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誓言（上）
“这是菲尼克斯啊！”
虽然它之前的样子更像是法拉瓦哈一类的带翼圆盘，但它现在的样子无疑是一只不死鸟的模样。
随着火元素不断注入安娜血液中的这些鸟型符文之中，一个同样的虚影从她体内浮现而出。
“这是凤凰啊！”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神兽虚影，苍琼一时间恍惚了起来。
“唉，有凤凰也说明不了什么。希腊有菲尼克斯，埃及有贝努鸟，阿拉伯有安卡，毛子还有火鸟，世界各地都有差不多的不死鸟形象。”
不过能够见到凤凰神鸟，苍琼还是很高兴的。再怎么说，也都是不死鸟嘛！大差不差！
苍琼的脑子里正想着和凤凰相关的那些神话，一时间完全没有注意到安娜已经醒过来了。
这次她是真醒来了，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眼前这头发呆的迷你龙。
“迷你龙”倒也不是真的“迷你”大小，只是变回了刚出生时的大小，正好能够钻过船长室的门而已。
盯着这只正在发呆的龙，安娜发现自己好像又能听见他在自言自语了。
“…………凤凰，……五色神鸟………这长得也不像啊！南方朱雀………………更早，……全身通红……，……挺相符的……”
“凤凰？朱雀？”安娜细细咀嚼着这两个意义不明的词。“听起来，好像是和不死鸟长得差不多的两种生物。”
“…………金色的火焰，这倒是更像负日金乌了。欸，安娜醒了！她咋一直盯着我看？哎呀糟了……”
不对劲，有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凤凰、朱雀、金乌……这些从未听过的名词难道指代的都是和不死鸟类似的生物？”安娜思考着这个问题。
“安娜，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某条龙试图转移话题。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安娜思考得十分认真，压根儿就没听见他说话。
“埃历克斯……你真的是一条龙吗？”思考了半晌之后，安娜坐了起来，终于问出了心中的这个问题。
“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完全不像一条巨龙。巨龙应该是什么样子？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就算你是一头纯血的高等龙族，没有那些奇怪的混血种才有的情绪失控、神志不清的毛病，但懒惰呢？”
“从二十五日我们离开君士坦丁堡开始，一直到二十八日我们到达小亚历山大，你竟然一天懒觉都没有睡过，甚至我睡着了你都能按计划飞行！”
“在塞琉西亚的时候，看到地上洒落的金币你也无动于衷，甚至还能按照计划继续纵火，你真的不爱那些亮闪闪的东西吗？”
“暴食？你最多也就算是有点贪吃。出发的时候就带着的肉干到现在竟然都还没吃完。你甚至每天早餐就吃两袋肉干？”
“还有，巨龙不是应该很好色吗？这么多天了，我竟然从来都没有需要用契约保护自己的时候，难道是我长得不符合巨龙的审美吗？”
如同大坝泄洪一般，安娜心中的困惑喷涌而出。
苍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埃历克斯，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一头龙？”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安娜平静了下来。“我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就是把你从蛋里孵化出来的那天晚上……”
话说到一半，安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
…………
…………
最终还是苍琼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沉默。
“我当然是一头龙。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是一头龙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你还可以是一个人！”安娜的回答脱口而出。
“你肯定不是原先的那头龙了。你也不是来自冥界的那些疯狂扭曲的生命。所以你肯定是午夜时分最后一轮的次元召唤从其它世界召唤过来的人。我说的对吗？”
安娜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苍琼也没什么再好否认的了。
“是的，我是人，至少我曾经是一个人。我叫苍琼。在我的国度，人们的姓在前而名在后。所以说‘苍’是我的姓，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的名字是‘琼’。”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以说，我还能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吗？”苍琼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从他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就想要弄明白的问题。
“如果我说不能，你会怨恨我吗？”
虽然苍琼早已有了再也回不去了的心理准备，但是……
“你不是有意的，对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想要这样的……”安娜慌乱地解释道。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的，只要最后再从冥界召唤一个魂体过来，次元召唤就结束了，谁知道……法阵……出现那样……异常现象……”
安娜的啜泣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安娜从床上跳了下来，抱住了迷你龙的脖子。
“对不起……呜呜呜……”
苍琼内心其实并没有多少愤怒，就算有，也是针对那个总是戏弄他的贼老天的。
感受着女孩在他修长的龙颈上又哭又蹭的，他决定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呢？”苍琼向哭泣的小女孩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既然…………我的错误………夺走了你的……一切，那么……凡是我所有的…也都属于你……”
苍琼本来只是想要小小的惩罚一下安娜把眼泪鼻涕都糊在了他的脖子上，完全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安娜就举起了右手小拇指上的誓言之戒。
“我，安娜斯塔西娅·尼波里乌斯在此对众神之主朱庇特发誓，凡是我所有的一切，包括财产、名誉和一切权力，我都将与苍琼——我的灵魂契约伙伴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