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只有灵魂本身
将心底的疑问暂时压住，看向一旁没脸见人的绫里千寻，藤原龙之介转移话题道：
“说起来，绫里小姐这些年都没有再接触灵媒吗？”
他知道绫里千寻从很早开始便离家生活，几乎不回仓院之里的她这些年满脑子都是DL6事件，灵媒师的身份似乎已经被弃置很久了。
“...嗯，是的。”
绫里千寻没有迟疑，坦然点头道。
既然藤原龙之介需要自己的灵媒能力，她自然要实话实说。
“大概就是从15年前的那起事件开始，我的母亲绫里舞子被迫出走，真宵和我都还年幼的时候，绫里家于内没有挑大梁的人物，于外声名扫地，就很少有人上门寻求灵媒了。”
她的眼中带着一丝追忆苦笑道。
藤原龙之介闻言点了点头，他明白虽然对方说得很不客气，但实际上绫里家当年的处境可比这三言两语要艰难的多。
毕竟只有拥有了极强灵力的绫里家女子才能成为灵媒师，而这样的女子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在当年也唯有绫里舞子一人而已。
所以某种程度上，绫里舞子是当年仓院之里唯一拿的出手的灵媒师，而随着作为掌门人的她被迫出走，整个绫里家便迅速进入了人才凋敝的状态。
那时12岁的绫里千寻与年仅2岁的绫里真宵虽然继承了母亲卓伟的灵力，但年幼的她们并没有能力挑起重任，想稳定进行灵媒更是天方夜谭！
这样的处境，就算是真的有人上门，也大概率没有灵媒师能为他提供帮助了。
说是灵媒师短暂性的灭绝了都不为过。
这样想来，藤原龙之介都不禁有些好奇自己当初正在做什么了。
他虽然那时只有两岁，但心智却是成熟的，若是能通过老头子为她们做些什么，只怕也不至于弄到现在绫里家这副青黄不接的图景了。
可稍加思索，藤原龙之介便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压根对这件事情没有印象。
当年的他还处在对新世界的探索中，对那些社会上的事件一点都不感兴趣，又怎么会得知这起与自家关系不大的案件呢？
藤原家也不会让这种满是舆论渲染的新闻传入自家少爷耳中的。
而等他到五岁可以接触部分国内事务时，沸沸扬扬的DL6事件也早已过了三年，一个本就没啥名气的灵媒师家族更是没人关注了，他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一旁的绫里千寻见藤原龙之介摇头，还以为是自己作为灵媒师的专业性被对方质疑了，连忙找补道：
“但藤原少爷放心，作为绫里宗家的女子，我一直在定期积累灵力的！只要您需要，我可以随时进行灵媒！”
她扬起脖颈，亮出一枚白色围巾下和风古色的勾玉，那是她作为灵媒师的证明。
绫里千寻的手稍稍笼罩住那枚勾玉，紫色的玉石质地上竟微微闪烁着白光。
“这就是灵力的外在显现吗？”
藤原龙之介注视着勾玉惊叹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系统科技外的特殊力量。
这个世界可真是奇妙，前有能够强化肉体的基因改造，如今又有了能唤回死者灵魂的灵媒道法。
“是......是的。”
绫里千寻俏脸微红，有些结巴地回应道。
刚刚她急于展现自己的能力，便大胆地挺起了胸膛，如今见藤原龙之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观看，她又感觉这样的动作多少有些不知廉耻了。
毕竟勾玉下方便是那深邃的沟壑，如今的画面就像是她在主动亮出那处给藤原少爷观看一样。
呜，早知道就换身高领的衣服来了。
不过这样的窘境并没有持续多久，藤原龙之介已经收回了目光，神态自若地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我对绫里小姐的能力并没有质疑的意思。”
“我只是需要绫里小姐先行提供一些有关灵媒的情报。”
他说着，一边轻轻安抚了下桌下掐住自己腰侧的小手。
要是宫园薰没有提醒自己一下，他还真就没发现这个动作过于暧昧了。
呵，小丫头还挺警觉。
而绫里千寻并没有发现这一切，虽然作为律师的她察言观色是必须熟练运用的能力，但很可惜她并不敢对面前的藤原龙之介与宫园薰过度观察。
她只是松了口气，暗道藤原少爷还是很绅士的，一边又用围巾稍稍遮盖住那枚勾玉的系绳。
“藤原少爷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藤原龙之介笑了笑，他明明记得自己一开始就让对方叫自己阁下就好了的，如今还是不知不觉中被改回了少爷，看来这份拘谨是一时半会儿很难消除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灵媒的问题。
他整理了一番思路，问道：“我最想知道的是，在灵媒师进行灵媒时，那被呼唤而来的灵魂在解除灵媒状态之后，是否能短暂地留存在现实呢？”
【聚魂】所需要的便是尚未消散的灵魂，他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寄希望于灵媒将母亲的灵魂呼唤过来，并在其尚未消散的时候发动【聚魂】。
“唔......”
绫里千寻闻言却是一愣，随之陷入了沉思。
她也没想到藤原龙之介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此时也不是询问对方意图的时候了，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同样如此的还有她身旁的绫里真宵，这位前一秒还在风卷残云的带骨牛排毁灭者如今也是停下了咀嚼。
灵媒，故名思意便是灵魂的媒介，她们在进行灵媒之后呼唤灵魂时，都会被呼唤而来的灵魂短暂地占据身体，而本人的意识则会陷入沉睡，直到灵魂离开时才会幽幽转醒。
这也是为什么灵媒不能滥用的原因，因为一个不好唤来了什么穷凶极恶的灵魂，灵媒师本人是无法对其进行压制的。
成熟的灵媒师可以凭借意识主动除灵什么的，也只是存在于理论中，实践起来非常困难。
而现在藤原龙之介想知道灵魂在离开时是否能够短暂留存，这一点她们也因此无法给出准确的答复。
因为按照灵媒的流程来说，那时候的她们还处于沉睡中，根本无法对这样的事情进行觉察。
绫里千寻有些苦恼，但在稍稍思索过后，还是回答道：
“如果藤原少爷您需要的是短暂留存住唤来的灵魂的话，请恕灵媒师无法提供帮助。”
“因为灵魂所处的往生之地与现世的连接并非是通过很多人印象中的升天来实现的，只是灵力短暂通过灵媒师沟通了两界，而灵媒师本人是无法对这种沟通做出任何干涉的。”
“就像是通道无法决定行人的去留一样。”
但还没等藤原龙之介露出失望的神情，她又赶忙补充道：
“若是非要达成这样的目的，那能做到这件事的......”
她顿了顿，正色道：
“理论上，只有灵魂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