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医
“手术大概会持续一个小时，不过放心，我会实时监控你的生物读数，你不会有危险的。”
杨永信一边对陈封说着，一边拔出陈封手腕上的数据线，将其接入到自己旁边的设备插槽中。
接着陈封侧面的显示屏上就出现了陈封的生物读数和各个器官的观测状态。
陈封的身体十分朴素，几乎没什么改造，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脑机而已。
脑机是2090年最普遍的义体，也是夜之城底层百姓唯一能够享受的社会福利。
人类联邦在2056年通过了全民脑机装配法案，为夜之城每个年满12岁的公民装配免费的脑机。
不过免费没好货，政府免费发放的脑机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旧产品，要么就是二三四五手货，安全性堪忧。
在夜之城，但凡有条件的家庭是肯定会给自己的孩子选购一款稍微好点的脑机的。
陈封的脑机是20年前的产品，老是老了点儿，但好歹是一手的，可靠性还不错。
“接下来是麻药……”
陈封看着杨永信从手术椅的后方拔出一个气体面罩，戴在了陈封的身上，很快，陈封就感觉自己浑身一阵麻痹，眼前一黑。
杨永信看见陈封陷入了昏迷之中，随手拿起陈封带来的歧路司义眼，眼神里终于露出了火热的神色。
“歧路司-52战斗义眼，还是全新的，黑市里至少值十一万！”杨永信心潮澎湃地说道。
要知道由于黑市里的义体大多都是赃物，价格一般是要比市价低不少的，而崭新的歧路司义眼，在黑市里只有略微的折价，甚至还有直接按原价卖的。
原因就在于歧路司并不关心自己的产品流入了哪里，他们从不在产品上装后门，也拒绝向政府和警方提供客户资料。
哪怕你是在黑市上的买的歧路司产品，只要产品自出售始使用年限未满三年，都可以获得歧路司的售后服务。
杨永信作为一个收破烂的义体医生，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款歧路司义眼的价格。
所以他动了歪心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夜之城，为了五百块钱杀人的都大有人在，现在十几万摆在杨永信的面前，任杨永信宰割，他能不动心吗？
陈封这个家伙杨永信知道，就住在这附近的廉租公寓里，他妈失业，经常和这附近的其他失业者一块在街上捡垃圾。
他爸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没什么身份背景。
歧路司光学义眼这种高级货，按理说和陈封就不该有一点儿关系！
就凭陈封他爸的工资，能买得起这玩意给陈封用？
杨永信虽然不知道陈封是靠什么手段得到这玩意的，但他知道，自己抢了这玩意，一点儿风险都没有。
作为一个义体医生，杨永信还是有点儿黑道关系的，陈封这种小角色，根本没有找他报仇的机会。
杨永信将这双光学义眼放到一边，看着昏迷的陈封面色犹豫，摸着下巴。
“不过我抢了这小子的义眼，要是就这么放了这小子，他肯定要来我这闹事，万一我的名声被他搞臭了，那可得损失不少钱。”
义体医生最重要的就是信誉。
因为改造手术往往很危险，义体医生的客户一般都是回头客。
没人会去一个不熟的义体医生那为自己安装自己刚刚得到的昂贵义体。
因此义体医生这个职业，在夜之城属于相当有职业道德的群体了。
他们的名誉还是比较值钱的，如果陈封带来的只是一个几千块一万块的义眼，杨永信不一定会对他下黑手。
因为小义体诊所最大的收入来源并不是改造手术，而是义体维护服务。
周边社区居民的脑机需要维护，系统需要更新，有时候还得买点芯片，甚至大部分义体诊所还出售各类色情超梦来赚外快。
杨永信的客户都是这附近的老街坊，他们能为杨永信带来长期的收入。
万一陈封坏了他的名声，那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想到如此，杨永信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了陈封。
他身上的器官也值点钱，摘下来卖给清道夫，还是一笔外快呢！
“小子，别怪我下手黑，要怪就怪你自己，在夜之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杨永信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多功能手术手套，这手套直接连接杨永信的神经系统，让他能够像操作手臂一样操作手套。
接着杨永信又取来一个冷藏箱，放在自己的手边，器官一旦取下来，得立刻装进去以保持活性。
杨永信将手套食指上的手术刀伸出，扒开陈封的衣服，打算切开他的肚子。
“没关系，咱两彼此彼此。”
突然，杨永信的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杨永信大惊失色，来不及回头，脖子就被一只黄铜色的手臂死死钳住。
“你……”杨永信一脸恐惧，开始疯狂挣扎，但是他背后的那只胳膊，却将他的脖子越锁越紧。
动手的显然是不久前才被陈封炼成僵尸的黄铜和尚。
由于是陈封的命尸，陈封可以像操纵自己身体一样操纵这具僵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杨永信盯着面前毫无动静的陈封问，他的眼睛几乎要被挤出来。
在他面前的陈封突然睁开眼睛，冷笑着对他说道：“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杨永信的眼睛里满是恐慌，他开始奋力挣扎。
不过他的力气并不大，身上的植入体也少，根本就角力不过黄铜和尚。
黄铜和尚拖着杨永信走到陈封的身边，取下陈封的麻醉面罩，扣在杨永信的身上，很快，杨永信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陈封从手术台上跳下来。
冷冷地看了杨永信一眼。
陈封本来没想杀杨永信，虽说杨永信平时一直坑街坊钱，卖高价药品和芯片，但是在夜之城，这点事不算什么。
只要他老老实实帮陈封做手术，陈封在手术费上绝不会亏待他。
可是这老小子，竟然非但想抢陈封的义眼，还想干掉陈封。
这陈封就不能忍了。
他向来公平，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既然想杨永信对自己动了杀心，那自己就留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