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方少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陈夫子的课程结束。
他径自转到后堂，准备回去休息。
趁着课间，方夏跟上陈夫子，来到了独属于陈庭烨的书斋中。
陈夫子慢悠悠地饮了口茶，开口道
“怎么，家里事情处理完了？知道回学院了？”
方夏:“这次来就是想跟夫子您请个长假。
我需要时间来处理家中事务，然后方能心无旁骛地工作。”
陈夫子:“你当学府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多少平民百姓想入此门中而不得，以你的家世，如若不是当初……
唉，总之学院有学院的规定，你还要请假，是有什么原因吗？”
方夏简单解释了一下原因，倒不是博同情可怜。
只是自己想要拍电影复兴锦绣坊，势必不能天天来学院点卯。
但明显学院的稳定“编制”又是自己这样的普通术士所需要的，所以才厚颜来求老师帮忙。
而且陈庭烨年轻时也是锦绣坊的常客，或许能获得他的理解也说不定。
听完方夏讲述，陈庭烨略作思索便答应了方夏的请求。
“我会和院长说一声，为你保留助教一职，算你休长假。
当然，期间的月俸也是没有的。
而且日后如果你想从助教升任讲师，恐怕也会更加艰难，你可要考虑清楚！”
方夏拱手作揖，弯下身子。
“请老师成全！”
陈庭烨听完方夏讲述后叹了口气。
“也罢，随你！
只不过你想振兴家业，可有什么头绪？”
方夏恭恭谨谨地拿出一本几十页的册子，靛蓝色的封皮上，用正楷写着几个大字:
《唐伯虎点秋香》！
陈庭烨好奇地接过翻看:
“这是你们教坊新出的剧本吗？我看看……”
陈夫子也颇喜好戏曲，略懂一二。
他本以为这是和以往所看的戏曲本子别无二致，
翻了两页却发现，
这剧本无论是场景和故事，都与传统的戏剧有千差万别。
剧本中详细地写明了每一幕的场景、台词、人物心理活动，
故事完全不拘泥于短短的几幕，涉及到的人物和场景之多，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剧本中的唐伯虎这一角色，初看之下只觉得是个离经叛道的文士。
但细细读完全篇，却能感受到唐伯虎独特的人格魅力。
那狂放不羁的名士风流人物形象，不得不让人钦佩。
而且整个剧本故事非常跌宕起伏，包袱不断，让陈庭烨跟快地沉迷了进去。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当陈庭烨第一次读到剧中唐伯虎所吟唱的《桃花庵歌》一诗，却是眉头一皱。
如此高频使用“桃花”一词，在一般文人的认知中，是落入了下乘。
因为这说明你这个人文采不够，只能重复使用相同的意象。
好比乞丐唱莲花落一般，属于低级手法。
“最后几句倒是颇有古之狂士
的风采～”
陈庭烨心里忍不住地想到。
“不过这秋香……呵，大抵爱的也不是唐伯虎，而是唐伯虎所代表的财力和实力罢了！”
陈夫子一目十行，没过多久便读完了整个剧本。
他合上本子之时，唐伯虎的形象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出现。
“这剧本，很好！我现在有点相信你不是草率决定了。
不过老夫有个疑问，
这个伯虎，在我朝历史从未出现过与之相仿的名士。
且他的诗句颇有意境，以我的记忆也未曾听闻。
这些，都是你所创作的？”
方夏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学生并没有这样的才能，唐伯虎或许存在另一个世界吧！
在我的梦中出现过，写下了这些经典的诗篇。”
这话落在陈夫子耳中却认为方夏是谦虚之词，立即对他刮目相看，目露赞许之色。
看到夫子的笑脸，方夏顺杆往上爬，连忙发出了邀请。
“既然夫子赏识，学生想请夫子出演其中的一名角色！”
陈庭烨心中有些惊讶，从来没有人邀请过他这个大修士演戏剧，哪怕自己是一名爱好者。
不过他倒没有动怒，只是认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感叹道:
“想当初老夫我也颇痴迷戏曲。
只是因缘际会，踏上术士一途，倒是冷落了这个爱好。
老夫有心帮你，只是我身为学府夫子，学课繁忙，不妥不妥……”
方夏心中暗喜，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了其他难处。
说明他，心动了！
方夏嘴角轻轻勾起，胸有成竹地说道:
“请夫子放心，学生想邀请您饰演的是【华太师】一角。
如果集中拍摄的话，预估累积只用三天左右便可拍完您的戏份，绝不会耽误学府课业！
况且剧中人物妆容与您平日相差较大，如果您有其他顾虑，易容出镜也是可以的。”
陈庭烨，是同尘学院声名在外的术士，曾被人举荐入朝为官。
