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博卡集市
夜已深，克拉拉坐到窗户下看瑞克收藏的书。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根蜡烛，一根在克拉拉身边，另一根在瑞克桌上。烛火昏暗，和煤气灯没法比。
瑞克准备了四张白字，又拿出一瓶墨水，然后神秘兮兮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纸条是一封信。
梅根太太几个月前推荐过一位先生去上城任职。那封信阴差阳错到了瑞克手上，于是才有了后续的事。
现在，瑞克打算如法炮制，再伪造两封推荐信，用同样的方式通过大桥，返回上城区。
写完两封信后，瑞克分别签上梅根太太的签名。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克拉拉去开门，打开一道缝。
“该熄灯了！”隔壁的女邻居站在牛毛细雨中，帽子上蒙了一层水珠，她看见克拉拉，眼珠子上下打量。
“为什么？”克拉拉问。
瑞克摇了摇头，黑巷区还是一成没变啊。他收起了伪造好的信件，放进抽屉里，用书压好。
“文森特街晚上不能点灯！”女邻居撂下这一句，紧跑慢跑，返回了自己的家，那边的灯光紧跟着熄了。
克拉拉一头雾水。
“该睡觉了。”瑞克站起来说，撑了个懒腰，“你睡里屋，我睡隔间。”
隔间在楼梯下，由原来的储物室改造的，现在主要用来堆放书籍，以及一些巫师用品。
里面有一个陈旧的蒸馏器，用来提取桉树汁液；一个砝码称；若干大小烧杯；各种关于魔药的书籍。
房间的原主人一定是一个魔药师，或者魔药师助手。他的这些宝贝被瑞克丢进隔间后，就没在清理过。
瑞克花了些时间腾出地方，在理铺了一床被褥。
现在他要回去睡觉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屋外的牛毛细雨还在下个不停，寂静无声，从窗户上的水滴能看到，雨下得着实不小。
瑞克先检查了门锁，然后确认了窗户门栓，最后拉上窗帘，隔绝了夜色与屋内的昏暗烛光。
克拉拉用女警的直觉猜到了这地方治安一定很差。她吸了吸鼻子，感受着雨夜的寂静。
这种静谧中透着古怪的感觉，为文森特街道增添了一抹神秘感。这种感觉最适合睡前氛围，就像睡前故事。
今晚一定睡得很香，她很久没有像这样安心过了。
楼上的门关上了。
瑞克吹灭了蜡烛，在黑暗中找到隔间的门，推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好在他知道被褥在哪儿。
隔天醒来，雨已经停了。
趁着好天气，克拉拉要出门办点事。瑞克猜一定和昨夜的事有关，于是也不问，只说等她回来。
他们约好中午一起返回上城区，这段时间瑞克比较闲。
屋外阳光明媚，虽说晴一阵阴一阵，也是很难得的天气。于是，瑞克打算去自由港逛逛。
那地方在黑巷区最南端，位于一座岛上，由一群海盗控制，因此想要去那里也需要“通关文牒”。
这样一看，黑巷区倒像夹在两个特权地区之间地带的“遗弃之地”。
进入自由港还有第二种办法，瑞克恰巧知道。他穿爱整齐——没穿礼服——乘坐马车去了渡口。
“120贝纳。”
长得像渔夫一样的男子告诉瑞克，他穿着脏兮兮麻布衣服，带着帆布帽，牙齿没剩几颗了。
真心贵，瑞克想道。他掏出了120贝纳给船夫，这钱是卖礼服换来，一个小伙子看中那套衣服。
瑞克要价500贝纳，最后成交价是450贝纳。
这一下子就花了120。到了自由港恐怕只能瞪眼看看了。
据说港口什么货物都有，比上城区货栈还要齐全。包括上城区的部分服务，在这里也能直接买到。
泛黄的渔夫河上，上面是车轮滚滚的马车，下面是一叶扁舟。
瑞克在大磨坊的阴影下上岸，他找路人确认了一下路线，径直去了附近最大的集市——博卡集市。
刚进入集市，立刻有商人拉着瑞克介绍自己的货物。说得天花乱坠，最后瑞克一看，原来是一只猫爪蛙。
搁三个月以前，瑞克看到这种既像猫又像蛙的生物，一定大吃一惊，但是现在，连看都懒得看。
无论如何，瑞克付了10贝纳买了一块扇贝，喂了猫爪蛙。
过了这一关，就可看见十多个帐篷搭起来的超大集市了。
瑞克找了一家咖啡馆歇脚，期间遇到了海螺银号的职员，他为所有没带钱的有钱人服务。
年轻人选中了瑞克，但是他还没进入正题，现在正谈到“科萨”舰队，聊起科萨国的王位继承人。
“……王子们一个个被驱逐，看来雷诺王子对王位志在必得。”海螺银号的销售员健谈地说。
瑞克很少插嘴，只顾着喝自己的咖啡，偶尔点点头称一声“对极了”，“没错”，“然后呢”。
“说到雷诺王子，不得不提他的弟弟——卡朋勋爵，他十日前已经到了双子城，就住在巴德尔地区。”
瑞克点头。“没错。”
“你见过？”年轻人拧起眉头说。
“我要去逛魔法商店了。谢谢你的故事。后会有期。”
瑞克站了起来，将一张20贝纳的纸币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对年轻人微微欠身，报以微笑。
他要借过。年轻人顿悟后，让出了通往魔法商店的路。
“先生，要办理贷款吗？海螺银号全程一条龙服务，随叫随到，还会附赠魔法银行，终身免费。”
瑞克听到“魔法银行”转过身，显得很好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完全猜不出那是做什么用的。
“什么是魔法银行？”
“海螺银号推出的‘随时随地’银行，只要你想，在洗桑拿的时候，都可以使用我们的银行金库。可以储存任意物品，随时存储。”
年轻人显然激动了，他脸上通红，期盼地看着瑞克。
“办多少贷款可以使用魔法银行？”瑞克也来了兴趣。
“10万贝纳可以享用大套餐：魔法银行露娜的服务；5万贝纳可以享用小套餐：魔法银行杰瑞的服务。”
那么只有性别的区别喽，瑞克想。
“我需要考虑一下。”瑞克暂时想不到要花10万贝纳的项目，至于学习魔法的高额费用，需要从长计议。
“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年轻人递上名片，“有需要随时找我，我可以为你解答所有贷款的事项。”
瑞克收了名片，上面写作“汉斯·德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