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布裙女子
好像幼年第一次学习走路一样,秦槐慢慢摸索自己身体崭新的状态。
地窖外,叶老根和二丫从七宝骨身转化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
秦槐一个后天宗师的怒吼声哪里是地窖一块木板能挡得住的,两人听着地下传来的痛哭声,不知所措。
二丫急的想要掀开木板看看秦槐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却被叶老根抓紧了手腕。
“先生吩咐过,不论发生事,他不主动出来我们绝对不能打开地窖。就算外面有人来了,也只能敲门让他自己决定。”
“先生是通了天的武者,自己的修行一定有数,哪怕出了问题,你一个拳脚都不通的丫头,闯进去不是添乱吗?”
某种程度上叶老根其实猜到,不只是疤爷和钱癞子的死是秦槐所为,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的杀人魔很可能也和他有关系。
城里的高手可比外城区的疤爷厉害多了。
那这位爷恐怕不仅是武道修为难以想象,招惹来的敌手也会是通了神的。
不能被外面的人发现!
“去,把家里能搬的重物都搬过来,压在地窖上。”
叶老根拽着二丫的手腕,一边把她往外扯一边吩咐。
两人把板床、灶台上的锅具,一堆东西盖上去,又脱下身上破烂的冬衣和被子聚在一处堵了上去。
这么一通折腾,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我在这看着,你趴屋门盯好了,有人靠近赶快告诉我。”
叶老根知道,不论如何,秦槐现在的状态绝不能被别人瞧见了。
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好不容易吼叫声小下去,地窖深处又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颤了几下。
坐在地窖门板上的叶老根被这一下抖得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
“爹!”
远处的二丫急的直喊。
“别过来,看好门,这是要命的事情!”
吼完二丫,叶老根呲着牙,按住腰,坚持压在木板上。
如此过了一刻时,所有的动静才彻底消失。
木板下传来几声敲打,叶老根细细聆听,正是秦槐和他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赶紧忍着腰痛,喊来二丫,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挪开。
打开地窖的木板,一个浑身大汗淋漓的青年从中走出。
地窖中静修数日,青年已经是蓬头垢面,但是一双眼睛却闪烁着雀跃的精光,扫了叶老根一眼,直接把他惊了一个趔趄。
此刻的秦槐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
本以为走到后天宗师的境界,自己对于肉体的锻造就已经走到尽头,再有所进境就得等到入道之后。
没想到小七宝无量劲凝结的符种竟直接给了自己一副七宝骨身。
方才在地窖中,他已经多方尝试。
不仅是单纯的气力,对各类武学的施展、习练,甚至是说不清的悟性根骨,都已经和自己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若是带着这幅七宝骨身回到习武之初,他感觉自己的武学进境甚至能比自己现在还快一倍。
这幅七宝骨身绝对已经脱离了凡胎俗体的范畴。
用大部分人对修行一道的理解,这种身体的一部分直接迈向更高层次的进化,是只有入道之后才能达成的伟业。
甚至秦槐相信,入道之上也未必有多少人能做到。
看到秦槐的表情,叶老根自然知道和自己想象的不同,这位爷非但不是修行出了差错,甚至是大有进境。
当即躬身作揖:“恭贺先生神功大成。”
这都是这些穷苦人惯会说的吉祥话,实际上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是神功。
秦槐哈哈大笑,倒也配合,随手又拿出一块碎银。
“赏!”
一番热闹后,叶老根家才彻底安静下来。
“我这几天专心修行,外城区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按照秦槐的猜测,才这么几天时间,城里的世家应该还处于打探消息,蛰伏的阶段,但总归还是要了解下。
叶老根隐隐能猜到秦槐的意思,所以直接回答,
“这段时间我故意没事就在巷子里和那些老家伙聊天,没有陌生面孔进来。”
说完叶老根皱了皱眉,
“但是另有这么一件事情,是发生在外城区的人身上的。”
叶老根四处看了看,把靠过来的二丫又赶了走,才继续和秦槐说,
“先生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外城区来了一个好看得不像话的姑娘。”
秦槐自然记得这件事,那布裙女子的样貌确实称得上沉鱼落雁。
诛杀疤爷后,他也遇到过,甚至还试着交流了一番。
“那姑娘,唉。”叶老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世。”
“不管旁人跟她说什么,她都一五一十地照做。”
在叶老根口中,秦槐拼凑出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这个布裙女子,生得貌美又善解人意,初到外城区时,还无人敢与之交流。
但是随后大家发现,这女子竟然是个懦懦性子,不管旁人与她说什么,她都会一五一十地照做。
一开始是一些好事的妇女让她帮忙抬点物件,浆洗衣服。
但很快住于此处的男子就开始尝试提出一些非分之想,拥抱、亲吻、耳鬓厮磨。
这貌美女子都一一照做。
穷苦之地的百姓饭都吃不饱,人伦礼教更无暇多顾。
看到这么一个天仙似的女子,又逐渐没了忌惮,自然是羊入了虎口。
最早是赵麻子把这女子牵进了自己家,过不了一刻,就出来到处与人诉说布裙女子的美妙。
这之后,此时是李二狗,彼时是王瘸子,从尚未婚配的男子光明正大地前去,到家里有了婆娘的偷偷摸摸的做。
布裙女子再不得一刻安息。
听到这里,秦槐已经有些不适。
对外城区的这些人来说,这辈子就是浑浑噩噩混口吃的,指望他们面对这种事情有多高的道德情操自然不太现实。
但是这女子,生得貌美,也不贪图银钱,又是何苦来这地界把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
那边叶老根还在继续诉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堪重负,就是昨个,那布裙女子竟给死了。”
“现在大伙都在商量着要怎么办,外城区的事不说报官了不管,就是管了也是一笔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