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寻味溯源
石振宇也躺不住了，弓着腰捂着鼻子问道：“哪来的臭味？肯定是隔壁又放屁了。”
“去！”宋诗宇忍不住笑道，“那太有穿透力了……”
鲁子恒抬头一看敞亮的门，指着说道：“厕所的味飘过来了。”
许倞维急笑着说道：“你赶紧把门关上！太臭了。”
“不是说晚上……”鲁子恒半说半糊渐弱道。
“什么？”
石振宇问道：“你不是嫌热吗？”
“开着阳台门就行了，你开着大门晚上都熏死了。”许倞维反解释道。
石振宇爬起来，靠着栏杆，伸出指尖对着门边顶出几寸。
木门挪动两步，顶着呼啸的夹风，也在当中停住了。
宋诗宇说道：“你可真会关。”
“什么啊，这个根本关不上！”石振宇说道。
许倞维无奈，说道：“好了，没味就先别管了。”
阳台尽头亮起白光，许倞维压低嗓音喊道：“有人来了……”
同学们即刻闭住了嘴。
白光越来越近，却藏着光源背后的神秘人。
许倞维闭着眼睛琢磨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还是老薛吗？算了……还是别说话了，要是督查组的，被通报了明天就要站一天了……”
颜鹏宇被白光闪得眼睛灼痛，撩起毛巾被翻过身。
手机的电筒灯光果然停在颜鹏宇床前，把颜鹏宇全身照得通亮。
颜鹏宇空悬的细胞核又提到了膜边，不断往外喷吐着荧光小泡。
见颜鹏宇没有动静，一阵脚步声过后，宿舍里一片沉寂。
许倞维看着颜鹏宇的方向，总担心发生危险。
石振宇环视一圈，点数着满地散乱的拖鞋。
“鲁子恒。”石振宇轻声呼唤道，“你拖鞋少一只！”
鲁子恒抬起头瞥了瞥床下，自己的拖鞋果然落单，又无可奈何，只好先躺下，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周旋。
天花板反射传来轻轻的鼾声——宋诗宇耗不过耐力，抢先睡着了。
“睡吧睡吧……”许倞维躺下随口说道。
其他人跟着不再出声，渐渐地沉浸迷糊中。
晨光悄无声息地映亮阳台和床前。
几个拐角外哄哄乱响。颜鹏宇腾跳起床，一股气窜了出去。
“呜”一声，宿舍上空一声风呼啸。
宋诗宇又惊醒了，半坐着左右看看问道：“怎么刮风了？”
栏杆吱呀中夜色寂静，无人回答。
宋诗宇大概觉得出了幻觉，眨眨眼睛又躺下床，扫视过对面的空铺，渐闭得双眼登时瞪得通亮。
“这个人呢？”宋诗宇问道。
“什么？”下铺的石振宇伸出头问道。
“这个新来的……又没影了……刚才我好像看着也没人……”
宋诗宇正说着，门外拖鞋踢踏，颜鹏宇拉扯着裤带，脱下拖鞋两步迈上床。
“你干嘛去了？”许倞维问道。
“上……上厕所……”颜鹏宇小心翼翼地答道。
宿舍门无声地虚掩着门框，月光不经意间投射到地板上，照亮斑驳的脚印，安静地烘暖着暖气升腾荡漾，晕得同学们睡意袭来，一个接一个地睡去了。
颜鹏宇左右裂痛，细胞核又不老实了，扑腾扑腾闹着分裂。
“狗贼在此地等候，我去去就回。”一个细胞核分来密密麻麻的内瓤，颤抖着说道。
“你个老贼！”另一个空余的细胞核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怎么了？”将离的饱满的细胞核反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你小子跑了之后想闹独立是吧？”
“你别搞笑了！”饱满的细胞核吸起两三个场爆，升了一寸说道，“你看你都把自己的想法暴露了，是吧狗贼？”
“核糖体赶紧拦住他！”惊慌的空核呼叫道。
“别忘了他们现在听谁的……你叫不动了！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回复，上飘的细胞核带着所有的内核和大半个鹏宇，随风西行。
剩在原地的半体束手无策，只好休眠，等着另一大半回来。
风中的颜鹏宇螺旋直上，呛了一口鲜氧，猛喘两口粗气，只好又降下来，贴地匍飞，掀起一层沙尘。
他飘洋过海，直逼好望角，却提前在大洋中零散的几颗星点上空停了下来。
多年未见，仍不难认出毛里求斯岛的旧貌。
颜鹏宇潜入郁郁葱葱的层层森林，踏上松软的粘土，摸索着地下的感应——他记得在这方圆几步有打开椰枣地库的入口。
一阵海风呼啸而过，从天到地，从上到下，一片哗哗啦啦的扰动。
颜鹏宇却警觉地竖起了背后的纤毛——层树后面未知的地方有一呼一吸的气流，带着浓氧，醉得他难堪。
可能只是休眠的芽孢……可是芽孢不会呼出氧气。
这总有些不对劲了。
果然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像风一般的箭从深厚的浓绿中迸射出来，正中后脑。
看不清的后面传来隐约的孤独的欢呼道：“太棒了！抓到之后送给总统作为见面礼。”
颜鹏宇缓缓转头，见一全身紧裹的蓝眼珠高鼻梁手里捏着一把树枝绑起来的弓蠢蠢欲动，灿烂一笑，说道：“狗贼，来者何人？”
“哟呵！还挺狂！”此人撒腿冲锋出去怒道。
颜鹏宇也随向俯身，四触着地狂奔。
一箭中的仍不减鹏宇生气，颜鹏宇肆力狂奔，犹如绣花针穿梭在繁茂的密林中。
身后的人直接对着一旁扛着反光长筒的全身黑衣说道：“走，我们追！”
说着他便甩出短刀。
刀尖飞转几圈，终于落在颜鹏宇后臀。
鹏宇细胞后面迸响，喷出冲天的废液，变染一片天空，转眼汽化，卷着尚凝的前身，一同飞上树梢。
身后的两人追赶两步放慢脚步，前面的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说道：“飞走了。面对这种难捕捉的猎物，我们要采取策略。野外生存黄金法则告诉我们，捕猎摄入的能量要大于消耗的能量。我们不能紧追，尽量设置圈套，等猎物自投罗网。”
说着他们转头返回原来埋伏的地点。
颜鹏宇回头看着追踪的身影不见，来不及缓和，核转不息，只想着找到地库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