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腥复仇

隆隆雷声在空中骤然炸响，一团巨大的黑影自北面急速而来，奔着西南方的河流入海口而去。

这正是那条名为琼·埃历克斯·尼波里乌斯的龙。

不同于正常飞行时以滑翔为主的状态，龙此时十分用力的拍打着翅膀，一下接着一下。它的飞行速度不断提升着，有形的风在身后拖出一道淡淡的青色轨迹。

嗅着空气中大火燃尽后的灰烬，还有浓郁到久久不能散去的血腥味，一丝丝血色在它的眼底蔓延开来。

熊熊烈焰在它体内翻腾着，从鳞甲的缝隙中一丝丝渗透出来。暗红色的火焰如同液体一般在黑金色的鳞片间流淌着，就像来自地狱的魔火一般，让人仿佛已经闻到了刺鼻的硫磺气息。

像一颗燃烧着的流星那样划过天空，它直直的朝着曾经繁荣过的哈德里亚诺波利斯港飞去。

这座港口曾经盛极一时，在塞琉古帝国统治时期是阿达纳地区最大的港口，也是帝国的第二大港。

可近三十年来的战火彻底摧毁了它。

在先前萨珊波斯入侵的战争中，这座美丽的港口两度沦陷，惨遭洗劫。尽管如此，城市仍然在战后得到了重建。

去年大食人的入侵则彻底把哈德里亚诺波利斯一脚踹进了坟墓。在攻占了黎凡特地区之后，他们的舰队北上焚毁了这座港口，意图切断安条克的补给线。

这次他们试图突袭奇里乞亚门的部队，正是从这座破败的港口登陆的。

在正午的阳光下，龙在千米高空盘旋着，俯瞰着河口附近的残垣断壁。

入侵者们似乎对自己的行动很有信心。或许是认为帝国的海军不会在冬季冒险行动，而边境上的部队已经被围困在安条克，他们既不掩饰自己登陆时建立的补给港口，也没有建立太多防御设施。

岸上的一部分房屋被修复了，似乎是充当临时住所和仓库。数艘收着帆的大船毫无防备的停泊在港口中，甲板上连一个人也看不到。海浪静静地拍打着残破的防波堤，防波堤尽头的灯塔缺了一部分，同样也没有任何士兵在放哨。

仅有的一座木制塔楼矗立在港口较高的一个小土丘上，但塔楼上也没看到警戒的士兵。

看着这座毫无防备的临时港口，埃历克斯收起了自己不必要的戒备心。

它发出高亢的龙吟声，巨大的身躯从天而降。几乎是在一瞬间，巨龙伸出长长的爪子，从港口中停泊着的那些大船上一掠而过，将这些船的主帆尽数划得稀烂。

巨龙对准侵略者白色的旗帜喷出一大口白金色的龙息，将它和悬挂着它的木制塔楼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炬。塔楼中传来似有似无的哀嚎声，让这只沉浸在杀戮与复仇中的龙更加兴奋了。

留守的大食军队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稀稀拉拉地从岸边那些被修复的房屋中慌乱地跑了出来。

埃历克斯扇动着一双巨大的翅膀，鼓起一阵阵狂风。狂风吹过被摧毁的塔楼和废墟，卷起了无数的碎片，像子弹一样扫过这群人，在他们身上打出一个个血色的窟窿。

留守在港口的似乎只有一些大食水手和低级的奴隶兵。面对一条巨龙，他们毫无战斗意志，连武器也没拿就朝着船上夺路狂奔。

在他们逃跑的过程中，龙对他们就像是毫无兴趣一般，自顾自地挨个检查着那一排仓库。

它的检查方式粗暴无比，直接用后爪掀起这些临时修复的房屋脆弱的屋顶，然后看看里面都装着些什么。

像开罐头一样掀起了三个屋顶后，龙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挂满了一屋子的肉干和熏鱼。

一边大口嚼着肉干和熏鱼，一边欣赏着这群乌合之众的绝望演出，龙一时间食欲大开，狼吞虎咽也不足以形容它是如何在几分钟内吞下这一大堆肉的。

披着白袍的水手们试图升帆启航，赶紧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但他们的主帆已经被龙撕碎，只能依靠划桨的动力却又人手不足让他们的航速比老爷爷散步还慢。

看着岸上那条巨龙摧毁了一座座仓库，又如同无底洞一般吃下了半个屋子的食物，他们虔诚地祈祷着，希望这条龙只是来抢食物，在吃饱喝足之后就会自己离开。

吃饱了的龙扭动着自己的脖子，晃动着一对粗壮的龙翼，似乎是在活动筋骨。在这帮大食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准确地命中了那艘最先启航、刚刚驶出港口的船中央高高的桅杆。

烈焰在一瞬间蔓延，将整艘船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囚笼。伴随着燃烧的声音和痛苦的哀嚎，船上的人绝望地跳进冬季冰冷的海水里。

剩下的水手和奴隶兵们也彻底慌乱起来，却又无从逃脱。在一道道龙息的攻击下，一部分人提前跳进了海里，希望能够奋力逃出一条生路。

但海水也阻隔不了剧烈的龙炎，更阻隔不了苍琼为死难者复仇的决心。一部分理智回归了这条已经吃饱的龙，这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危险。

他先是对着这些因为缺少主帆的动力而开不快的船一个个点名，用最炙热的龙息向他们报以最深重的仇恨。然后他在海面上空盘旋着，欣赏着侵略者在冰冷的海水中是如何绝望挣扎的。

至少一半以上的留守士兵已经和船一起燃烧着沉入了海水中。剩下那些跳进海里的大食人，大部分也因为低温逐渐失去了意识，被海浪卷进了地中海的深处。

只有少数几个幸运儿游回了岸边，在海滩上脱下湿冷的长袍，靠近了港口中仍在燃烧的火焰，希望能够得到一点温暖。

但苍琼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因为他在塔尔苏斯也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不过他并不急于把剩下这几个“幸运儿”全部杀死，而是准备悄悄跟着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支消失了踪迹的精锐突袭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