朝女帝也完全没资格比啊。
萧若妍露出了一丝苦笑。
在她看来，周牧每年白白的村子这么多银子，就属于贪赃枉法的罪名。
她即便是有权利处置周牧，却会失去一样更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人心所向……
同样。
萧若妍身边的元锦儿和李婉儿，听到老妇人的这番话，心中也很是触动。
“怪不得，当初在桃源县的时候，百姓们都说周牧看不上老百姓的那点钱，要贪就贪大的，他确实做到了啊。”
李婉儿也算是对周牧彻底的服气了。
她作为女帝的宠臣，在朝为官那么多年。
可以说在朝堂上什么人都接触过。
唯独周牧这种贪官还是第一次见。
更关键的是。
明知道周牧贪污，还不能对他怎么样……
古往今来。
还真没有跟周牧一样的把贪官做到这个份上……
…………
经过元家庄一事。
萧若妍她们三人对周牧的了解也更深入了一份。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
她们也再次启程。
经过半月之后回到了京城。
…………
太极殿。
萧若妍黄袍加身，头戴帝冕。
无比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上。
她望着下面的两派文武百官。
帝王的威严，震慑着在场每一个人。
“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文武百官跪下，参拜萧若妍。
“诸位爱卿平身。”
跪在两边的大臣们站了起来。
他们一边则是萧若妍一脉的武家人。
另一边就是前朝先帝，留下来的门阀士族的老臣。
为首的便是萧若妍最为忌惮的秦相。
其实。
秦相的才能在先帝所有能臣之中，并非第一。
但他巧言令色，很会巴结。
当年在看到女帝大势在握，推翻前朝已是铁板上的事。
便立即倒戈相向，见风使舵，站在了女帝这一边。
保留了他这庞大的势力。
紧跟着，其他门阀氏族的大臣，也跟他同样选择表面上对萧若妍俯首称臣。
可实际上他们却私自形成了一派党羽……
真正让萧若妍头疼的是。
这么多年来，以秦相为首的这一派士族门阀，对萧若妍不满之处，很多都是直言进谏。
所以。
萧若妍不得已，只能培养起武家的大臣。
可长此以往。
有女帝撑腰的武氏族人中，也生出了一些对权力贪恋的大臣。
他们仗着萧若妍的身份。
已经开始目无枉法。
他们知道……
萧若妍为了对周秦相这一党羽，是绝对不会对武氏的这些大臣出手。
所以就有恃无恐。
萧若妍多年来很是头痛。
所以。
她已经不再想着要消灭掉哪一派。
而是……让这两派互相掐起来。
她自己坐山观虎斗。
这便是帝王心术……
今日上朝。
萧若妍也能看到，武家跟秦相党羽之间明争暗斗。
不过她全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这时。
萧若妍开口说道：“诸位爱卿，朕出行一个多月，已经将元氏祖地定下，封地为元家庄。”
话音刚落。
文物百官立即跪下，开口道：“恭贺女帝……恭贺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