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进步
清晨，是一天的序曲。
经过一整个夜的沉淀，尘埃和喧嚣都被洗涤干净，耳边回荡着的鸟叫虫鸣衬托出美好与静谧。
伴随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这间不算宽敞的宿舍，此时，被封印在被窝里的少女，却展示出了与清晨截然不同的调性。
少女呼吸急而短促，不自觉地抖动着身子，眉头紧锁，全身大汗淋漓，牙齿下意识紧紧咬住，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惊人的噩梦。
唰！
下一刻，少女如遭雷击，猛地坐起身来。
她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随后，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握紧了被单，上面的褶皱是如此明显，显然在睡梦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正如同……噩梦中的自己一般。
徐文芝陷入沉思，虽然想过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但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难不成今后的每一天都会被如此折磨？
徐文芝呆呆地坐立在床榻上，仿佛天塌下来的模样，看得同宿舍的室友们面面相觑。
她们虽然关系不算亲密，但好歹同住一个屋檐下，四舍五入也算朋友。
“文芝，你怎么了？”
位于徐文芝对床的室友，项文雪与另外两名室友对视一眼，脸上带着担忧之色，看向床铺上的少女。
“要不要去医务室？”傅巧儿跟着开口。
“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就发觉你脸色有点不对劲。”
南湘兰关切地说道：“官老师还特别告诉我，你最近压力有点大，让我把你看着点。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不要老是待在学校里训练！”
这句话让项文雪和傅巧儿想到了最近铺天盖地的新闻。
天光市遭遇巨大裂隙，整座城市陷入虚境！
加上徐文芝就是来自天光市。
她们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徐文芝报以同情和理解。
“要不我们陪你去看电影？”
项文雪问道：“马法明有部纪录片正在上映，他是现在公认的‘双翼之矢’最强驾驶者，你不是很喜欢这套机甲吗，想不想去看？”
“谢谢你们……”
徐文芝打起精神来，仍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我现在不想看电影。”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我们陪你？”项文雪说道。
“没、没有，让我休息……”
徐文芝用被子蒙住脑袋，瓮声瓮气地回答。
一觉睡醒，反而比睡觉前更加疲惫，这种被人反复鞭打的感觉，从噩梦变成了现实。
她倒头就想重新入睡，但又害怕一睡觉又接着做梦。
——不，你不想睡觉，你想训练！
“西格玛战士，你个王八蛋！”
徐文芝心中咬牙切齿，一把丢掉身上的被褥，看向宿舍里的三个室友：“能不能陪我去趟训练室？”
“啊？”
项文雪、傅巧儿、南湘兰，三人神情呆滞，面面相觑。
她们想到了徐文芝会想办法释放压力的一切可能。
唯独没有想到徐文芝要进训练室！
这是要卷谁呢？
……
机师大学的大一，是所有机甲师公认的最轻松的日子。
通常来讲，对于具备天赋的“天赋者”而言，他们的脑域开发度会通过常规学习，在十六岁到十八岁期间自然增长到10%，从而掌握召唤机甲的超凡能力。
一旦超过十八岁，脑域开发度还没有达到10%，则说明与“天赋”无缘。
几乎没有成为机甲师的可能。
同时，在掌握召唤机甲的能力后，初入门槛的菜鸟机甲师们面临着两条路可供选择。
一是参军，二是深造。
前者不用多说，军队虽然危险系数高得吓人，有还没成长起来就牺牲的风险，但却是大多数菜鸟机甲师能选择的最好大学。
不过，碍于危险系数的差异，许多人在父母的要求下，都会选择继续深造，进入机师大学，系统性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机甲师。
与军队的针对性培养不同，机师大学秉承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原则，对机甲师采取了全方位共同打造的培养计划。
大一年级，学校会让同学们接触有关机甲师的方方面面，从机甲各个体系到机甲维修等技巧，最初是知识的深入，直到大二才会安排更多强制课程，且开始加强实战考核标准。
因此，一旦到了大二时期，课程的变化，以及实战体验课的增加，成为了同学之间拉开差距的重要时刻。
机甲终究是以战争为主的产物，不能打的机甲师，最终都会被淘汰，成为后勤专家。
在此之前，尚且处在大一年级的同学们，普遍都会接受学长学姐的建议，享受难得清闲的时光。
