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决斗
格瑞斯夫人的住宅打理得很干净，仆人为了夫人早起能看到洁白的雪，将西面的一片雪地围了起来。
这块雪地边上的道路，黑泥脚印非常的多，大概是失乡骑士踩出来的。他沿着这条路走到宅子前，男仆开了门，瑞克立刻表明了来意。
“夫人和塞拉小姐在书房读书，请在客厅等后。”
他将瑞克带进会客的大厅，过了一会儿，端来了茶，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霍恩。这位“背誓”的骑士面容憔悴，嘴角挂着笑容，很高兴能看见熟人。
“你来找格瑞斯夫人？”霍恩坐下后说，见瑞克摇头，他又说：“那么是找塞拉小姐？她在书房。”
“今天是塞拉小姐的生日，杰克托我带来礼物。”瑞克说道。
霍恩并不知道这个，听闻后，诧异地倒吸一口凉气。他爱慕塞拉小姐已经有些时日了，迟迟不肯回村子，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我竟然不知道……一点准备都没有……”
瑞克没理他，低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照理说，塞拉小姐的终身大事，他没理由插手，可他就是有些不爽。
霍恩人品外貌都不错，家世也好。只是他“背弃誓言”，让瑞克心里不舒服，觉得他和女巫有不明不白的牵扯，这一点瑞克接受不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见屋外又有人走来，沉重的脚步踏着雪，很快就到了宅子门前。外面的人伸出拳头敲门。
片刻后，男仆开了门，门外的对话声传入了屋内。
“葛孚雷爵士。”
“告诉我，刚才是不是有一个男人进来了？”葛孚雷说。
男仆没说话，大概是点头了。门外的脚步声闯入门厅，随着动静越来越大，脚步的主人到了大厅。
瑞克和霍恩都起身鞠躬。葛孚雷没还礼，目光扫了一眼茶桌，大刺刺坐下，身下的椅子几乎要被压垮。
男爵解下腰带上的弯刀，搁到桌子上，始终一言不发。瑞克和霍恩都感奇怪，但谁也没有出声。
最后，葛孚雷先开口了：“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杀死闯入格瑞斯夫人宅邸的松鼠吗？扭断他的脖子，就像扭断花椰菜一样，干脆利落。”
他这番话说的莫名其妙，瑞克和霍恩都不明白其用意，两人对视一眼，表情一样，既好笑又无语。
“男爵的功夫了得。”瑞克夸赞道，“不知松鼠如何惹恼爵士阁下，除非您想做一件松鼠斗篷。”
“惹恼格瑞斯夫人，便是惹恼了我！”葛孚雷气呼呼地喊。
“在下不明白！”
瑞克收起了好脸色，同时也警惕起来。霍恩拍了拍他的手臂，他才不至于当场站起来与葛孚雷对峙。
场面尬住后，霍恩笑着劝慰道：“男爵遇到麻烦事了？”
“夫人明确告知你，叫你不要再调查她，你为何不听？还带着——礼物过来，是何居心！”葛孚雷暴躁地说，没有理会霍恩的劝诫。
瑞克这下算明白了，葛孚雷是吃他与格瑞斯夫人的醋，可男爵不知道这礼物是给塞拉小姐的。
瑞克不打算说透，冷冷地笑道：“你又待怎样？”
男爵收敛了怒容，把手一拍，按在弯刀上，推到瑞克面前。
霍恩听说过海盗有决斗的传统，当意见不一致时，双方往往会选择用决斗解决。他担忧地看了一眼瑞克，又看看葛孚雷，最后望向男仆。
男仆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一丝要管这茬子事的意思。
“海盗封了爵位，还是海盗！”瑞克讥讽地说，看了一眼弯刀。
霍恩给他眼色，叫他不要碰。
瑞克哼了一声，拿起弯刀，紧紧握在手心。葛孚雷蹭地站起来，大踏步离开大厅。决斗需要一个宽敞的地方，他选了外面的空地。
瑞克随后就到，站到空地的另一端，与葛孚雷隔路相望。
这时候，失乡骑士也围了过来，吵闹声引起了楼上的注意。二楼书房的一扇小门打开了，格瑞斯夫人牵着塞拉小姐出现在露台上，两人望着楼下。
“波隆先生！”塞拉喊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瑞克抬头斜倪过去，看见塞拉换了一套白色衣裙，头发束了起来，露出两只尖尖的耳朵。格瑞斯夫人将她打扮的特别漂亮，脱去女孩的稚嫩，有了成年女人的韵味。
格瑞斯夫人站在塞拉旁边，个子很高，穿着一件墨绿色长裙，非常显眼。她没有叫停楼下的闹剧，反而提了一个建议：
“没有赌注的决斗毫无新意。”她饶有兴致地说，“葛孚雷爵士，波隆阁下。你们约定赌约了吗？”
“潮汐之神在上，若是我赢了，我要他的两条腿，叫他再也爬不上这座山。”葛孚雷男爵说。
“波隆先生……”塞拉捂着嘴喊道，她希望他不要胡来。
“黑暗女王见证，若是我赢了——”瑞克抬头望向塞拉，又看向格瑞斯夫人，“我要带塞拉走！”
塞拉脸红了，半天说不出话。格瑞斯夫人则没有表示，但瑞克由不得她同意或不同意，只要葛孚雷答应了……
现在有这么多人作见证，女巫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
露台下方，霍恩表情怔怔地望着决斗现场，不知道他此时有没有后悔，若是自己接下葛孚雷的挑战，会怎么样——
空地里两人摆好架势，纷纷抽出武器。瑞克拿着弯刀，葛孚雷手提海盗短剑，两人脚步移动，慢慢靠近。
“潮汐之海上的规矩，决斗不能用魔法。波隆爵士。”葛孚雷说道，“让我们真刀真枪地干！”
“黑巷区的规矩，打拳时不能张开嘴巴，哀嚎也不行，因为海盗的口臭也算魔法攻击！”瑞克还击道。
葛孚雷黑着脸，将手中短剑耍了一个剑花，舞得虎虎生风。他率先出手，虚劈了几下，突然往前一刺。瑞克侧身后侧，用弯刀隔开这一击。
随着刀剑舞动起来，两人全力相搏，在雪地里打的激烈。
短兵相接，更多的时候要用拳头。葛孚雷隔开瑞克的一道竖劈，随后抽出拳头，一记上勾拳，打在瑞克的下巴上，令他晕晕乎乎，脚下有些站不稳。
男爵跟上举剑就刺，这次被瑞克用刀隔开，他快速拉开距离。瑞克需要缓一缓，此时腰间的“伊芙琳”感应到主人危险，发出微微震动。
瑞克没理会，被葛孚雷打了一拳，他涨得满脸通红。
“狭海人的腿肉，味道一定不错，”葛孚雷嘲讽道，“我要让兄弟们烤着吃，一定比龙岛人的味道香。”
瑞克冷笑两声。“你还是烤了自己的‘猪蹄’吧，那对‘熊掌’也不错。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做红烧熊掌！”
他体内的火沸腾起来，手心因为火焰烙印的关系，而冒出热汗。不能使用魔法！他告诉自己。要赢，当着格瑞斯夫人的面赢！不能用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