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下

任由江满月怎么在门前撒泼打滚，登记的弟子都没有再多分给她一个眼神。烟罗神色淡淡，觉得好没有意思，召唤出纸鹤抬脚便准备走，衣角却被扯住了。

“球儿……不，烟罗，你帮帮我，我不可能只在外门，你帮帮我，你和五长老说一声，让他收我进内门，你去，你去啊！”江满月的神情已近癫狂，烟罗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却满是不解。

“我为什么会帮你？”江满月的动作停住了，烟罗把她拉住自己衣角的手拂开。径直上了纸鹤。呼啸风声中，身后的江满月似乎还在咆哮哭叫着什么，但是不重要了。

疾缨门是一片山头，纸鹤飞到了邵缘的山头。她刚下纸鹤，那纸鹤便随风四散了，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四野寂静，烟罗都要怀疑自己其实是进入了什么幻境中做了这一场梦。

怅然若失时，仇子桐打着灯笼走向她。“山上有禁制，纸鹤飞不过来，我只好打着灯笼下来找你啦。好像来迟了一点。”他干净的衣服上有一些不知从哪儿蹭的灰尘，像是刚刚摔了一跤。“诶你哭啥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仇子桐以为是烟罗早早到了，等太久害怕了，手足无措的安慰她，她只是没有声音的看着他掉眼泪。一开始是无声的落泪，后面是小声的抽泣，再然后是难以抑制的嚎啕。仇子桐无措的站在一旁，用灵力给她织了一个挡风的结界。

她的嗓子有些哑了。仇子桐四下看了看，伸手掐了个诀。下一刻漫天星火，像极了俗世里年节放的烟花。

她的哭声渐渐熄了下去，眼前还是朦胧一片，只能看见许多的星星点点的光团。

烟罗想到从前自己在俗世的时候，年节时可以跟着江满月去街上看灯会或是杂耍。每次人都很多，江满月个子小看不见前排的风光，就会让自己跪下来当脚凳。

她既要保护好自己的手不被人群踩到，又要注意背上的江满月不能被摔下来。运气好的时候才能从一片腿中间看到零星的火光。

原来江满月看见的灯火是这么美丽的。原来自己也能看见这么美丽的灯火。烟罗擦去满脸的泪，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

“你终于不哭了。”仇子桐咧开嘴笑的像个不值钱的二傻子，烟罗被他逗笑了，她觉得仇子桐刚刚的样子很像自己小时候捡到的一只小狗，那只小狗也是这样甜甜的对自己笑，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倒映了满天星河。

“谢谢师兄来接我。”她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仇子桐满是担心的看着她的鞋子看。那是一双很破旧的布鞋，鞋面脏脏的满是灰尘，鞋底也因为走了太久的路变得薄薄的。

“山很高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有新做的鞋子，你穿上吧。”他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来一双洁白的弟子鞋，自顾自的蹲下来比划，“可能会有点大，你扶着我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