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家

公爵府在巴德尔区最显眼的一座山丘上。

那是一座蓝白色的城堡，占地颇大，附近两百多亩都是公爵的产业，包括一个黑色的湖泊。

湖泊沿岸有数十枚古典大炮，用来守卫渡湖攻打城堡的海盗。现在大炮废弃了，只有在节日时才会鸣上一炮。

听见炮响，就知道公爵府有喜事发生了，比如订婚、结婚、公爵夫人的生日、以及公爵子嗣的诞生。

今天是公爵夫人举办的慈善晚会，仆人破天荒去湖边点了一炮，在夜色下的湖边炸响。听见声响的达官贵人纷纷回头张望，然后莞尔一笑。

瑞克、克拉拉在城堡前下车，听见这声炮响，也回头朝山下张望。他们穿戴整齐，看起来像个贵族子弟。

克拉拉穿着连衣长裙，整个背部完全漏了出来。在这个世俗观念很强的世界，贵族阶层却不在乎这些。

这种级别的晚宴上，女人要穿多性感，有多性感。

“你真美！”瑞克有模有样地牵着克拉拉的手，挽在自己胳膊上。

两人相伴着往城堡大门走去，好在并没有人认出瑞克的身份。他们第一步计划非常顺利。

繁琐的交际礼仪很快让瑞克应付不下来。

他的腿都快抽筋了，腰板想松下来，立刻就会被克拉拉拍回去。他们现在逛到了拍卖区。

瑞克感叹，认识克拉拉小姐的人真的太多了，几乎每走一步都有人过来打招呼。好几个女士看见瑞克，不约而同地对克拉拉点头赞许。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丫头终于开窍了。

拍卖区有很多好玩的可以观赏，瑞克也就不觉得乏味了。

他抽开克拉拉的手，独自走到几个爵士围住的圆桌前。桌上铺着红毯子，上面放着一本金黄色的书。

好眼熟！

瑞克心里一紧，眉头皱了起来。这本书和自己挖到那本祷词一模一样，封面上都是黄金锤子纹饰。

可能这类祷词都长这样吧。瑞克告诉自己。

“德瓦林爵士，你能再说一遍那个故事吗？”秃顶爵士谄媚地说道，目标再清晰不过：引起老爵士的好感。

老爵士眯着眼，仿佛要考虑一下，最后耐不住众人盛情邀请。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黄金德莱文无人不晓吧？这是他的祷词，50年了，有多少人去寻找过，都无一生还。”

“那这本祷词究竟怎么找到的？”

“说起来，不得不提我那侄子——齐特。他发誓要屠龙，去找回德莱文的祷词，果真让他找回来了。”

听到“齐特”，瑞克已经万分确定了，这确实是他的东西。他猛然感觉有目光在注视他。

瑞克抬起头，看见大理石柱子后面，一名金发骑士正盯着这边，脸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可不就是齐特！

“屠龙勇士！”人群中有人称贺。

瑞克咬咬牙，还未等他发作，齐特已经一溜烟逃走了。那身沉重的盔甲，竟然没发出一点噪音。

他就这么跑了。

瑞克看了一眼祷词，想想还是去追齐特。刚迈出一步，就被克拉拉伸手拉住了。她把瑞克拽到一边。

“你的事等会再说。别打草惊蛇！”

克拉拉的警告很有用，瑞克恢复了理智。他不在乎祷词最后卖给谁，能让齐特重回家族，也是一桩美事。

只是他得给我钱！得给我钱！瑞克在心里咆哮。

“克拉拉小姐。”德瓦林爵士认出了克拉拉，他喊了一句，克拉拉微笑着回头，走过去问好。

德瓦林算起来是克拉拉的叔祖父。他称赞克拉拉长得苗条，然后瞄了一眼瑞克，问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瑞克本着演戏演到底，把认识克拉拉的一幕完整说了一遍，中间添油加醋，只是没提魔法水晶的事。

寒暄过后，瑞克问起了黄金祷词。

“黄金德莱文是一名牧师，他的祷词受过圣光祝福，即使龙炎也烧不毁。”德瓦林得意的说。

“值多少钱呢？”

“多少钱都不卖。若非要标个价钱的话，10万贝纳。”

瑞克还能说什么呢？

他不能当着克拉拉的面抢夺黄金祷词，也不能去追齐特讨要说法，只能继续跟着克拉拉到处逛。

女警完全沉浸在宴会里。瑞克也不知道她心里还记不记得来这干嘛来了，心想是否要提醒她。

他们走到一座花园，克拉拉才指着城堡一楼的窗户对瑞克说：“那里就是公爵的房间，我掩护你进去。”

“用得着这么麻烦？我们可以直接过去敲门。”

“公爵不喜欢别人去那栋楼。你最好快点。甜点过后，公爵就会回来。到时候就没时间逃走了。”

瑞克无奈地耸耸肩，只好照办。

他希望完成这次任务和克拉拉可以两清。瑞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向拉克丝小姐解释今天的事了。

进入公爵的卧室需要经过一个门厅，那里有仆人把守。

克拉拉发挥了自己的优势，用美人计勾引仆人帮她找东西。趁这个空档，瑞克脚步轻轻地闪了进去。

楼道里灯光偏暗，加上紧张的氛围，瑞克总感觉这里有古怪。

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笼罩着一楼走廊。

瑞克抬眼往前眺望，走廊两侧像一道峡谷，宽阔的墙壁上有许多画像，每张画中人皆面目狰狞。

抽象的艺术。

瑞克这样想道。他穿过走廊，找到了公爵的房间，大门紧闭着，门上写着“劳伦斯”的字样。

这应该是公爵的名字。他把名字写在门上，难道是怕迷路认不出自己的卧室？瑞克无所谓地想。

瑞克转动门把手，咔嚓一声，门上了锁。他早该想到的。

可是怎么进去呢？

克拉拉让他找魔法水晶，可没被教他怎么开门。也许巫师有办法。瑞克回忆《格格巫的笔记》上有没有开锁咒。

他现在是1级巫师了，这类小咒语应该轻松掌握。

他想起来，有一个咒语能打开宝箱的锁，那么一定也能打开门锁。

“阿拉莫拉！”瑞克念出咒语，他没有魔杖，只能用手掌捏成爪状，好似要遥控锁头打开。

他的指尖冒出了青光，门锁咔哒一声，真的动了。

瑞克轻笑，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巫师就是方便。

他推开房门，里面昏昏暗暗，点着一盏煤气灯。红色的灯罩将房间烘托成一片诡异的暗色。

嗖——

就在一瞬间，房间里冲出一个鬼头木偶，扑过来抓住了瑞克。木偶将瑞克牢牢锁住，四把钢刀抵住了他的腰腹。

这是劳伦斯公爵设下的机关，为了防止误伤，并没有设置杀死指令，因此瑞克得以捡回一条命。

他被牢牢卡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