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丑原体想改变命运
身披着厚重的动力装甲，坚韧的原体站立于坚韧号的舰桥之上。
伺服电机驱动着陶钢重甲下包裹着的电磁肌肉束和马达，带动着这套精工动力装甲伴随原体莫塔里安一同行进。
寂静巨镰的香炉上喷出浓郁的毒烟，而电浆枪明灯则侧挂在他的胯部枪套之中。
船舷上嵌开的厚重三菱百叶窗投射着巴巴鲁斯昏黄的空气与浊气。这让莫塔里安回想起自己还曾是普通人时的时光。
那时的他在一座城市长大，平凡而普通的读着书。从小学，初中，高中再到带专，然后学好技术打算专升本。
在休学一年出社会的时间里打兼职，做工。去体验社会，学习如何怎么去耐心给别人当狗。
积累经验，学好技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在自己家庭的托底下继续持盈保泰，发展家业。
如无意外，他也就是娶个普通的老婆，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和车，当个牛马，劳劳碌碌。普通一生。
然后平平安安的度过自己普通人的人生。没有波澜，没有风波。像是井里的水，卑微而平静。波澜不起，安宁度日。
但.....
就在昨天。一切都改变了。
他不再是一位普通人，而变成了一位基因原体。还是莫塔里安这样一位让人难以形容，无法评价的基因原体。
“所以你该怎么评价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呢？”在心中，沉默着的原体扪心自问。
一个纠结扭曲又自私的巨婴？
一个饱受他人轻蔑的一连长？
一个偏执扭曲的低能？
仅仅只是因为荷鲁斯赞同他，夸他，认可他被给予荣誉就上赶着带着军团和他一起参加他那如同儿戏般叛乱的低能儿？
不，这都不是他，这都不是莫塔里安。
他还是很能理解他的。
换位思考一下，当你有一个要强自私霸道的远房亲戚或者父母。在不给你任何帮助的情况下，用权力仗势欺人。强逼你去做你力不从心的事情。
如果你做不了这件事情。
他就和他身边的人一起嘲笑你，骂你是个废物。没有亲情没有感情，有的只有冷血无情的算计与同宗内斗的怨恨。
从来都看不到人家的难处，也从来看不到人家的优点，努力和坚持，奋斗拼搏，坚韧以及善良。只想最大限度的算计自己亲人，想榨干他全部利益的人就知道了。
莫塔里安的一切故事都在往他是一位颇具实力但总是在吃亏吃瘪的终极老实人形象上去发展。
就像被长期霸凌但是挺过来的孩子，总是憋着一股气，想干出一点什么事情。来向周围的人证明他不是个废物。
他也确实不是个废物，确实不是个废物。可惜就是，他所能动用的资源和力量太少，遭受的冷眼和嘲笑太多。
莫塔里安并非天生的软弱，而是他被野蛮的外力，强迫性的置身于一个困顿曲折的环境里，导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源能够用出来做事情。
他打赢过很多场战役，甚至莫塔里安还是第一次冉丹战役的三个主力军团之一，负责了对于冉丹异形的清剿灭绝。
他最坚韧的军团步兵能正面打赢装甲部队，防守反击流战术韧性极强。
但永远，永远，这位基因原体总是失败最让人侧目，让人嘲笑，让人凌辱。
那些看客们总是嘲笑这位原体的战败和遭受的耻辱。
却没有想过很多事情是多么的困顿曲折，即使以基因原体的心智和能为来讲也是多么的充满挫折，以至于根本做不下来，完不成任务。
就像帝皇是怎么收服莫塔里安的一样。祂用这么侮辱人的手段拯救了莫塔里安，让他终生都被困居于废物这两个字的评价。
让他余生的所作所为都是苍白的倒影，永远被别人瞧不起，永远承受侮辱和屈辱。
一想到这，莫塔里安就忍不住握紧了寂静巨镰。他不是他，他有勇气握紧镰刀向帝皇砍去，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原体明白这一切的真相。
现在战帅荷鲁斯邀请他与吞世者，帝皇之子，荷鲁斯之子，一同前往那被诅咒了的伊斯塔万三号杀戮战场。
“叫锻炉之主索拉尔科也过来，我需要死亡守卫全军的详尽军团编制和作战情报。”莫塔里安说道。
“我明白，父亲！”霍拉克持镰侍卫身侧，厚重的装甲握持着凌厉的战镰，忠实的执行着莫塔里安的军令。
伴随着莫塔里安的死亡寿衣们一个又一个领受原体的命令，紧握着收割者镰刀从原体的身边离开，退入坚韧号联通其他船体隔间的舱室与过道。
昏黄的钷素照明灯透过船舱，照射在莫塔里安锈蚀的骨白色盔甲上。
他的盔甲暴露在长期的毒素侵泡下，装甲的外层涂装已经严重的锈蚀剥落了。但比他的盔甲更为锈蚀的是他的心智。
莫塔里安不是小丑。
他明白这件事情。
至少重生在莫塔里安原体之躯上的他不是，现在的整个死亡守卫军团也不是。如今叛乱的烽火就要燃起，四个军团的忠诚派即将在圣歌城被屠杀。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莫塔里安？
十四军团不是一支以战略和战术闻名的部队，他们是以其自身引以为豪的坚韧组成的军事力量。
所以当务之急，是会见除了泰丰斯以外的军团高层。耐心的商讨作战对策。
在他的遐想和沉思中，他和两名剩余的死亡寿衣，来到了坚韧号的战舰会议室甲板，死亡守卫的大部分军团高层皆齐聚于此。
“我们现在正要响应战帅的号召，前往伊斯塔万三号平定叛乱。
”攻城大师沃克斯率先起身说到：“父亲，你如此急迫的想要召集我们，是为了什么？”
“吾父，我正在命令第七大连的战士们进入战备状态，四个军团前去毁灭伊斯塔万三号的叛乱。
这本该是一件很让人欣悦的大好事。我和我麾下的战士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诛奸讨逆，斩杀叛徒了！”伽罗连长早就做好了耐心的准备。
“父亲，这样的大事，为何不让一连长泰丰斯参加呢？”二连长格鲁萨尔问道。
面对着坐在圆桌会议厅中，集结起来听候调令的部下，莫塔里安隐藏在特制的呼吸面具下的嘴唇张合了一下。
荷鲁斯要叛乱！
这六个充满诅咒的大字差一点就从他的口中吐出。
莫塔里安在内心中警戒着自己：“不，现在还不是向战士们诉说背叛真相的时候。”
荷鲁斯在掀起反叛的大旗之前，一直都是一个饱受帝国民众爱戴，受到原体和战友们敬仰佩服的一位原体。
他是帝国的象征，帝皇属下最受宠之原体和大将。
所以。
他该怎么向他忠实的属下们告知战帅已在达文之月上变成了混沌最忠实的奴隶？
他该用什么话语和言辞说服他的战友们向战帅拔剑？
他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来逆转人生，改变他注定的命运？
莫塔里安，他现在不是奴隶，他想重新成为巴巴鲁斯的解放者和军团冠军！
所以，莫塔里安。
你打算怎么办？
两世为人，原体宁死都不愿意去成为纳垢的猎犬，而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令人感慨的野蛮困局，所以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