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良心不安
在大虞，皇宫内的权力规则非常简单，只要和长孙皇后沾边的，陛下都是极尽恩宠，而倘若沾不了边，那受宠的程度就有限了。
这是不言则明的事情。
她自幼生母早亡，随后被长孙皇后所收养，视为己出，反而因祸得福，父皇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宠溺，而她也是和皇兄皇姐们关系也都不差...
然而，视为己出，那本质上还是不是己出...
她以前只是隐隐渐渐意识到这种问题，但这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如此赤裸裸的差距...
皇姐的嫁妆竟然能摆满一整个大殿，这是何等的恩宠...
之前宫里不是没有过皇姐出嫁的，虽然也很隆重，但与长乐皇姐一比，似乎就差的有些太远了！
父皇不喜奢侈，长孙皇后更是崇尚节俭，但却为了长乐皇姐如此破例，大开奢靡之风，再想到倘若不是杀出来个徐憨子，原本皇姐要嫁的也是顶级外戚，自家人，一时间，真叫少女有些五味杂陈。
那她呢？
这似乎都用不着去问了，早就应该知道的答案。
“殿下...？”
“没事，你继续说。”
李凝思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侍女不明所以，继续说起了宫中的留言，殊不知少女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
...
翌日。
西市书坊。
徐牧一大早就来了，书坊的生意好的惊人，而且这边的生意刚开没多久，还离不了人的。
正在徐牧叫人搬着纸和书的时候，李丽质就带着人来了。
“徐憨子！这边生意怎么样啊？”
徐牧白了她一眼：“两天都不见你人了，一来就问这个，不告诉你！”
“死憨子，你以为本宫这两天忙着干什么？没良心！”
李丽质有些气呼呼的说着：“不是你说的叫我回去从嫁妆里拿一些吗？我这两天就忙着这个事情呢，没想到父皇和母后竟然给我准备了那么多嫁妆，我都不好变卖了，只变卖了一点，我这里有五万贯，下午就叫宫里派人给你送过来，你看够不够。”
“什么？五万贯？”
徐牧有些吃惊，卧槽，你来真的啊！
他立刻就变了脸：“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等了好几天了，茶不思饭不想，望眼欲穿啊我是。”
“哼，德行！”
李丽质一扬小脸，很是不屑一顾，不过心里倒是挺高兴的，死憨子，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也不枉费她从整整一殿的嫁妆里挑了两天，挑出了她舍得变卖的，之后才卖了五万贯，但这比起其他的嫁妆来说，还只是杯水车薪。
“这会能说了吧？”
“能能能！张管事你一边去，让我这个老板，亲自给老板娘好好讲讲。”
徐牧摆摆手将人张管事推开，随即殷勤的上前。
李丽质轻轻踢了他一脚：“少废话，快点说。”
“哎是是是。”
说罢，徐牧就带着她四处参观起来，后面的张管事人已经麻了，自家这个公子实在是有点太畜生了，竟然骗公主的嫁妆钱...
自家公子不会被皇帝陛下给打死吧？应该不会吧...
而徐牧才不管那么多，和李丽质讲了一番之后，李丽质很是满意：“现在的规模就这么挣钱，已经赶上白糖的生意了，要是再扩大生产规模，那就真的要赚翻了。”
“嘿嘿，是啊，可赚钱了，一投一个不吃亏，你把嫁妆都投进来了，我能让它亏了钱吗？到时候咱们俩成了婚，吃亏的还是我嘛。”
徐牧嘿嘿一笑，这丫头把嫁妆都投进来了，她还跑的了吗？
李丽质被说的有点脸红，她此时才有些感觉到为何父皇当时那么生气了，这个...嫁妆好像是不太好...
不过，管他呢，能赚钱就行！
“你想得美，这就想娶我呢！”
李丽质瞪了徐牧一眼：“我父皇和母后给我准备的嫁妆可多了呢，一个大殿都放不下，这五万贯只是一小部分，你要是叫本姑娘不满意了，随时就把钱给抽走，看你怎么办！”
“真的假的？一整个大殿都放不下？”
徐牧人都听傻了，这就是土豪吗？
“哼，知道怕了吧，知道了，那就对本宫好一点。”
李丽质双臂抱胸，非常得意。
“我感觉你是不是和我在这吹牛呢？”
徐牧满脸狐疑：“你父皇又不是财神爷，之前还和我借钱呢，现在怎么给你这么多嫁妆？你父皇之前和我说他有十来个女儿，那就是十来个公主，一个公主这么多嫁妆，这要是都出嫁了，还不把你们皇家给掏空了。”
“我就说你父皇堂堂天子，怎么没钱，还管我借钱，合着都是给你们当嫁妆了！”
“真是个败家子啊！”
李丽质人都麻了，狠狠打了徐牧一下：“死憨子你胡说什么呢？谁吹牛了！这次要不是父皇救了你，你早被人给弄死了，还敢出言不逊！”
“昨天父皇还在朝会上盛赞你呢，还特地警告了那些世家，还有长孙无忌那边，叫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父皇还说要给你爹封爵呢，应该这两天就要到了，你不感谢我父皇就算了，还敢胡说八道，怎么这么没良心呢！”
徐牧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我说呢，从昨天开始，就感觉没有人跟着我了。”
“哼，知道就好，以后对我父皇恭敬一点。”
李丽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她还想着叫父皇和这憨子的关系好一点，叫这憨子多讨父皇欢心，好同意他们的事呢...
结果，哪怕这死憨子屡立奇功，可父皇那边就是不待见他，这还不是怪他那张破嘴！
徐牧挠了挠头：“我一直在讨你父皇欢心，想叫他把你嫁给我啊，但问题是他不吃这一套啊！”
“那你就再想想！”
李丽质有些傲娇的说着，总不能叫她去教这个憨子，怎么和自己父皇说话吧？
她严重怀疑，哪怕是她教了，估计这憨子都学不会。
“既然你没吹牛，那这五万贯，真是你的嫁妆...丫头，你该不是把所有嫁妆都给变卖了吧？听我的，这还是不要胡来了，大不了你少投点钱，我给你算着股份就是了。”
搞得徐牧都有些良心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