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厂房
第二天早上10点，众人就到了麻老板的厂子参观。
厂房外观很是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有些残破。
胡宝让麻老板不要搞什么迎接仪式，来一会就走，麻老板也频频点头，毕竟来看他厂子只是顺带的。
他这些天也没有把心思放在厂子上，一直在打听珍珠行业的各种事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现在难得有机会，有人愿意带自己上桌吃饭，那自然是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
推开厂房大门，里面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密密麻麻的织机隆隆作响，一股混着机油和新布料的独特气味迎面而来。
这时，针织厂的机器化生产已经相当发达，里面布置有自动化圆形针织机，可以连续地进行作业，生产各种针织布料。
加上其他机器配合，可以快速地编织出一系列针织品，比如现在正在生产长袖和毛衣。
尽管此时自动化水平还远远不能和后世相比，还是需要熟练的工人在机器间不断穿梭，但是已经比那些脚踩缝纫机的厂房要强很多了。
但厂内环境让随行的众人一愣，墙壁上爬着霉迹，灯光有些昏暗，地板上散落着纱线和布料残片，与四处堆积的灰尘混合。
不少机器上油渍斑斑，表面附着着尘土，有些工人的工作服上也布上了油污和瑕疵。
汪明珠看到厂内环境的，有些不忍心：“这环境也太差了吧，麻老板，你这要对一线工人好点啊。”
麻老板一看也是心里也是惊呼不好，虽然宝总说不用迎接，但环境还是应该打扫一下的。
但是他这一回来都没有到过厂，真是有些不应该。
他只好在一旁解释：“我们这是小厂，是要残破一些，这钱全部都花在机器升级上了，不然我们这吃饭都困难。”
机器旁边上的一个工人，听到这话，也为麻老板辩解道：“我们这厂赚得都是血汗钱，一件衣服就赚几块钱。”
“赚到的钱也大部分花在刀刃上了，这机器你别看有些老旧，但大部分都是新买的。”
汪明珠听到就不再说话，但眼神间的怜悯怎么藏也藏不住。
她一直坐在干干净净的环境里办公，每天面对的流水都是几十上百万，是根本想不到这些一线工人是如此地艰苦。
胡宝看到这副情况，打岔道：“麻老板还挺得民心嘛，虽然这环境艰苦，但工人脸上气色都还算不错。”
麻老板接过台阶，连忙说：“这都是同一个村的村民，虽然我是厂长，但是他们也合了不少钱，有着不少股份。”
“都是在帮自己打工，苦点累点是没有关系。”
果然，汪明珠听后脸上的神色好上不少，但心疼还是掩饰不住。
逛了一圈下来，汪明珠和任景的心情都有一些沉重。
总觉得，这些为人民生产衣服的工人，也应该也穿上好衣服才对，工作环境好一点才对。
胡宝、小宁波和麻老板就是见厂子见过比较多，心情倒是没有沉重，反而还觉得这在当时的众多厂子中，算是比较好的一批。
在真正的血汗工厂，女人男人一视同仁，全都当螺丝钉用，和以前包身工没有什么区别，一个个为了那点微薄薪水，甘愿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胡宝看着走在后面的两个人，说道：“汪小姐，任景，这现状不是靠把工厂环境搞好点就能改变的事情。”
“工厂环境好坏，本质还是人工成本问题，要是一个厂子利润能很高，除非老板很黑心，不然厂里环境根本不可能差。”
“主要还是利润太差了。”
汪明珠听后，直接说着：“那就把衣服卖贵点不就好了，多个一两块钱，也不多啊？”
情绪一上来，汪明珠都忘记这一两块在采购单上意味着什么。
胡宝只好笑着说道：“这出厂价高一两块，代理人（分销商）就要高四五块，渠道方就要高十来块，要是你想上柜台上，还得高上几十块钱。”
“这一层层结构下来，结果就是卖不出货。”
汪明珠听后不免得有些沉默，现实远比办公上的一张张单子要残酷。
结构性问题，那就不是一两家厂子可以改变的了。
麻老板见状，连忙招呼：“现在都大中午了，我们就先去吃午饭吧，这附近有一家本地诸暨菜。”
“很是正宗，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众人点头，就离开了这人让人感到不适的地方。
厂里的工人，听到汽车响动，愣了一下，又继续穿梭于机器之间，这才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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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菜一道道地端上来，麻老板在一旁介绍道：
“这放在汪小姐面前的，是我们诸暨传统名菜——西施豆腐。”
然后，然后麻老板就给了旁边的服务员一个眼神。
服务员马上接上，说道：“我们这选通透嫩白的豆腐切成小块，辅以黄花菜.....”
菜上完后，胡宝看向麻老板，问：“麻老板，这火烧丝光棉开始生产了吗？”
一听这话，麻老板立马笑着说道：“宝总你给了我版型之后，我立马就让人送了回来，已经把它给摸透了。”
“这面料已经运过来一批，只要宝总你一声令下，我们立马就可以马不停蹄地开工。”
胡宝听后点点头，这小厂掉头就是快，这要是放在大一点的厂子，没个十天半个月，估计都协调不过来。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生产了，二月十四号情人节，三羊牌的火烧丝光棉就会开售。”
“我到时就帮你去和沪联商厦和服饰公司去谈，商标还是贴三羊牌的，价格低上一些。”
这商标，胡宝可是一开始就有意识先把它拿到手，这湖西范新华，是跑不了的。
麻老板一听，喜出望外，连忙敬了在场各位一杯酒。
身为一个小厂厂主，他可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诸暨服装行业，也迎接来了它的曙光。
胡宝一开始帮麻老板的时候，就想着这一步，他得让诸暨的上头看看。
他宝总，来了诸暨，就是一条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