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没想到
依旧在一个夜晚，不过今天的星空并没有被层层云雾遮掩住，因为接近满月，整个夜晚格外明亮。
天上的星星不算太多，却是刚好衬托出月光的明亮，冰冷的月色撒在院子，显得格外冷清。
路旁的草埔上，翠绿的野草被皎洁的月色照得发出微微亮光，显得有些孤寂。
某间别墅，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站在大门前，身上穿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校服。
他找了草埔前一张外设的长椅坐下，踹了踹手，又拿出手机查看时间。
犹豫之际，他打开了手机联系人名单，食指考虑要不要按下那个号码。
哒…哒…哒……
一阵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传来，他循着声音转过目光，漆黑的环境看不清来者是谁。
“走，先进去，别在这里给我丢脸。”
优美的女声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之意，她催促着青年。
青年站起身，没有回应，四目相对，少女心领神会，带着他走进别墅。
两人来到客厅，客厅内的仆人按照少女的吩咐都下去了，偌大的客厅内只有他们两人。
“铃音姐姐，差不多两个月了，你的男友第一次来找你，是不是很感动？”
上原清水轻车熟路，找了张最软的沙发坐下，看那副鬼样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
“呵，这么晚了来找我，肯定不是好事。”
神代铃音不怀好意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玩味。
她拿着热水壶倒了一壶开水进茶壶，茶壶口冒出滚滚白气。
“说吧，有什么事？”
上原清水随意捏来一个雪白的四方抱枕，“我的铃音姐姐就这么看待她的男友嘛，好伤心……
“鬼话之类的我不想听，这次关于什么事？难道又是神代琉璃？”
神代铃音可不吃这一套，直接一针见血。
可能那些鬼话还可以跟神代琉璃对对线，至于眼前这一位，想都不要想！
“我的铃音真是聪明，肯定小时候没少被神代琉璃下套！”
她不紧不慢拿着还没倒完开水的热水壶，面带微笑来到他面前。
“组织好语言，所以你还有什么要感慨的？”
“不，没了。”
她方向热水壶，虽然上原清水知道她不会真的会那样做，顶多吓一吓他。
神代铃音也随意找了个沙发位子坐下，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看着他。
“我的目的就是如此，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一个述说的机会。”
神代铃音本想着赶他出去，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审视几分保持沉默。
见她应允，上原清水眼睛变得深邃，深吸一口气，缓缓长舒。
“铃音，你真的在意神代…琉璃，对吗？”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注视着他。
果真如此。
只需一个对视，他便已经知道答案。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两个人是同类，有什么东西会让他们…不，是她们，有什么东西会让她们真正讨厌彼此，我想不明白。”
“如果那天跟我约会的人是你，如果那天我救的人是你，如果我第一次遇见的人是你，我是否还会做出当初的决定。”
“你们彼此没有谁会真正讨厌谁，相反，没有谁会不喜欢谁。”
“可能我只是你们生活小插曲中的意外一环，我是好是坏对于你们而言并不重要，现在的你们终究有一天会重归于好。”
“而现在的我消失也无妨了，或者说现在的我存不存在，对于你们而言都是一样的结局，因为最终答案已经既定，最后怎么样也不会改变事实。”
“我只是在某个时间节点改变了你们的轨迹，救下了神代琉璃，缓和了你们的关系，至少神代琉璃是如此，估计现在她已经释怀了。”
“铃音，或许我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这个节点上，我知道我说的话很不负责，但我应该只出现在神代琉璃的节点上，跟你不会有交集。”
青年苦笑一声，“哈，如果……你跟神代琉璃的身份会互换，你说，我们还会不会有交集？”
神代铃音耐心听完他的叙述，颦着眉头思考他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现在是我的男友，你……
少女像是意识到什么，喉咙被哽咽住了，她缓缓低下头，缄默不言。
“对，没错，现在的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也可能是我虚伪的心理在作祟，我…我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欢你。”
“够了！”
“不，我只是想说……
“我说，够了！给我住嘴！”
神代铃音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瞳孔骤然一缩，她意识到不对劲。
“我……
“你是不是在隐瞒我！”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他不敢与之对视，只好回避。
上原清水仰起头，长叹一口气，决定把内心的话语全盘托出。
“铃音，对不起，我可能要……走了。”
少女愣了一下，“什么，你在什么开玩笑？”
神代铃音不确定他的言语，可是上原清水的眼睛很真诚，但语气还是以前那分迁就，独属于她的迁就。
“对不起。”
简单的话语，带有一丝苦涩，很苍白，又很无力。
上原清水在她面前变成了一只纯白的雪鸮，它静静立在凄白的陶瓷上。
“我……时间不多了，下次再见到你，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对不起。”
这次听到的声音不是上原清水所述，而是雪鸮的心声。
神代铃音似乎还听到了青年心中的无力感，这道心声却是如雷贯耳穿入她的耳中。
心声不会骗人。
她呆着了原地，如同被浇了一盆无形的冷水，身体很模糊，意识很清醒。
少女好像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前几天你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嗯，我也没料到会这么快道别。”
少女沉思片刻，某个瞬间开始，她的眼眸紧紧盯着青年，脸上不再平静，某个幻想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你骗我！对吧，你还有一年多时间！”
“我能读穿人心，你欺骗不了我！”
她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她的言语也是很任性，依旧是那个大小姐。
可是，现在她听到的，却是一只雪鸮的心声。
心声很真实，很无助。
“嗯，对不起，从我能变成一只雪鸮，铃音，你就应该明白，我不会遵循常理。”
“就连我什么时候离开，我也无法决定。”
他变成一只雪鸮，心中所想便一览无遗。
一次又一次的道歉，有意无意迁就于她，那些无力却如刀子般锐利，深深刺痛她内心的解释。
原本听不到他心声的神代铃音，在他变成雪鸮的那一刻，内心已经动摇的防线逐渐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