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热心市民
罗夏花了好一番唇舌，向父母讲述自己因为拾金不昧而得到侯爵夫人的赏识，通过她的考试，获得向她学习镶嵌术的机遇。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爸妈不敢相信。
直到罗夏拿出侯爵夫人赠送的三件魔导器，爸妈才打消疑虑，叮嘱他把握住这天赐的机遇，努力学习，别辜负侯爵夫人的厚爱。
接下来两个星期，罗夏的生活恢复平静。
每天早上去侯爵府，学习镶嵌技艺。
下午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在女骑士奥娜的严格指导下，锻炼剑术和枪法。
利用空闲时间，罗夏走遍城里的贵族区。
一来是为沙盘系统收集情报，二来也是想打听冒充伊如兰的那个神秘魔女的动向。
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魔女仿佛人间蒸发，踪迹全无。
就连安眠修道院的女院长，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跑到哪里去了。
出于自身和亲友的安全考虑，罗夏宁愿魔女已经离开临风城，最好永远不再露面。
然而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心头时常兴起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魔女迟早还会找上门来，甚至给他带来危及生命的麻烦。
转世投胎的正版伊如兰，在娘胎里睡了好几天才恢复元气。
运用精神力，暗中催眠侯爵夫人，与罗夏单独交流。
得知男友已经被她的便宜母亲收为弟子，四舍五入算她师兄，既欣慰又有点不忿。
毕竟在投胎之前，她已经习惯了以恋人兼姐姐的身份与罗夏相处。
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在男友面前矮了半辈，心里还怪不是滋味。
……
这天中午，罗夏提前离开侯爵府，乘公共列车回家。
中途下车，顺路去一趟佣兵事务所。
伊如兰再次沉睡之前，特地叮嘱男友，去事务所打开她的保险柜，取回转生投胎之前积攒的私房钱。
“我现在包吃包住没啥开销，存款取出来归你支配，作为收集魔女情报的活动经费。”
女友的叮嘱，罗夏当然得上心。
离开列车站台，直奔佣兵事务所。
午后街头，弥漫着轻薄的灰雾。
包括罗夏在内，路人大多娴熟的避开灰雾浓重的危险区域，在街头匆匆穿行。
罗夏走出不远，忽然停下脚步，扭头望向马路对面。
一条诡异的白色身影，竟然没有像其他路人那样避开灰雾，摇摇晃晃的在雾气浓厚的地带穿行，仿佛一条幽灵。
出于好奇，罗夏稍微靠近观察。
发觉那是一个穿着单薄睡裙的长发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到二十岁，模样俊俏，脸庞却苍白的几乎看不出血色。
赤脚在街上走，表情呆滞，像是在梦游。
路人都远远避开她，低声议论。
“梦魇”、“傀儡”、“杀人犯”、“惊梦症”……
只言片语传入耳中，罗夏微微皱眉，打开系统收集那个梦游少女的情报，顺带推演她的命运走向。
模拟结果显示，横死街头只是悲剧的开始，尸体变异之后，还有一波大节奏。
这一惨烈结局，加深了罗夏心头的阴霾。
最后看了少女一眼，他转身快步离开。
罗夏并非没有恻隐之心，然而做好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量力而为。
去佣兵事务所之前，他特地绕了半条街，先跑到第十区警察局报案。
“警长先生，在您的辖区有一位举止怪异的白衣女孩，光着脚在街上游荡，仿佛在梦游，我担心她惹上麻烦，特地赶来向您报信。”
身材矮壮的胡德警长正在翻看艳情画报打发时间，听见罗夏报案，连忙把画报塞进抽屉，理了理裤腰带，脸色陡然严肃起来。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罗夏。”
“住哪儿？”
“就在本区，我爸在图书馆上班。”
“哦，你是凯恩先生的儿子？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确认罗夏的身份过后，警长皱着眉头说：
“听你的描述，那女人恐怕是惊梦症患者，你来报警算是做对了！”
“这么说，她真的惹上麻烦了？”罗夏问。
“事实上，她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
胡德警长丢下这句话，带着两个下属匆匆出警去了。
看到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罗夏不禁有些好奇，惊梦症患者，究竟有多大破坏力？
他只在书上看到过“惊梦症”的介绍。
