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替我活着
江淮之已经力竭，倒在地上。而司翎因失去理智，在一点一点吸收江淮之的力量！
“淮之！”清棠跑过去拥住江淮之，看着已经遍体鳞伤的江淮之，心不禁开始揪起来。
她检查了一下江淮之的伤势，好在也只是暂时晕过去了，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司翎正在向清棠步步紧逼，手里的魔剑快要刺向清棠。
“住手！”清序出声制止了司翎。
“老大，您这是做什么?”司翎的理智只能帮他分辨哪个是主人哪个是敌人。
“不许伤害本尊的妹妹，只有我能杀她，听明白了没有?”清序咬牙切齿的说。
“对……对不起……老大。”司翎明白，清序动动手指就能将自己灭掉，他只能乖乖听话。
清序将司翎收进了自己的法器内。
“棠儿，杀了我。”
清棠闻言，鼻子酸涩，哽咽着，喊了句“哥哥。”
清序走向前握住了清棠的手腕，“棠儿，我的好妹妹，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拿起清棠腰间的剑，放在了清棠手上，往自己胸口刺去。
“不……”清棠摇着头。
“拿着这个，去……集市……买你爱吃的……糖葫芦……”清序颤抖着手将一袋铜钱塞进清棠手中，“乖棠儿……这次只是少了哥哥陪你……你要记住……哥哥还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成婚呢……”
清序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替清棠擦干了泪水。
“你的使命……完成了……我儿时的承诺……也做到了……守护你……哪怕付出生命……”
“不！哥哥！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能找到治愈你的方法，我再复活母后……我们……我们就能团聚了……”
给清棠回应的，是慢慢消散的清序。
清序这一生，对墨婉是儿时的懵懵懂懂。可造化弄人，他再也无法见她。
对枝意则是情窦初开。而枝意对他来说太特别了，只是那份特别不属于他。
造成他这般性格的，是那个禽兽。他太缺少爱了，他渴望爱，却好似除了叶云卿和清棠没有人愿意爱他。
清序死后，司翎从法器里面出来。
此时，江淮之也醒了过来，他体内的念力帮他恢复好了伤势。
他并没有去打扰司翎和清棠对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默默地，像之前和清棠不熟时那样。
只是他心中，多了一丝醋意。
“棠儿……”司翎已恢复理智，清风朗月萧已重新像之前那般在他的腰间。但他好似受伤了，伤的不算重，他还能站起来。将手搭在清棠的肩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你喜欢我吗……”司翎小心翼翼的看着清棠的神情。
“翎，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随风而去，你会放下我的，对吧。”清棠还未擦去眼泪，她静静地看着司翎，好像在等多年前的一个答案。
司翎看向清棠的眼神复杂，他轻声笑了笑，好像在笑自己的痴情，又好像是在笑清棠还活着。
清棠默默地注视着司翎的动作，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还未等司翎反应过来，清棠先一步，拿过挂在司翎腰间的寒雪牵魂萧与清风朗月萧融合，变成了风雪之萧。
她燃烧了自己的灵魂！
“淮之，对不起了。为了你，更为了这安稳的世间。我愿牺牲自己来换取这世间永恒的美好，这是我的使命。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棠儿！！！”江淮之嘶吼道，他眼角满是泪水。
“不！你不能死！你不能离开我！”一向文静的江淮之此刻崩溃大喊着。“念力凝聚！念力凝聚……”
清棠的魂魄正在消散，她伸出手来，捧着江淮之的脸。“傻瓜，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你定要替我好好活。”
清棠是这世界上的第一个照亮江淮之生活的人。有了她，他那枯燥无味的生活才有了一丝丝的甜味。对这世界，才有了一丝丝牵挂。
“我差点就能娶到你了……我们的婚事大家都在筹备……我甚至还在幻想你穿上婚服的样子……我还无数次幻想我该怎样掀起你的盖头……”
清棠听到这只是默默地为江淮之擦去泪水。
她又何尝不想嫁给江淮之呢，她第一次见到他那一眼就感觉那股熟悉的感觉在指引自己，但她那时还想给司翎最后一个机会。
现在，都没机会了，她愧疚的望向司翎。接着看向虞国皇宫方向，喃喃道“对不起了，大家……”
