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旧事

鲜少有人知晓，百年前九洲城之变未发生时，沐白逸、阮少千和叶萧然曾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尤其是沐白逸和叶萧然，可以并称为九洲城两大纨绔，而阮少千，则是大家心目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至于这三个孩子是怎么凑在一起，被人合称“九洲城三公子”的，至今仍是一个谜。只知道这三个孩子好得恨不得合穿一条裤子，甚至是沐白逸和阮少千说迟早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说尘世间这种叫“联姻”，可以亲上加亲。

九洲城本就是三界共治，其中各方势力交织，三家的教育理念和立场也不尽相同。沐家强调拥君，与俗世的皇帝来往甚密，尤其强调规则与法治，叶家则是实力为王，全族都是偏向魔修。阮家则是杏林世家，自古便是悬壶济世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虽然三家的理念不合，但是并不影响少年意气风发，毕竟少年都还没有接过家主的重担。

“我听说你们家有一只上古的凶兽？真的假的？凶兽当初不都被镇压在天碑底下了吗？”叶萧然偷偷戳了戳沐白逸的后背，悄悄的跟他交头接耳。讲台上夫子还在讲君子之道，沐白逸偷偷看了老师一眼。“我也不知道，我们家贵重一点的东西都在藏宝阁里面，钥匙只有家主才有。”

叶萧然惊讶的瞪大双眼，“真的有凶兽啊！天呐，你有见过是什么样子吗？是不是跟话本里面一样长得凶神恶煞的？”

他一时间没控制住音量，引得周遭的人纷纷侧目。夫子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

“沐白逸！叶萧然！站起来！”两人像是被猫逮住的老鼠，下意识站了起来。“我在上面讲，你们在下面讲，还挺开心的嘛！要不然你们上来讲？”夫子把戒尺拍的砰砰响。

“我看你们有空聊天看来是学满了，那来回答我的问题吧。”夫子冷笑一声，“圣人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们怎么看？”

沐白逸挠了挠头，“恩恩怨怨本质就是此消彼长，无论怎么处理都不过是手段，以正直回报伤害，表面上是公正，可人心之间的善恶与仇恨并不会消失。”

他目光一转，看向叶萧然。后者更加无所谓，“要我说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无非就是斩草没有除根。若是早早从根源上杜绝，何愁这世间不和平友爱？”

“荒唐！！！”夫子气得拍断了戒尺，白胡子气得翘了起来。“按你们的说法，那便是一有恩怨便抄家灭族不死不休了？你们这是正道的做派吗！”

沐白逸噎了噎，“也不必灭族啊，只需要让大家失去怨恨的情绪，少生事端，心态平和，那不一样是美好的人间吗？”叶萧然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不用全杀光啊。

夫子气得满面通红，“那你想好要怎么样剥夺人的七情六欲了吗？”沐白逸想不出来，只能看向阮少千，后者起身对着夫子微微拱手。“夫子既说圣人之言，那请允许我向夫子讨教，旧时一位姓朱的哲人曾宣扬灭人欲，同样是一种倒反天罡的主张，何故夫子不曾批判此位先贤？”

夫子的脸色像一块调色盘，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你们的长辈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