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辞乡
“欸，孟大人太客气了，张宣初临贵地，人不生地不熟，以后免不了得常常叨扰孟大人，我们两人之间互帮互助，谈不得什么扰人不扰人的。”
张宣也同样满面笑意的回应了孟诚的打趣，他此次听闻有外出任职的机会，之所以会主动前来，一者是借机避开张家内部日渐汹涌的争嫡暗潮，二者就是因为这个孟诚了。
石闻传递给父亲的信自己可是看了的，信中所书孟诚的崛起历程和孟诚提出无限制购置丹药的理由，都让张宣相当感兴趣。
他倒要看看，这个石县到底是不是真出了个人中龙凤。
“张公子说的对，是孟某忧心过甚了。”
孟诚轻声一笑，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随即顺势问了出来。
“张公子既已驾临石县，不知孟某人的丹药购置何时可着手准备？”
“随时都可。”
张宣嘴角微勾，心中对孟诚的兴趣更浓了。
他很期待孟诚究竟会一次性购置多少丹药，又要将这些丹药如何处置，难道他真的会将这些丹药全数服用吗？
“孟某在这谢过张公子了。”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孟诚抱拳向上首的张宣轻轻拱了拱手，语气中倒是带着一股真心实意的感谢。
由不得孟诚不激动，自己昨日才从铁家敲诈来了六万两白银，今日这个所谓的监察使就来了，简直就是来了瞌睡送枕头！
难以想象，自己将这些银子全数购置成了丹药，自己的实力究竟会提升至何种地步！
至于这个所谓的监察使，孟诚心中就只能呵呵了，监督自己购置丹药的使用情况？
自己一粒都不卖，全都自己用了，你就老老实实做一个泥塑木雕吧！
“看来小友以后会和宣儿相处的很融洽了，那老夫就放心了。”
见二人之间气氛如此和谐，石闻也不禁有些高兴，他来之前就怕孟诚脾气太臭，与张宣相处不和，导致二人之间闹出矛盾，让石县更加不得安宁。
现在见事情如此顺利，他心中的大石头也不由卸下了。
“石大人可是要走？”
注意到石闻如释重负的语气，孟诚立即反应了过来。
“老夫早已力不从心，若不是要等州内的批文下来，我早就该告老还乡了。”
看孟诚颇为关切的望向自己，石闻有些意外，随即便释然的摆了摆手，肯定了孟诚的猜测。
“晚辈想过石大人会走，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孟诚颇有些感慨的轻叹一声，对石闻的离去他心中略有几分复杂。
毫无疑问，石闻的离去带来的好处是有目共睹的，自己即刻就将成为石县的县尉，真正掌管了这一县之地。
可石闻的落幕，也在孟诚心中敲响警钟，昔日声威显赫的石闻，仅仅经过一次不大不小的意外，就跌落神坛，落得个凄凉归乡的下场。
这一切都让孟诚暗暗自省，这个时代中，弱者只能随波逐流，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在浪潮的冲击下屹立不倒！
“再赖在这个位置上，不过是徒惹他人笑话，这个世界总是会有新事物代替旧事物，我也不能例外。”
石闻颇为豁达的爽朗一笑，花白的胡须抖擞，像是突然恢复了曾经的几分精气神。
“从今以后，石县就交由你来掌管了，希望你能好好看护它，让石县百姓免遭战乱之苦。”
“晚辈会尽力而为。”
孟诚的眼神不复先前应付石闻时的敷衍，而是带上了几分认真。
凝视着孟诚的眼瞳，石闻沉默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有你这句话，老夫就算顷刻间奔赴黄泉，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说完，石闻不再停留，转身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包裹，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留下了他今生对孟诚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了，闲言少叙，若是今后有缘，再有相见之日，老夫定会备下温酒，与小友你把酒言欢，再叙今日之谊！”
“那晚辈可就记下这顿酒了，希望石大人到时候不要忘了。”
凝视着石闻的背影，孟诚淡笑一声，快然应诺。
待石闻的身影消失不见，孟诚将目光缓缓收回，望向了一旁面有些许唏嘘的张宣。
“张公子，既然石大人已经离去，还将石县托付给了你我二人，你我之间今后可一定要同心同德，勠力同治啊！”
“那是自然，不过孟大人才是石县的县尉，不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监察使，今后只能说尽力辅佐大人治境安民，不敢居功。”
闻言，张宣颇为谦逊的向孟诚微微躬了躬身，将姿态故意放在了孟诚之下。
“这样再好不过了，事不宜迟，麻烦张公子同我讲讲这丹药购置的具体事项吧。”
见张宣颇为识趣，孟诚不由微微露出浅笑，和气的同张宣商谈起来。
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张宣待石闻离去后，便会立即喧宾夺主，与自己争夺石县的管治权，那样的话自己可能就要教教张宣什么叫天高皇帝远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张宣倒也是个妙人，非常懂得为人处世的分寸。
……
此时，离石县有数百里之遥的衢县。
县衙后堂内，四位身着淡青色长袍，面佩银色婴孩狞笑面具的人正聚集在一起，口中争论不断。
“地魁灵子，不知今日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身坐左侧客席的银面人见晋州与自己同级的教众皆已到齐，目光不由望向了高坐上首的银面人。
“地阴灵子不要着急，我既唤各位同袍前来，定是有要事相商。”
高坐首座的地魁灵子将目光缓缓的从左扫至右，有些凝重的说出了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
“各位可知，地壮灵子已然身亡？”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位于右侧的一名银面人不由发出惊呼，语气隐含着不敢置信。
“节哀吧，地健灵子，我知道你同地壮灵子的关系很好，可事已发生，无法改变。”
地魁灵子见他如此失态，不由轻声安慰了一句。
“既然地壮灵子身亡，是不是代表他身负的任务也失败了？”
这时，坐在尾座自进来便一言不发只是静静聆听的地明灵子说话了。
“没错，灵母降下的口谕地壮灵子未能完成，这就是我今日寻各位前来的目的。”
地魁灵子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口中不疾不徐的肯定了地明灵子的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