“父皇，母后。棠儿，好想你们……”
接着，她最后的灵魂化为一股力量，朝着司翎砸去。她用她的灵魂换取了司翎的邪气彻底净化，也换取了百姓生活的安全，世界的安宁。
一声大叫，风雪之萧掉落在地，变回了寒雪牵魂萧和清风朗月萧。同时，地上还有……那位少女的尸体。
“我……清醒了?”司翎看着变回原来模样的自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变回从前的代价，竟是失去最爱的人。
司翎愣了愣，他走了，走之前回头望了望那女孩的尸体。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快步离开了这里，他要抓紧时间找到复活女孩的办法。
而他在思考怎么和师兄说。
最后，他选择抓紧先回司家写了封信给他。
“师兄，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去找复活棠儿的办法了，也请你一起出出主意。这段时间就先交给我了，你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别让自己太难受了。
——司翎”
他将信折好，偷偷找到司冥，递给了他。
“冥儿，帮我把这个给淮之。”
“行。哥哥，你又要出远门了?而且……你的邪气全没了?！”
“嗯……我先走了，记得把信给淮之。”
“好，路上注意安全。”
……
江淮之来不及擦去眼角的泪，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抱起清棠的尸体就闪现去了虞国，他仿佛失了魂。踉踉跄跄的走着，他能走到皇宫内部，全靠清棠肉体残留的余温给了他最后一丝依靠。
到了虞国皇宫
“江淮之？棠儿姐姐这是什么了？”司冥见江淮之与清棠这样，不经有些担忧。
“她……”江淮之始终不愿相信这个结果，他自责的抬起头来对上司冥的眸。
“我没保护好她……”
司冥愣了愣，望着清棠的尸体，他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强行假装平静的说。
“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棠儿姐姐肯定会喜欢的。”
……
司冥带着江淮之去了海棠花丛，“就在这里吧，这是她生前最爱的地方。”司冥说。
江淮之闻言点了点头，他还未从悲伤中缓过神来。
他们安葬了清棠，并对着那块地深深的鞠了一躬。
……
“虞皇清棠已逝，司冥继位。”
大臣们与下人们都在下面哀悼着，而司冥被佣人们换上龙袍，坐在了皇座上。
大家都看不懂司冥眼里的忧郁。这时，洛柠走了过来，拍了拍司冥的肩膀，她早已泪流满面，清棠对大家而言，是生活中的那一束光。
她天真果敢、坚强、美丽又纯洁，她原是这世间最纯洁之物，却为了这世间长眠在了那场大战。
……
“江淮之，这个是我哥哥托给你的。”司冥将信递给江淮之。
“谢谢。”江淮之打开了信。
他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好！这小子没白疼他！”江淮之激动的说。
……
多年后的虞国皇宫
“棠儿，为什么……你到死都还在爱着我……”司翎垂眸，他在这刻才明白了清棠是爱着他的，只是不像从前那般热烈，但是依然纯粹。她愿意用灵魂换取他的新生，与这个世界的新生。
“棠儿，今年的海棠花，开的比往年更盛了……”
他不经回想起，那年灯会上，一个少女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握着他的手。
“淮之，我好看吗?”少女的模样还在脑海里。
“淮之，我爱你。”他们的承诺，做不到了。
他拿起当年收起来的灯笼，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少女掌心的余温，可真正的她，自己却再也见不到了。
“师兄，我叫清棠，海棠的棠。”初遇时，她笑的那样灿烂。
“我叫江淮之，淮安的淮。”
仿佛，世界所有的苦涩，都能被女孩的笑冲淡。
那年，海棠盛开。
万年后
“爷爷，清棠殿下不是天下第一吗?天下第一怎么会死?”一道稚嫩的男声响起。
“殿下是为了我们老百姓而燃烧灵魂呐，消除邪神和魔神，才换来这安稳的世间。”老人坐在摇椅上扇着蒲扇。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成为清棠殿下那样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好，好孩子！等明年，就把你送去四大门派选拔处。”
当年大战的地点，一朵血红色海棠悄然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