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管理员
拉克丝·盖茨长着一张精美的脸，明眸皓齿，肌肤雪白。
她从幔帐后面出来后，瑞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一直盯着这位美丽的小姐，直到经理咳嗽了一声。
“信，先生。”经理伸出右手，他在要那份瑞克伪造的“推荐信”。
瑞克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伪造信看的次数越多，被拆穿的风险就越高。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经理再次催促了一遍，瑞克这才慢慢拿出信交给他。
“梅根女士亲自推荐。”经理双手将信呈上，顿了一下。“我这里还有一份电报，同样来自梅根女士。”
瑞克听到这儿，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不过脸上依然没有变化。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也对梅根太太的另一封信感兴趣。
可是他不知道梅根太太为什么要给盖茨兄妹写信。难道和早上那件事有关？也有可能梅根太太早就发现了猫腻。
德赫亚明显觉得有趣，他和妹妹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提了起来，已经准备好看这两封信。
长桌前方，经理动作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白纸，然后抖了一下打开，递给德赫亚观阅。
纸上还留有淡淡的墨香。
德赫亚伸出双手，两只手掌各托着一封信，与妹妹一起看了。
“好啊！”他似笑非笑地说，瑞克看不出来是何意。“简直一摸一样。妹妹，简直一摸一样！”
“细节还是能看得出来，确实是两个人的笔迹。”拉克丝淡淡地说。她似乎不想理这种闹剧，转身就要回幔帐去。
德赫亚叫住了她，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我觉得很合适。”他微笑着拉住妹妹的手，强行让她留下。“胆大，心细，最重要的是地中海人。”
“是狭海。”拉克丝纠正。
瑞克知道自己露馅了，心里想着这会儿该怎么办，是继续装作不知情，还是如实坦白，兴许能得到理解。
他的脑子出现了狭海的模样，那是在瓦拉肯大陆南部，海盗的出没的群岛。岛上人黑发黑须，长发盘成发髻。
无论如何，肯定不能透漏穿越的事。
瑞克决定将计就计，他的大脑飞速搜寻关于狭海群岛的所有信息。
“瓦拉多·瓦多肯……”拉克丝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说道。
“邓肯？”瑞克本能地想到了报纸上的一篇蝌蚪文，立刻就回答了出来，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来奇怪，瑞克自从穿越过来后便能看懂任何语言。他仔细想过，这或许就是穿越者的福利。
眼前这位拉克丝小姐说那段话的叫古岩文。因为被刻在礁石上，所以才被叫做这个名字。
那是早已失传的狭海征服者的语言。
瑞克惊艳的表现已经成功引起拉克丝小姐的兴趣。她第一次露出笑容，自然也就不再计较推荐信的事。
“职务是实验室管理员，你意下如何？”拉克丝小姐决定录取这位面试者。
情况转变得有些快，德赫亚脸上的反射弧都没来得及跟上。他刚才还在力荐瑞克，这会儿倒有点反悔的意思了，开始挑起他的毛病。
“还没进行身份调查……”德赫亚话还没说完，就被拉克丝抬手打断了，她决心已定。
“我急着用人，安排下去吧，我的好哥哥。”
瑞克显得很开心，但是那位经理似乎不高兴，他气得嘴都鼓了起来，好像在憋着话不让漏出来。
他习惯了主人发号施令，没有经过允许绝不敢多嘴一句。于是，只好用愤怒的眼神表达对瑞克的不相信。
瑞克则一脸轻松。
通过了面试就是好事，这样起码保证了有薪水可领，不用风藏露宿。
至于工作的内容，他大概猜到了不会轻松，或许还很危险。谁在乎呢？既然穿越到这个世界，冒险在所难免。
瑞克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他要赚到足够的钱，然后学习魔法。这个世界的魔法可以花钱学到，天赋什么的也可以用钱洗出来。钱似乎才是魔法。
而最挣钱的职业便是巫师，随便精炼一套装备便可以卖上高价。
简直完美的闭环！
也许还需要学个裁缝。瑞克心里这样想道。
这时候拉克丝再看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瑞克发现了，把心思收了起来，脸上有些僵硬。
“那太好了。我正需要这份工作。”他说道。
片刻后，一切谈妥了，双方似乎都很满意，除了那个经理。
瑞克的薪水翻了十倍不止，直接对标梅根太太，或许比这位经理还要高一些。因为拉克丝提到补贴的时候，经理的脸色刷的一下憋红了。
剩下的时间里，瑞克被经理先生带了出去。他们并没有着急去工作场所，而是说了一大推条条框框的规矩。
首先，实验室管理员和图书管理员不一样。他们都是管理一个地方，或许叫“整理”才准确一些。
瑞克被派去整理旧地下城。
地下城位于上城区地下，原来贵族居住的旧城，现在那里被冷落许久了，各种店铺都搬迁至上城。昔日的剑斗训练所也荒废了多年。
拉克丝买下那块地方，需要清理干净用作实验室。
瑞克的工作是负责统计清理进程，干活则另有其人。
王权圆桌的骑士，下城流浪的剑客，都是可招募的对象。一天的任务出勤，大概可以获得50贝纳。
瑞克把经理交代的事一一记下，好在他记性很好，经理只讲了一遍，他已经记的大差不差了。
整个过程，瑞克甚至没有做笔记，经理也没有为他提供笔记。他那双诧异的眼神明显在怀疑瑞克，怀疑他是一个造谣撞骗的骗子。
就差说出口了。
瑞克也感知的到。他什么也不说，只一味地听着，心里默默记下经理的交代，好为明天的工作做好准备。
临末了，瑞克问了经理的名字，他叫做海因斯。
海因斯目送瑞克走出公爵夫人大楼。他站在窗户后面，透过玻璃看着街上，一直到瑞克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他这时仿佛才想起来，立刻掏出纸笔，写了一段电报。电报的开头是梅根太太的名字。
瑞克全然不知，他把今天当作自己的幸运日。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路上灯火阑珊，市民个个面容舒张，完全沉浸在灯火辉煌的夜生活里。
路上，时不时还会碰见巡警，瑞克总要避开走。
进入小区，吵闹声就消失了。
瑞克推开门，屋内开着煤气暖炉。他往点着灯的厨房看了一眼，桌上有饭菜，用餐盖盖住了。
哈德逊太太听见声音，推开房门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有埋怨之色。
“瑞克，你如果不回来吃晚饭就提前告诉我一声。”哈德逊太太说道，“另外，那边的饭菜需要热一热。”
“不需要热。”瑞克解开餐盖，拿起一块火腿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真美味，是猪肉吗？”
哈德逊太太笑了。她点点头，缩回了房间。
上城区有人放起了烟花，隔得太远，只能瞥见一抹光亮。
瑞克望着窗外的夜色，怔怔想道：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