这是一种被梦魇附体的超自然疾病，患者随时有可能失去理智，蜕变成梦魇形态。
具体形象，取决于患者的恐惧和欲望。
一般来说，梦魇吞噬附身的傀儡之后，总会变成傀儡生前最害怕的东西，或者最渴望拥有的事物。
欲望和恐惧越强烈，具现后的梦魇就越强大。
罗夏还没有亲眼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蜕变成梦魇的。
好奇归好奇，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求知欲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但愿警官们能够及时阻止这场悲剧，挽救那个白衣姑娘。
滴滴——
系统提示传入脑海。
“恭喜玩家完成支线任务，获得成就：热心市民！”
所谓的成就，其实就是一个特殊称号，对应不同的属性加值。
……
热心市民：你对预防和打击犯罪具有警犬般敏锐的嗅觉，该报警时绝不手软！敏捷属性+1！
……
热心市民？
罗夏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的付出配得上这份荣耀，可谓实至名归。
获得称号的同时额外提升1点敏捷属性，还是很不错的，使他的心情有所好转。
美中不足的是报警没有奖金可拿，否则凭借沙盘系统强大的窃听监控和行为预测功能，光靠举报违法分子就能实现财富自由。
罗夏转念间又想到，沙盘系统的设计初衷是“刑侦谍报工具箱”，间谍离自己的生活太遥远，侦探却是一门触手可及的行当。
要不是已经走通侯爵夫人的门路，成为一名钱途无量的镶嵌师学徒，其实当个私家侦探也不错，恰好可以发挥系统本职工作。
罗夏吹着口哨走进佣兵事务所，向办事员打听了一下，找到女友的保险柜。
输入伊如兰告诉他的密码，打开保险柜。
结果出乎意料，柜子里空空荡荡！
罗夏站在空柜子跟前，眉头拧了起来。
略一思索，转身回去问办事员，最近是否有人来开过保险柜。
“前天有人来过，打开柜子，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是谁？”罗夏追问。
办事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保险柜的主人，伊如兰小姐。”
罗夏沉默良久，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看来，魔女不仅占据了伊如兰的肉身，还剽窃了她的一部分记忆。
否则无法解释，魔女怎么知道他是伊如兰的男友，还知道伊如兰的保险柜密码。
更让罗夏心情沉重的是……
至少到前天为止，魔女还在临风城！
想到魔女很可能跟自己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随时有可能伤害自己和身边的亲友，罗夏心里仿佛横了一根刺，坐立难安。
波诡云谲的局势，迫使罗夏比以往更加依赖沙盘系统。
想要活命，他必须借助系统模拟未来，在魔女现身之前预知风险，通过反复试错，找出最稳妥的应对方案。
……
离开佣兵事务所，罗夏又想起那个神智失常的苍白少女，于是沿着原路往回走。
前方十字路口，巨大的风塔下方，聚集了一群围观的路人。
全都仰着脑袋，朝风塔顶端指指点点。
罗夏加快脚步，混入看热闹的人群。
一边查看系统模拟的未来走向，同时翘首观望。
穿白睡裙的少女，竟然顺着脚手架爬上风塔。
赤着脚，站在检修风塔的平台上，披头散发，眼神空洞。
每隔一段时间，风塔就会猛烈喷发气流。
少女单薄的身影，受到狂暴的气流波及，摇摇欲坠。
塔下围观的路人，见此情景，禁不住发出惊呼，唯恐少女从百米高塔上摔下来。
罗夏收回视线，望向塔下。
胡德警长正在向塔上的少女喊话，试图安慰她冷静下来，别做傻事。
警长急的满头大汗，嗓子都喊哑了。
塔顶少女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压根听不进去，对警长的劝告毫无反应，依旧是满脸呆滞的表情。
这时，警长的两个下属抬着充气垫匆匆跑过来。
边跑边冲着人群喝斥，让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让开。
围观的人们乱哄哄的挪动脚步，缓缓给巡警让出一条通道。
与此同时，风塔又一次发出震耳咆哮。
猛烈喷发的高压气流，吹散空中聚集过来的灰雾。
一片混乱当中，空中突然闪过一条白影。
眼尖的围观者，齐声发出惊呼。
站在人群外围的罗夏，心里咯噔一下！
披头散发的白衣少女，如同一片落叶，打着旋从高塔顶端跌落下来。
就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结结实实摔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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