但他出任但没过两年便罢官回到学院，专门培养辅助系修士。
陈庭烨为人正直严谨，古道热肠，闲暇之时也爱吟诗听曲，是锦绣坊的常客。
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方夏才敢大胆向夫子发出演戏邀请，这正是投其所好。
不然陈庭烨一介先天大修士，凭什么屈尊降贵地去抛头露面当戏子？
果然，在方夏将其后顾之忧也打消后，陈庭烨便有些心动了。
“我考虑下，你先下去吧！虽然我准你假了，但今日工作还是要做完！”
方夏连忙应是，恭敬退下。
从助教工作腾出精力，还搞定了一个配角。
方夏心情愉悦地从陈夫子那边出来。紧接着马不停蹄地找到了潘少恒。
“老潘，你想当潘家家主不？”
潘少恒面上肥肉狠狠得颤抖了一下，
“你胡说些什么，我、我一庶出子，哪有这等想法……”
方夏:“庶出又如何，只要你能为家族带来足够的利益，嫡子和庶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潘少苦涩一笑，
“虽然我父待我很好，但庶出子做家主还是容易遭人非议。
况且吾弟少常修炼天赋也比我出众得多……”
方夏拍了拍他肩膀，“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不过我这里可能需要你帮一个小忙。”
接着他将家中事情简述了下。
“不就是运转一个普通教坊吗？你缺钱的话我借给你，一千两够不够？”
潘少恒一张口就是让方夏窒息的数字。
真不愧是富二代啊！
“谢了，老潘！不过不用了！
锦绣坊的问题不只是钱，还需要有人。
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新的特色来吸引人们。
关于这点我已经有眉目了，只是需要不少人协助，而你的帮助，对我非常重要！”
“没问题，你直接说吧！”
潘少恒胸脯拍得响亮，直接应承下来。
潘少恒在学府难得找到一个认同之人。
要么是瞧不上他的，要么是贪图他家钱的。
只有原来的方夏视他如常人，与之友好相处，两人也顺理成章成为好友。
“方才我与你讲过，你是否想当家主，这并不是玩笑话。我这里有一笔生意，想和你谈谈。
我锦绣坊有一出新剧目需要排练。
这个本子是我父母珍藏的孤本，如果能够呈现出来绝对会轰动盛京城！
倘若一个足以载入大黎文艺界历史的剧目诞生，有你潘少或者潘家的帮助，
对于你们潘家的名气，会有起到多大的广告效应……
额就是相当于在很多人面前宣传了你们潘氏。
如此一来，对你潘氏的所有生意都大有裨益，你觉得如何？”
潘少恒虽然憨厚，但提到家里生意，却非常敏锐，立马反问道:
“你们锦绣坊打算怎么和我们合作？”
方夏:“潘氏提供资金、人员和场地支持，在剧本演出后，潘氏可以分润门票利润。
并且在电影中，就是新剧目的最开头会加上潘氏商行出品，为潘氏打广告……”
找潘少恒背后的潘府是方夏昨晚深思熟虑过的。
一部电影的拍摄在各行业人才储备完善、工艺成熟的现代社会也是动辄数月甚至以年为单位的大工程。
放在科技落后但存在超凡的异界，更加困难重重。
更别说要他们一个即将破落的小作坊来完成，所以找外援是肯定的。
而潘少恒家的潘府，是盛京城中小有名气的商人世家。
虽上不及权贵巨富，但比一般商人又有实力许多，是个很合适的合作对象。
方夏和潘少认真地讨论了许久，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毕竟如果只是出钱还好说，他自己就拿出来。
但方夏还需要借用潘府的下人、甚至宅邸的一部分作为拍摄地点。
这些潘少恒就做不了主，只能回去和他爹汇报。
“对了，还有个事～”方夏拉住老潘，低声说道:
“你家有经营青楼吗？”
“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方少！
你平日不是从不去这种地方吗？
嘿嘿，是不是寂寞了？”
潘少恒露出贱兮兮的笑容，仔细打量着好友。
方夏没好气道:
“少废话，我是要办正事！”
“啊，懂！正事，谁去哪不是办正事呢？
不过我家还真没经营青楼，我倒知道几家，可以介绍给你。有什么要求没？喜欢哪种的？”
方夏愣了下说道:“是这样，我那新剧中有一个角色颇为另类。
思来想去也只有风尘之人可以演出那种感觉。
要求是不要太漂亮和太年轻的，大概三十至四十左右年纪，嘴皮子利索，奔放一些最好。”
潘少瞪大了眼睛，仿佛重新认识了好友一般。
“啧啧，方少，你这口味，真是不一般啊？”
方夏有些无语，给了潘少一个白眼。
“少废话，都说了是新剧中的角色要求，跟我个人喜好有啥关系！
你帮我找几个来，我试试、呸我看看形象和演技就成。
不过我能给的报酬不多，不用找太出名、太贵的！”
潘少摸摸下巴道:
“照你这么说，只有老鸨子符合你的要求了！
给我点时间，我物色好人选后，遣人去你府上。”
“好，就这么说定了！”