徐文芝就是其中一员。
虽然天赋相当不错，16岁就兑现了天赋，成为了一名罕见的机甲师，但实际上，就跟那些到了大学后，因无人监督而迅速变得懒惰的普通大学生一样。
天才也是普通人。
徐文芝体会到了摸鱼偷懒的快感，讨厌被压榨的学习生活。
如果不是学校对大一年级同学也有每日训练的基础要求，她绝不会主动踏进训练室。
项文雪、傅巧儿和南湘兰，三人与徐文芝多少共同生活了半年，对后者有着一定了解。
否则，也不会在听到徐文芝主动要求前往训练室时，感到无比震惊。
“训练能缓解你现在的压力？真的假的？”
“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你真的不是在找借口卷我们吗？”
项文雪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叽叽喳喳，对徐文芝的行为表示极度的不理解。
“我先练一下躲避球，然后我们进行实战！”
徐文芝看向身旁的三人，问道：“你们做我的对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项文雪三人迟疑一下，反问道：“强度这么大？”
“这不算什么。”
徐文芝想到了在意识空间，跟穿着蓝色机甲的西格玛战士的对决，次次都被血虐，那种感觉令人极度抓狂。
虽然徐文芝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自己是一名优秀的机甲师，但次次都死得那么快，还是忍不住生出强烈的好奇心。
至少，至少要有一次反击成功吧？
“总之，先开始躲避球训练吧！”
说话间，徐文芝召唤出自己的机甲，“黑毒之刃”附体，高达三米多的机甲，出现在这间占地约一千平方的单人训练室。
她的生物芯片链接了训练室的智能，确认训练开始。
项文雪三人退后，来到训练室的角落，看着眼前的身着机甲的徐文芝，站在原地，严阵以待，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减反增。
“来真的？”
“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觉得是。”
三人脑袋凑到一边，小声嘀咕。
另一边。
一颗虚拟的光球被投射在训练室。
光球悬浮在半空，静止不动。
徐文芝等待片刻。
嗖！
猛然间，没有任何提示，光球以肉眼很难捕捉的速度飞向徐文芝。
徐文芝侧身轻松躲避，姿态十分从容，看得不远处的三人微微一呆。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变了个人。”
“这么轻松？”
“这才第一阶段，没这么快吧。”
三人继续交流，但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下一刻，光球变成两个。
唰唰！
徐文芝依然原地不动，轻松躲避。
“……不对！十分有九分不对！”
“确实。”
“+1。”
三人心态开始发生变化。
光球变成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一直到十个光球一同出现，徐文芝才开始陷入颇为狼狈的境地，但仍旧没有光球击中她。
同宿舍的三人彻底懵逼了。
十个光球，相当于一次面对十个不同角度的进攻，这不光是刷新了徐文芝的最好成绩，甚至刷新了大一年级，全体新生的最佳成绩。
然而，看样子徐文芝还能继续。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她不会以前都在背着我们偷偷训练吧？”
“胡扯什么呢，她天天都在宿舍，难不成睡觉还能训练？”
“那为什么进步这么快？”
“可能真是受打击了。”
三人极度不解。
最终，十三个光球同时登场，击中了徐文芝。
躲避球训练结束。
“太厉害了！”
“十三个光球，我真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在装菜鸟！”
“教教我，求你了！”
项文雪三人叽叽喳喳上前，包围了穿戴机甲的徐文芝。
她们浑然不知，此时的徐文芝，内心也极度震撼。
十三个光球！
这样的成绩不用多说，整个大一年级，可能没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而在此之前，她的极限仅仅是五个光球。
“难不成意识空间的训练真这么有用？”
徐文芝想到了自己在意识空间躲避西格玛战士射来的飓风刀刃，一度认为，在机甲损伤率不超过30%的前提下，通过躲避训练，简直是身为新兵的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从现在的进步幅度来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可能。
她有些恍惚。
很快，
又回过神来。
“接下来，我们开始实战！”
徐文芝看向自己的三个室友：“你们谁先来？”
“我来！”
项文雪迫不及待，主动举手：“我上学期的实战排名跟你差不多，我来试试你的进步到底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